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解毒中药的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啊。”廖道南心里感叹道。他终于放下了心,大哥生命无忧矣。
“让戚将军再睡一个时辰就没事了。”营医说道。
“好,吾要向圣上为汝请功,将汝由七品营医提拔为六品营医令,救治大将其功非小。”廖道南高兴道。
“谢大人提携。”营医躬身而退。
廖道南吩咐身边的人,将戚景通放在担架床上,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戚景通的身上。
廖道南屏退众人,他要一个人静静地守候在戚景通身边,直到他醒来。
骁骑们只好围成一个大圆圈,远远警戒着,防止有人窜入圈内,图谋不轨。
廖容凑了过来,“老爷,吾陪汝吧?”
“去,一边去。”廖道南不客气道。
仇鸾本来想来凑一下热闹,听得廖道南对廖容都假以颜色,自己就更不会在话下了。他知趣地退到一边。
“吾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看来远远不如戚大哥啊!唉。”廖容都哝着。
廖容自己寻了一棵亭亭大树,在树下他用刃刻下“廖容到此一游”几个字,又累又乏的他,然后沉沉睡去。
睡一个时辰后,戚继光终于醒了过来,他望着廖道南道,“贤弟,汝一直守着吾啊?”
“大哥,这不应该吗?不是汝,吾不早死了?汝对吾有救命之恩啊,吾守汝一下,完全应该啊。”廖道南动情道。
“汝哟,怎么能这样呢?吾又不会死,汝何必呢?这支军队汝是主心骨,万一累病了,怎么办?何能因小失大啊?”戚景通对廖道南道。
“大哥,汝不醒来,吾不放心啊。”廖道南道。
“贤弟,吾这不醒来了吗?”戚景通道。
“大哥,汝霍然而愈,吾这不也放心了吗?”廖道南说道。
戚景通、廖道南两人相视一下,彼此哈哈大笑。
戚景通从担架床上一跃而起,“吾全好了。”
“将军如虎也。”廖道南叹道。
“什么?”
“虎虎生威啊。”廖道南道。
“过奖了。”
“吾军现在继续前进吧?”廖道南征询道。
“当然。马上出发。”
数千虎贲轻骑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这时张向虚来到了廖道地同面前,“廖大人,是往哪儿走?”
“穿越前面一座山啊。”
“吾来山谷驻守时,怎么不记得要经过这么一座山啊?”张向虚有点疑惑道。
“汝只来一次,吾无数次穿越此山,如何会有错?”廖道南身边的安南向导阮清不屑一顾道。
“阮清,汝没有记错?”戚景通不放心道。
“吾来往也不是一二次了,如何会有错?将军如不相信吾,可另请高明。”阮清道。
“阮清为吾军作向导,一路上虽然艰险重重,有惊有险,但是也都过来了,说明他还是没有带错啊,方向是对的。”
想到这里,廖道南对戚景通点点头。
“好,全军向前面这座山进发。”戚景通命令道。
张向虚虽然满腹疑虑,也只得随队前进。
全军成一路纵队,逶迤前进,进入大山深处。
这一路野物明显增多,狐狸、兔子、野鼠,甚至蛇类,从草丛树林中一跃而起,四处逃窜。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虽然山里野物多,但是也不可能到处都是啊?这里多得不可胜数啊。”廖道南暗中诧异道。
廖容也暗暗惊讶,“老爷,这些野物也太多了吧?虽然见人就跑,似乎很怕人,但是万一遇到大的勐兽呢?如老虎、豹子、熊、狼噬人的勐兽呢?在它们的地盘上,吾辈岂不要遭殃啊?”
“是啊!”廖道南感同身受,他命令道,“全军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刀出鞘,箭在手,随时准备应付不测情况。”
刹那间,全体虎贲骑兵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果然不出廖容所料,出现小野物惊慌而逃的情况后,大的凶勐野物狼,开始出现了,它们成群结队与骑兵对视,虎视耽耽的样子让人心里发憷。
随着一声狼嚎,它们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虎贲骑兵与之展开了激战,狼群死伤惨重。
一只硕大的狼凌空一跳,向着骑在马上的廖道南一扑,被廖道南挥剑噼头盖脸一顿砍,刹那间鲜血喷涌,掉落于地,一命呜呼。
“原来廖贤弟功夫并不差啊?简直是文武双全啊。”已经打马过来相助的戚景通不禁赞叹道。
廖容骑在马上也是手忙脚乱,他举刀对空乱砍一气,狼却也不敢近他。
仇鸾见势不妙,感觉骑在马上目标大,容易受狼攻击,太凶险了。他一骨碌滚下马来,躲在马腹下,挥剑防守着。
戚景通倒是愈战愈勇,他拔剑在手,闪电般地将身旁的狼屠戮一空。
然而挥舞长枪,快如疾风,刹那间,挑穿许多远处窜起的恶狼的胸膛,一时之间,他四周狼尸遍地。
全体虎贲轻骑也都扭转了劣势,愈战愈强。
局势开始一边倒。
头狼一声嚎叫,全体剩下的恶狼全部逃遁一空,不见踪影,留下了满地的狼尸。死狼全部被骑兵刀开膛破肚,枕籍的狼尸,血流一地,触目惊心。
戚景通一清点人数,又折损了数十骑。
廖道南安慰他道,“吾军还有四千余众,不谓少。昔三国时,魏国大将邓艾破蜀,出奇兵时,从阴平小路出发,途中多是悬崖峭壁,邓艾身先士卒,用毡裹住身体,滚下了沟壑。其余将士也纷纷效彷,不甘落后。不时有人摔死,沟壑里阴风惨惨,尸骸累累。”
“魏国大将邓艾到达成都府时,不过二千骑,却迫敌举国投降。吾之军比之魏国大将邓艾,强太多了。取小小的永安州,还不是手到擒来?”
“是,贤弟的话,让吾茅塞顿开,吾军必胜。”
“全军继续沿山径前进。”
“是。”
全体虎贲骑兵又开始了行军。
行军了一天直至傍晚。全军安营扎寨,疲惫不堪的队伍放了警戒哨后,开始了休息,进入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全体人员醒来,伙夫开始了埋锅造饭,全军饱餐一顿,又要开始了行军。
廖容抬头看了看自己头上华盖如亭的大树,蓦然一惊,“不好。”
他身边的廖道南、戚景通、仇鸾皆是一惊,齐声问道:“有什么不好?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发生什么事。”
众人皆放下心,“虚惊一场。”
“不是虚惊一场。我发现情况有些诡异。”廖容说道。
“有什么诡异情况?”廖道南问道。他心中也忐忑不安,觉得也是有什么不对,但是还又说不上来。
“汝等不觉得吾辈又回到了原地吗?”
“汝是说吾等是在原地打圈子?”戚景通道。
“不是吗?”
“何以为证?”仇鸾焦急地问道。
“这棵大树是吾辈昨天呆的地方,现在又回到了这里。还不诡异吗?”廖容说出了原因。
“你能肯定吗?”
“仇大将军,汝可细看一下,这棵大树底下树背上,还有吾昨天无聊时用剑划的痕迹呢。”
仇鸾凑近一看果然有“廖容到此一游”几个字。
“妈呀,碰到鬼了。鬼打墙啊,吾辈又回到了昨天的.asxs.,一天的路白走了。这山是一座迷宫山啊?”仇鸾惊呼道。
廖道南、戚景通是何等人物,他们一看,果然如此,心里也暗暗吃惊。这座山到处都是毒蛇勐兽,本来就凶险万状,现在全军又如进入了‘迷宫’一样,转来转去,又转回了原地。真如盲人骑瞎马,半夜临深池一样,危险如影随形啊。搞不好就是全军覆灭。
廖道南蓦然想起了张向虚的话,刹那间他全明白了。
他向戚景通道,“安南向导阮清呢?”
“怎么了?”戚景通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安南向导阮清是奸细。”廖容马上明白过来了。
“啊?”戚景通大吃一惊,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几道险阻都可来了,他并没有带错啊。
“几道险阻他并没有带错,那是因为无法将吾辈一网打尽。现在他将吾辈带入了绝境,可以一网打尽。”廖容解释道。
戚景通这才完全明白安南向导阮清的用意,他破口大骂,“阮清真是用心险恶啊。”
“将他抓来,碎尸万段,方泄吾恨。”
几名骁骑奉命而去。
“他肯定早逃之夭夭了。”仇鸾沮丧道。
“此山就是一个迷魂阵,应当是古代道家里的兵家所修筑的,因山为阵,驱虎豹狼蛇为兵,有进皆死。兽兵杀不死,也会饿冻而死,处处看似有路,实则处处无路。出不去的。阮清他跑了也是一个死。”廖道南摇头叹息道。
不一会儿,安南向导阮清果然被抓获。
“汝为什么不跑?等待死亡吗?”仇鸾凶神恶煞般问道。
“跑?汝等没有看见这山中隐隐笼罩着的杀气吗?这座山就是一座死山,进来的人没有能再出去的。不相信,汝等分遣骑兵寻路,走远一点,沿途就可见累累白骨露于野。都是进来后,想寻出路的人,他们最终饥渴而死,或者被野兽吞噬。”阮清神态自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