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西去故人,有海滨到源头。不见人回儿首,不见人回首。泪千行,无处流。……羞羞羞!长夜并非我独有。怎能无尽头!”
徐叔今天一改往日的愁眉苦脸,反而跟着那三个女鬼一处哼哼。手掌打击着柜台,闭着眼睛深深回味。
“啊……不见人回首,不见人回首。泪千儿行,无处流。……。”
我走上前去。取笑徐叔道。
“叔,你今天真有兴致啊。怎么和这几个小丫头找到一块儿去了!”
徐叔满脸笑嘻嘻的,眼睛上的金丝边框眼镜都被他笑的移了位。
他附在我的耳边,小声嘀咕。
“小王,你别说。这小楚的黄梅戏唱的还真有几分味道。这《家春秋》的调儿唱的多正宗。我们俩这也算是阴阳相隔的忘年交。她也是多年的票友。”
我真的越来越佩服这个楚金凤,年纪也就比我大了两岁。没想到这么的多才多艺。
除了天生长了一副毒舌,不仅会写稿子,还会唱黄梅戏。听徐叔这么说,他应该对京剧也有几分了解。
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好好的一个大好青年。二十多岁却被变态的杀人凶手无情虐杀,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留下。
我将手上的包交给徐叔。
“叔,这是老板娘的皮包,我帮她取回来了。他今天白天要是回饺子馆的话,你帮我交给他。”
说完这话,我登时一拍脑袋。
“瞧我这个臭记性!大波浪今天和人家泡温泉去了。就连晚上都回不来。
得了,叔,包你就放在柜台底下吧。大波浪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给他就行。”
马思淼突然停住了口中的唱腔。
飘飘荡荡的凑在我的身边。
“唉!瘦猴子,你为什么管你们老板娘叫大波浪啊!”
徐叔抢先答。
“因为丹红的头发是大波浪呗!你们这几个小丫头,这都看不明白!”
楚金凤也连忙凑上前,冲着徐叔摇了摇头。
“叔,现在大波浪三个字,可不是一个意思。那是三个意思。”
徐叔有些诧异。
“怎么还弄出了三个意思。”
钱潇潇灿着他的没有嘴唇的大白牙,笑嘻嘻的挤在柜台边。
将自己血次呼啦的双臂柱在柜台上。
“叔,这你就out了吧。大波浪的三个含义是,大波,浪,大波浪。”
说完,三个女鬼相继哈哈大笑。
徐叔费了半天的劲,才反应过来。
也捂着嘴,跟着这几个年轻女鬼偷笑。
“丹红发型的确是大波浪,大波嘛!她浪么?”
我没好气的白了徐叔一眼。
“叔,你这么大岁数了,也跟着他们瞎胡闹。”
楚金凤半捂着嘴,在人群里小声嘀咕。
“浪不浪的咱们是不知道。问问这个瘦猴子不就明白了!老板娘浪起来也不能给咱们看的。
”
楚金凤的一双血手突然间搭在我的肩膀上。
“你说是不是啊,臭弟弟!”
臭弟弟三个字一出。这三个女鬼倾刻间哄堂大笑。
“臭弟弟,浪,确实浪,实在是浪!”
我被他们搞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其实我管苏丹红叫大波浪,不过是因为第一天晚上见到他。他的黑色长发在凌晨风中摇曳。微微卷曲的模样,显得尤其的妩媚性感。
没想到,今天被他们这么一说。大波浪竟然还有三个含义。
我一瞬间发现,自己给苏丹红取这个外号,真是取对了。这三个字简直就是如同给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我也懒得和他们一起继续嘻嘻哈哈。转身就想往门外走。
这刚一转身。徐叔突然叫住我。
“小王,你这后背上蹭了些什么呀?”
徐叔说着伸出手在我后背衣服上摸了一下。
“啊呀!”
只听徐叔顷刻间叫出了声。
我回头发问。
“叔,怎么了?不就是一些灰土。”
突然,我的眼睛看见。徐叔刚才摸我后背的手指上,竟然是五道红红的血印。
徐叔颤颤巍巍发问。
“你这后背上怎么都是血迹?”
他又把手指凑在眼睛底下详细的观察。
“这血液还不新鲜。上面蒙了一层的灰。起码得是两三天的陈血!”
我有些诧异。那辆面包车……。
突然,一个惊恐的想法在我脑中一闪而过。
黑发带卷的中年妇女,身高1米68左右。银灰色面包车。手工皮制品。地下室。还有我这一后背的陈血。
难不成……。
一定就是,一股异常强烈的第六感在我心中爆发出来。
杀人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惜,现在大波浪正和张霖利在温泉宾馆度假。
我一时找不到并肩作战的伙伴。只好连忙打电话给牛柏晔!
“牛哥,你快到黄泉饺子馆来。我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了。”
三个女鬼听到杀人凶手四个字。纷纷摩拳擦掌。六个大大的眼珠,突然弹到半空。像婚礼的彩蛋枪,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在为自己悲鸣。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牛柏晔急冲冲的推门而入。
“小王老弟,你知道凶手是谁?”
牛柏晔表情异常兴奋。估计是想着,自己上夜班的时候终于要解脱了。
他的手上还提了满满一大塑料口袋的蜡烛瓜子。
直接把蜡烛瓜子往柜台上一摊。
冲着三个女鬼道。
“找到凶手,给你们的临别礼物。”
我道。
“我也不过只是推测。不过已经八九不离十。”
我详细把那家手工皮制品商店的模样,讲述给牛柏晔和三个女鬼听。
我道。
“这家手工皮制品商店。他们有地下室,并且,门口还停着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
这家店里的老板娘。年龄50岁出头,身高1米68左右。身形很瘦,是一头黑色的卷发。”
楚金凤连忙摆摆手。
“不对!拉着我的那个女司机,他一直是一头黄色卷发啊!”
其余两个女鬼也跟着纷纷点头。
我眸子里闪烁着欣喜的神情。
“今天我去取手包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有人给他家送快递。你们猜快递里面是什么?是一次性的彩色染发喷雾。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个老板娘,把自己头发喷成黄色的。然后带上口罩。伪装成轿车司机。”
牛柏晔登时一拍大腿。
“我觉得老弟分析的有道理。一定就是这样。这一家三口都是杀人犯。老太太主要负责出现拉人。就为了成手工皮制品。
唉!说不定他们家那么多的皮包。都是用人做的呢。”
牛柏晔的这个想法说的我触目惊心。我连忙从柜台底下,找出昨天大波浪,从这家手工皮制品店昨天买的几个包包和皮带。
“就是这些。怎么能看出究竟是什么材质?”
牛柏晔大手一挥。把包夺在手里。
“我会看。我当厨子这么多年。什么材质我一眼便能看出。”
牛柏晔把两个皮包拿在手中不停抚摸,观察。
突然,只见他眉头紧锁。
“这个材质,这个手感……。”
我和三个女鬼纷纷凑上前。
钱潇潇已经迫不及待。
“你快说呀,究竟是什么做的?”
牛柏晔把包包放在柜台上。叹着气,摇着头。
“这就是普通牛皮包,虽然包体很柔软,但只能说明这是上等的小牛皮。跟其他皮比起来,这个包还是太厚了。”
马思淼嗤着一排白牙。
“你看仔细了吗?你再好好看看。”
牛柏晔满是不耐烦。
“我怎么没看仔细。说了牛皮就是牛皮。要不你们拿去找专家鉴定。”
我无奈的点点头。
“我相信牛大哥的眼睛,他当了这么多年厨子,对于皮肤的材质还是不会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