李五郎看穿那些随从的心思,有恃无恐,硬生生从黄城主下巴上拔下一撮胡子,疼得他呲牙咧嘴。
在路旁围观的百姓知道城主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上前去救。这个城主大体上能算得上好人,可有时太刻板,教条得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前几年,城中有一富户纳妾。那富商六十有余,又家有悍妇。他所纳的女子才年方二八,还有一情郎。
那妙龄女子在富商家,倘若伺候得老富商舒服,定会被悍妇和儿女欺负;倘若让老富商不顺心,又难免一顿打骂。
情郎听说那女子身陷虎狼窝,千方百计混进富商家中,谋划些日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拉着那女子私奔。
城中但凡有良心的人,都无不为那个姑娘逃出虎狼窝而高兴。
可黄城主不知从哪儿听出这件事,大发雷霆,令卫兵捉拿那对情侣。
几个月过去了,卫兵们一无所获。黄城主怒斥卫兵们不用心做事,裁撤一大批人,并自掏腰包,重金雇佣人去擒拿那对情侣。
半月有余,那对情侣被捉回。黄城主大喜,让全城百姓都出来观摩如何惩罚那对情侣。
那女子骑木驴游街,被折磨而死。那男子则跟在后面,若情人哭叫一声,就挨一鞭。男子不忍心看情人被折磨,趁人不备,抽出卫兵的腰刀,自刎。
百姓无不落泪。
若黄城主是个纯坏人,倒也好办。偏偏城中百姓多受过他的恩惠,在和礼法没冲突的案件上,也很公正。
再说李五郎。在这座城里,最有钱的莫过于李家。在李家,最得老太爷欢心的莫过于李五郎。
李家主人有六个儿子,他小儿子是李五郎的父亲。
李五郎自幼极为聪明,可不爱读书。
某年春节,李家要给在私塾中读书好的子弟奖励。李五郎见没有自己的份,干脆在雪泥上打滚,又往领奖励的孩子群里跑。那些孩子怕新衣服被染脏,纷纷为他让路。
他不客气地从管家手中夺走所有的奖励。
接连几年,他都有新点子,令人防不胜防。无论怎么教训都无济于事。之后,家主专门为他设一奖励。
待他长大后,通晓人情世故,安分很多。一家上下无不欣慰。
可他十九岁那年,在风月场所,他恰巧遇到家中的几个至亲长辈强逼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喝酒,就上前劝解。
不料想,那几个长辈仗着自己的辈分大,又在族中比五郎家势大,就训斥他。
李五郎大怒,趁着他们酒醉,抄起椅子就狠揍他们一顿。
回家后,李五郎自然被狠狠自罚,半个月后才能下床走路。
族人都以为他会长教训。可他刚痊愈,就从刀铺买几把锋利的匕首,揣在怀里。
他不再回家,躲在暗处,待那几个长辈出去玩,就尾随在后,二话不说,先刺伤两腿,拉到暗处,再狠揍一顿,最后连吓带威胁。
老太爷得知这件事后,大怒,令家中护卫多处缉拿,又令李五郎的父母跪在祠堂里,放出话去,说什么时候抓到李五郎,他父母什么时候才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