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交撇撇嘴,“飞升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这里享清福!”
我平复着心里的惊涛骇浪,跟着前面的人继续走着。
走神让我错过了很多周围的景致,要不然,我就能看到昆仑山里,根本不会出现的一些动植物。
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没怎么见到人。
弯弯曲曲的小径,绿树环绕。
漫步其中,真的很容易沉醉,让我差点儿忘了身边这个长相妖孽的男子,是个大妖了。
走过一道九曲游廊、小桥流水后,前面的景致又变了,也终于看到人的踪迹。
只是,让我非常诧异的是,这些人都很古怪。
有个人坐在地上,摆弄着几颗白色石头子,旁边放着一颗黑色的。
他时而皱眉,时而欣喜若狂,整个人就跟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似的。
不过,等我过去了,我才后知后觉,这个人居然在卜卦。
“你……几岁?”
忽然,马交转头看向我,似乎看到我后,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对我的年龄产生了怀疑。
“过了年就二十四了!”
“……二十四?”马交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又笑了,“我忘了,你们人类和我们不一样了。”
我愣了一下,“你呢?”
马交抬头看向前方,“不记得了!”
我:“……”
行吧!
我知道妖修都要经过千百年的修炼才能化形,而且条件非常苛刻。
你自己都记不得了,那就是超过了千百年了呗!
果然是个老妖怪!
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人,他拿着一只毛笔,不停地在空中写写画画。
诡异的是,他的画笔在空中,居然真的能显现出图形来,只不过时间很短暂,就消失了。
但是,也足够我看清楚他在画什么了。
他在画符!
他居然凌空画符!
我勒个去!
我攥紧了拳头,更加尽力压制着内心的波澜。
不愧是师门,果然如我师父说的一般,都是大拿!
凌空画符,我可是只在古籍中才会看到的记载,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
一位。
那人聚精会神,根本没在意我们从旁边走过。
再往前走,我感觉自己的神经有些麻木了。
太多没见过的,震碎我曾经认知的人和事出现了。
马交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这些人,都是不愿意飞升,留下的。”
我想起我师父说过的话,说师门掌管华国气运的。
我忍不住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愿意飞升?”
马交笑了,看了眼前面带路的老者,老者微笑着点头,示意我们跟上,就继续朝前走去。
马交说:“因为不放心!”
“不放心?”
“是啊!你看那个!”
他往前面一指,我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很老的老者,纯白的长发披散,拖在地上,旁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
坐在一颗拥有巨大树冠的树下,树干很粗,估计十个人都不能环抱。
树干上开着一道门,和一扇窗。
树身上缠绕着一根巨大的藤蔓,蜿蜒向上,和树干融为一体。
藤蔓上的须根从树冠缝隙里垂落下来,映着后面的碧瓦蓝天,如生命之树般,让人感到眩晕。
让我呆愣的原因不止是这些,还有树前的平台上温和安然的老者面前,那个硕大的天道命盘。
带路的老人,走到他旁边的时候,没有开口,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身边。
老人面前金灿灿的命盘,游鱼欢腾,溅起点点金芒,飞向四面八方,渐渐不见。
老人面带微笑,指了指其中天官的位置,跟身旁的小童低声说了一句:“看到了吗?天官归位了!”
小童咧嘴笑了,“那是不是说,我们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他不是来了吗?”
说完这话,老人的视线,准确地投在了我的身上。
“孩子,欢迎回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遵从本意,对他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
“弟子江子午,见过前辈!”
“呵呵……”两位老人一起笑了起来。
马交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傻了吧?”
“嗯?”我不解,难道我行的弟子礼不对?
没有啊!
很标准啊!
那他们为什么笑?
“你师父叫吴铭?”老者笑着问道,声音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能让人心安的浑厚。
“是!”
“那你知道你师父的师父叫什么吗?”
我在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要不要说?
说了,会不会认为我师父违反了门规?
不说,会不会认为我师父做得不够好,连师祖都不告诉弟子,太过分了?
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出来前,我师父才跟我提起过师门,简单说了一些,让我回到师门后,自己看!他也告诉弟子,说我师祖名为舆,如果我回到师门见到他老人家后,一定要带他和他师弟唐天德磕个头!”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我不明所以,说完了,然后呢?
猛然,我心里狂跳不止,忍着激动问道:“难道,您就是我师祖?”
舆哈哈大笑,和身边带我过来的老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点头。
他看向我,“那你该如何做?”
我赶紧跪下,“弟子江子午,带师父吴铭、师叔唐天德,给师祖磕头了!”
说完,我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好好!快起来吧!过来!”
我非常激动,也很兴奋,答应了一声后,就走了过去,站在师祖面前,任他打量。
忽然,我的心猛地一颤,发现之前见到的天道命盘并没有消失,而是就那么悬浮在我腰部的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我都差点儿失语了。
“这是天道命盘!”舆说,“世间,原本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调动!现在嘛,呵呵……”
我心神巨震,现在,当然还有我了!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感觉自己有些恍惚,脑子一片空白。
我也调动过天道命盘,但是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为自己法力到了一定程度后,就可以了。
可现在,这种想法被彻底打破。
这样的话,师门下诏令让我回来,是跟这个有关?
过了好半晌,我转头看向舆身后的那棵大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失声道:“这是昆仑山里面的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