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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慨言

返程的时候,奥洛浦总感觉自己理解不了索索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祭祀大人!”

“嗯?”

“您口才可真好!”追在后头,奥洛浦提着嗓子嚷了一声。

大地之上,皑皑白雪在强风中卷舞纷飞。

“你莫不是在讽刺我?”

“我哪能啊!”奥洛浦又喊道:“我是说真的——您的口才,真好!”

“少唬我!”

“没、绝对没!”这番话,奥洛浦倒是发自真心。

他自己也算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了。倘若由他同那位贵公子讲话,只怕还没聊上两句,便会被对方冷嘲热讽着敲打得哑口无言。相比之下,虽说祭祀大人他贵为祭祀,可听他的说辞,在成为祭祀之前并非某地的贵族……正因如此,在奥洛浦想来,索索能将那个贵公子说得心悦诚服,是真的非常有本事。

“换作是我,那个人绝对连听都不会听……”

“确实!”

索索把头往后一仰。

他倒着盯向奥洛浦:

“换作是你,那个劳迪蒙恐怕直接就拂袖离开了。正因为我是祭祀,我的话他才肯听下去!”

言至于此,索索又道:

“说到底,我嘴笨,不擅长说一些蛊惑人心的大道理。但我胜在眼下的身份——作为祭祀,我又大概是全索菲最年轻的;同时,我还和他有同样的境遇,也是个身在索菲的外邦人——你觉得他凭什么愿意听我的话?无他,不过是我位高权重、处境相似、模样好看罢了!”

“哈……”

奥洛浦略显惊讶地张大了嘴。

隔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

“那您觉得,他这次会听您的劝告吗?”

“他会的!”

这句话,索索说得很是自信。

但他也不知自己的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那人不像个甘于世俗的。过不了多久,他绝对得离开蒂尼尔奇!”

嚷了这一声后,索索再抽一下马,喝一声“驾”:

“而且,我这次也看出来了。哪怕我不去,再过个一两年,那人绝对会想明白一切——哪怕他有野心,也该慢慢意识到自己没有作领袖的天分!他不擅长和恶棍们打交道,更不像个懂得如何运用残暴与仁慈手段的人物——他那种人,最适合的是在一个像样的结构中慢慢攀爬。而非开创!”

“……”

在奥洛浦听来,索索的话好似至理名言。

他毫不怀疑地相信着这个论年纪和他女儿们年岁相当的年轻人——毕竟,此人是全帝国史上最年轻的祭祀,即便在减去他自称的那些个优越条件后,也依旧是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子。

能追随着这个人,奥洛浦深为自己感到庆幸……

“那,祭祀大人您觉得自己是怎样的人呢?!”

因为混得有些熟了。因而,某些时候奥洛浦经常敢在索索面前提一些比较刻薄的问题:“你认为自己和那位贵族相似?”

“相似?”

索索再回眸道:“哪里的相似?你在说性格?”

至此,他哈哈扬鞭笑道:

“不不不不……完全、我和那个人一点儿也不像。”

“他是个好汉!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换作是我,倘若我的国家毁灭了,倘若我从一个贵族沦落为了勋贵——我绝对不敢冒着被杀头的风险,跑到旧祖国的王都谋划叛逆!如若是我,我会低下头去,会尽早钻研到帝国的庇护中,再尝试学习帝国的法律和神学,争取在未来考一个祭祀或税官、官吏什么的当当,凭此光耀门楣……又或者是,就此萎靡不振,再难成功。”

“吁——!”

“主人?”瞧见索索在前面拽紧缰绳,奥洛浦也急匆匆地放缓了速度。“您这是……”

“我要撒尿!”

喝一声后,索索从渐趋止住步子的马身上翻下。

他一脚踩进雪地里,再抬腿重重践踏了数次地面,这才挺胸叉腰遥望向身侧那片裸露在夕阳下的皎洁银白,再大跨步前迈而去:

“和他不一样的是,我远没有他那么勇敢!”

话说到这儿,索索继续前行。

他走出许远,这才朝着夕阳的方向解开腰带,下拽裹裤,向着那片一眼看去尽是空阔寂寥的雪原撇了把尿:

呲啦啦……

“他敢对抗索菲帝国,我可不敢!”

一边说着,他一边笑:“每个人都知道当今陛下非常开明,他们也都清楚帝国的传统。正因如此,才会有很多人——非常、非常多的人,敢使出各种小伎俩,(笑)还自以为在反抗整个帝国……”

说到这儿,他突然问:“奥洛浦?唤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主人,你是说换作我是……谁?”

奥洛浦自马背上翻下。

他整理着自己的箭袋,感觉绑的有些松了,便将之一拽扎紧。

“那个人。”

“那个人?”

奥洛浦一讶。但思度片刻后,他却还是沉声道:

“倘若是我,我肯定不会做那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要帝国对他的举动稍有不满,只怕……”

“对!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

索索笑了。他抖一抖,再将裹裤提上、腰带扎好:

“在日子还能过的时候,绝大多数人或许会埋怨帝国,但却绝对不敢萌生反叛之心。相比之下,那个劳迪蒙的确是个笨蛋……在所有的一百个笨蛋中,九十九个死了、还剩最后一个做成了伟大的事业。常人都不会去赌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但只要赌赢了——能赢回的,便是一切。”

他踏雪返回:

“劳迪蒙是个笨蛋,可却没笨到家。过去,仗着好运气和时运,他没受到深入骨髓的打击,但没笨到家的他却还是在日复一日的思考中怀疑起了这么做的价值——正巧,帝国又是如此的开明。所以说啊,我的话只起到了助推作用。他本就想吃后悔药了,无非是,我在背后稍推了他一把……让他不至于那么难看罢。”

“可是主人,您有没有想过。倘若日后风气有所变动……您今天的作为,也可能产生…危险?”

“我?危险?”

索索一愣。

继而,他大声笑道:

“我想了,我当然想了啊!可问题是,我过去做的危险事就不算少了!”

“再说了,今天我对那个人说的所有话,都站在希望他能改邪归正的立场上。即便风气再变,王都也不至于针对我。而要是他们想编一套我当时的说辞出来,哪怕我今天不见他,未来的结果也绝对是相同的……”

说到这儿,索索轻嗤一声,道:“有朝一日,倘若谁真想打倒我,也绝轮不到今个儿的事。罗织罪名,可比找现成的罪过划算得多!在我看来,我被针对并逮捕的可能性仅有一种,那就是身在王都的小王子及王后陛下被抓、被杀,帝国开始全盘处理国内的异邦人,但凡有非索菲人血统的,一律格杀勿论——除非发生这类事。否则,我的位置可比帝国任何一个官吏都坐得更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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