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师傅来协警办公室续期暂住证的时候,向人打听了一下最近的奇闻。“听说这里政府里有人这些天跟女人鬼混,三天三夜不出门。三天后出门,连走路都走不了咧!下楼梯摔断了腿。”
旁边的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虾仔想阻止,不过这笑话已经将办公室的情绪逗得高涨起来,相互着问是谁这么离谱。后来有人纠正,这是讹传。政府和下属单位所有人都今天早上都到齐参加升旗方式了,断腿的话还参加得了升旗?
长官从男下令再度把小从男抓起来。这回来抓人的是派出所了。
小从男再度关到协警办公室。
协警办公室跟派出所混在一起,工作人员除了着装,难分彼此。由于长官从男一直在哑泉彩施行简政方案,尤其不需要太多的政府人员来打扰他处事,政府行政各部门仅是象征性地留下三两个工作人员。“这是精兵简政模式”,长官从男得意宣称。
在哑泉彩,众多企业跟硅公司,跟小从男有关联,不得不配合着做那些烦琐的税务工作,然后这些企业也要求客户配税务配合。谁不配合了,虾仔他们便找着借口来收保护费了。这是长官从男的授意。公检法能减少多少是多少,长官从男有他自己的协警系统,依着法律无法办的事,他的协警如虾仔们,可以替代法律的。长官从男在收保护费和他在哑泉彩山大王的长久打算作了平衡,“一切简单有序”才是他所需要的东西。
这便是长官从男的精兵简政模式:黑社会管理哑泉彩,警方管理黑社会。(这种模式是香港五六十年代的翻版,有兴趣的读者可以看刘德华的电影《五亿探长雷洛传》)
算上这次,小从男已经“三进宫”了。第一次因为打群架关了半个月,第二次则是虾仔请来的,因为小从男有个哺乳期的孩子,仅关了半天抽了血样即离开。第三次,则是派出所请来“重婚罪嫌疑”作解释。
派出所民警要小从男解释孩子妈妈的下落。
长官从男已经急迫地要找借口把小从男扔牢里,搬开小从男这个挡着他在哑泉彩财源的拌脚石。
被长官从男骂的商人,多年来一直和长官从男有着良好的合作。很多项目的开发,都是长官从男在达夫面前进好言,提高商人信用。工程修建,多有关照到商人。最重要的是,因为长官从男的手段,商人能够伪造土地证件,作为担保财产,容易获得银行贷款。俗话说,会说的不如会做的,会做的不如会送的。这商人会做这事,当然别人也会做。长官从男的车只有四个轮子,后备箱里却装了满满的备胎。长官从男决定将这名商人打入冷宫,再不录用。
达夫和女巫已死,小从男被抓,长官从男志在必得哑泉彩这块无主之地。即便是有主之地,长官从男已经骑虎难下,势必要将它变为无主之地。
硅公司派了律师来协助小从男。小从男只得坦言,自己有梦游症,在身不由已的时候,诸事有可能就发生了。
“一切荒谬的事情都被事先地预知了,一切事情又被可笑地许可了。”抛开米兰昆德拉的这句话本意的含沙射影,另类意境如今用在小从男身上,再恰当不过。梦游时,发生荒唐事尽在预料中,只是无法控制会如何进行。
律师领着小从男的“一切照旧”的指示离开了。
关了半个月小从男获得自由身。因为达夫之孙即将诞生了。
半个月来,多亏了师傅一家人的照料。男婴一直由师傅的妻子照顾着,师傅着每晚来看望一次小从男,告诉小从男,男婴在他女人怀抱里睡得很香。
女巫曾对小从男说“你对重要的事情一直心有所系,梦游时做的事都跟你心里系着的事相关。”女巫说这话是最有份量的了。住在枯井里,小从男依例每天晚上梦游,将食物送给女巫,然后将垃圾随手带走。
孩子承继着未来。小从男对这么重要的事,必然会牵挂着,半夜也许会梦游着到处找。师傅这半个月以来每晚来报告孩子的平安,小从男半月来相安无事,夜里没有出现梦游。
小从男在拘留所没再碰到梦游,这事只有虾仔留意到了,并告诉了花和尚。花和尚说,这病大概时好时不好吧。
长官从男命虾仔将临产的姑娘安排至哑泉彩医院,方便行事。很快姑娘产下一个男婴。长官从男高兴地搓着手,吩咐虾仔立即准备一位律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