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囧月风华录 >囧月风华录

232、卅九回 喜结连理得嫁妆 曲终人散分路行

厢房之内, 郝瑟、尸天清、舒珞、文京墨、南烛五人五脸懵逼。

床上的流曦看了几人一眼,面色顿时红了数个色号, 裹着被子一骨碌滚到了地上, 缩成了一个蜗牛。

“流、流曦, 你——”尸天清刚说了四个字,就见宛莲心甩出一块帕子捂住半张脸,一头扎在了郝瑟怀里:“小郝, 你可要给人家做主啊,嘤嘤嘤——”

郝瑟吞了吞口水, 扶起宛莲心, 压低嗓门:“莲心, 你干啥了?”

宛莲心美眸含春:“不是小郝你说的嘛, 霸王硬上弓。”

“卧槽,你真干了啊?!”郝瑟震惊, “可是,以流曦的武功,你怎么可能……”

“这干嘛——”宛莲心看了南烛一眼。

南烛飘开目光。

文京墨眼角狂抽, 尸天清和舒珞彻底石化。

“尸公子放心,莲心会负责的。”宛莲心盈盈看向尸天清, 福身一礼。

“……好……”尸天清哽了半天, 挤出半个字, 又看向地面的蜗牛,“流曦,你——”

“嗖——”

猝然, 流曦身形暴起,卷着被子身化疾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大门,然后——消失了。

众人:“……”

宛莲心呆立原地,眼眶渐渐红了。

“卧槽,这小子不会不认账吧!”郝瑟唰一下抽出千机重晖,“莲心,你等着,老子这就——”

“嗖——”

又一道黑色疾风冲入大门,端端立在宛莲心身前,正是穿戴整齐的流曦。

“流曦——”宛莲心红眼抬头。

流曦面色黑红犹如煮熟的猪肝,磨蹭半晌,才从怀里掏出一只金灿灿的镯子,顿了顿,拉过宛莲心的手,将金镯套在了宛莲心纤细手腕上。

“本来,流曦打算回京之后,就向郝公子提亲的。”

宛莲心双眼豁然绷圆。

流曦抬头,一双眼珠如琉璃清透,倒映着宛莲心喜极而泣的倒影,一字一顿道:“此一生,是流曦对宛莲心负责。”

“哇,是求婚啊!”郝瑟捧颊。

“流曦……”宛莲心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裙角一飘,扑到了流曦怀中。

流曦手忙脚乱抱住怀中之人,这次连耳廓后脖颈都涨成了猪肝色。

“噢噢噢噢!”郝瑟拽着尸天清的袖口连蹦带跳。

尸天清侧头凝望郝瑟,笑意温柔。

舒珞摇扇轻笑,南烛咧嘴露出了十八颗牙。

文京墨屋中相拥的二人,不禁也露出笑意。

某人还真是——次次都能歪打正着啊……

弘治元年,四月,王恕入京。

时任六部第一重臣吏部尚书。

至此,大明王朝再一次在历史上焕发耀目的光彩。

同年五月,江湖大劫之后仅存的长天盟、敛风楼、九青派、梅山派、蓬莱派、龙形派、四方镖局,以及数十个小门派,在洞庭湖齐聚一堂,开始商讨制定新的江湖规则。只是此时各派高手凋零,全无能服众之人,历经一月,此次大会终于还是不了了之。

江湖要规范改革,路还很远。

而在同一月,悠然居也在筹划一件大事,就是宛莲心和流曦的婚礼。

一路相携结连理,龙凤呈祥共白头。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悠然居内,挂红飘彩,众人齐聚一堂。

院内,大大小小的箱子将整座院子塞得满满当当,这些礼物,皆是江湖上的朋友听闻流曦和宛莲心的喜讯,争先恐后送来的。

四方镖局送了四箱绸缎,伍予知送了二十坛美酒,神武山庄昊申、九青派和龙形派皆走的是最实惠的路子,直接送了几千两的银票,黛凝芷送了十箱女装,看那规格数量,十年都穿不完。最神奇的是萧晨月的贺礼,乃是一副流曦和宛莲心身穿喜服携手并立的画卷,画工精美无比,神态栩栩如生,一看就是魍魉大师的作品。

悠然居的院子原本还算不小,可如今被这些箱子一占,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更不要提摆席招待街坊了,文京墨只能去太白居定了十桌酒席用作招待。

此时,四井胡同里外里五十多个街坊见缝插针挤站在礼物堆中,喜气洋洋看着拜堂行礼的二位新人。

“一拜天地——”

“二拜亲朋——”

流曦巾帽簪花,新袍披红,面无表情,可脸皮却是和喜服一个色系,也不知道是欢喜的还是害羞的。

宛莲心身着乾红通袖袍,头覆销金盖头,自然是看不出表情,但从紧攥手指业不难看出,也是十分激动的。

不过,若论全场最激动的人,反而是一边观礼的郝瑟。

“老子费尽心力救回来的美人,最后居然就让二十一这臭小子给拱了,真是伤心啊——”郝瑟压着眼角嘤嘤嘤。

旁侧尸天清、文京墨、舒珞、南烛四人瞅着戏精上身的郝瑟,皆是一脸哭笑不得。

周围观礼众街坊百姓,也是个个满头黑线。

扶着宛莲心的喜娘瞪着郝瑟,脸皮抽搐,连连婚礼傧相打眼色,傧相心领神会,立即加快仪典速度。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岂料这句话一说,刚刚还哭哭啼啼的郝瑟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叫道:“闹洞房闹洞房!咩哈哈哈,二十一,你也有今天——”

说着,整个人就彷若一根炮仗蹿了出去。

流曦眸光一闪,拦腰打横抱起宛莲心,身形彷若红烟一缕,散空不见。

留一脸激动的郝瑟僵在原地。

众观礼街坊愕然,尸天清等人扭头憋笑。

“喂喂!”郝瑟跳脚,“我可是娘家的贵客,怎么可以这样!”

文京墨和南烛齐齐翻白眼,舒珞摇头叹气,纷纷招呼诸位街坊去太白楼吃席,最后还是一脸无奈的尸天清强揪着郝瑟去了酒楼。

太白居内,酒过三巡,便开始了例行的灌酒流程,鉴于主角新郎流曦不知所踪,众人目标便转移到了郝瑟、尸天清、舒珞、文京墨四人身上,幸是之前在三原县的惨痛经历令大家早有提防,早早就吞了南烛改良的解酒丹,个个成了千杯不醉的勐人,一人单挑二十人不在话下。

于是,这一场喜酒就从日挂中天喝到了月上柳梢,最后将所有街坊都喝得东倒西歪,纷纷回家补觉,总算完美收官。

皓月当空,酒香四溢。

高楼临风,吃饱瘫倒。

“嗝——”太白楼三层雅间内,郝瑟瘫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肚子直打嗝,“喝得太多,太撑了——”

“幸亏是解酒丹化酒为水,若真是喝这么多酒,怕是比在三原县还惨。”舒珞摇着扇子道。

“二十一太不厚道了,他自己跑去春宵一刻值千金了,把咱们扔在这挡酒,扣钱扣钱!”

“流曦昨日给了小生一百两银子,说是今日的辛苦费。”文京墨笑眯眯道。

“太过分了,文书生,这银子也要分给我们一点啊!”

“小生记得郝兄似乎已经有四个月没交伙食费了吧。”

“额——尸兄不是还有点私房钱——”

“天清的银子前几日给阿瑟买糕点花光了……”

“额——”

“噗——”

“这么大人了,一分银子都没有,真是丢人。”

“南烛你丫个小屁孩闭嘴。”

“南烛可是悠然居中最能赚钱的。”

“嗝……”

“你看看舒公子,一年才来住个把月,可是伙食费却是一分不欠,还有结余!”

“……嗝嗝!”

舒珞轻笑出声,轻轻呼出一口气,摇扇望向窗外。

深蓝如缎的夜空之上,一弦清月高照,将夜色中的街道染上了一层美轮美奂的光晕。

“已经是初夏了啊……”舒珞喃喃道。

众人顺着舒珞目光望去,不觉间都静了下来。

初夏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众人耳畔发丝,耳边传来阵阵蝉鸣,更添静怡。

“真舒服,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郝瑟露出满足笑意,看了一眼尸天清。

尸天清黑澈眸光微微一震,勾起如水笑意。

“琭言,你何日启程?”

舒珞收回目光,轻笑道:“明日。”

“好,那明日一起走。”郝瑟举手。

一瞬死寂。

文京墨瞪眼,南烛抬眸。

“明日要去何处,小生为何不知道?”文京墨问道。

“明日,舒公子要回敛风楼,我和尸兄要去游历江湖。”郝瑟起身,伸了个懒腰道。

文京墨脸色变了,南烛一张小脸倏然绷得死紧:“悠然居呢?”

“悠然居,自然是送给莲心做嫁妆啊。”

“郝兄,你在说什么?”文京墨眯眼。

郝瑟却是直直望着南烛,“白苏、喜树他们四人已经来寻了你三次,想请你回蜀地重开万事大吉医馆吧?”

南烛张了张嘴,未做声。

“小南烛——”郝瑟咧嘴,“回去吧,天下第一神医可不能只呆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悠然居啊。”

南烛看着郝瑟的笑脸,眼眶渐渐红了,起身垂首,恭敬抱拳。

“还有你,文书生。”郝瑟眸光转向碧衣书生,“舞镖头写三十多封信邀你去四方镖局,皇上也托人带话,想请你入朝为官,匡扶社稷——”

“郝瑟,你什么意思?” 文京墨眸光一沉。

“江湖,还是朝堂,你选哪一个?”

“郝瑟,你什么意思!”文京墨腾一下站起身。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郝瑟凝眸,“负图先生、玉面狡狐的徒弟,不该是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而应是展翅翱天的鲲鹏。”

文京墨双眼爆出红丝,喉结乱滚,薄唇微颤,死死瞪着郝瑟。

郝瑟吸了口气,躬身抱拳,灿然一笑,:“舒公子、文京墨、南烛、郝某在此预祝三位此后一路平安、前程似锦、展翅高飞!”

舒珞、南烛颔首抱拳,尸天清轻轻握住郝瑟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唯有文京墨,面色铁青立身半晌,突然拂袖而去,仅留怒音弥散半空。

“小生哪里都不去!”

“果然……”郝瑟叹了口气,和尸天清、舒珞对视一眼,挑起眉梢。

旁边的南烛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这种不祥的预感在翌日清晨具象化成了现实。

南烛站在文京墨房外,看着屋内那一剪散发着滔天怒火的纤瘦背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后方流曦、宛莲心双双并立,两张脸黑成了一对儿锅底。

文京墨双眼长眯,盯着屋内被翻腾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的造型,额角青筋暴跳,慢慢举起了手中的信。

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缺笔少划,一看就是某位天人的独有笔迹。

【文书生见信如唔:老子和尸兄笑傲江湖去啦,你的卖身契还给你,你以后就自由啦,是不是特感动?小朋友终有一天要长大离家自食其力,文书生你不可以撒娇的哦。嗯,就这样,再见啦。】

下方还有一列清俊字迹。

【若有事,联系敛风楼】

文京墨手指一搓,从信纸下搓出了另一页纸,上面黑一坨红一坨煳成一片,还有一个手掌印,正是许久以前自己被郝瑟和尸天清强迫签下的卖身契。

“好、好、好!”文京墨将两张纸团成一团,狠狠砸在了地上,“郝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携款私奔,你这是活腻了啊!”

“文、文公子……”

“文大哥……”

身后流曦、宛莲心、南烛三人吓得脸色都变了。

文京墨豁然转身,恶狠狠瞪着仨人:“关门、上路、抓人!”

“是!”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银子~留一半银票~至少梦里有肉相随~”

茫茫乡道之上,两匹骏马并排前行,白马藕衣公子摇扇赏景,黑马青衫剑客头遮斗笠,身前紫衣少侠白发如银,引吭高歌。

碧空如洗,白云如棉,山野之间,树林翠陌,莺草烂漫,马蹄过处,花露溅香。

“噗——”

“琭言为何发笑。”

“舒某只要一想到此时千竹兄的表情,就——噗——”

“咳咳咳……”

“老子这是逼他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否则,文书生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咳,阿瑟所言甚是——”

“小瑟说的也甚有道理,噗——”

“那当然,咩哈哈哈——”

三人一路高歌畅谈,悠然同行,最终来到了十里亭三岔路口前,同时拉住马头。

舒珞笑吟吟抱拳:“舒某就此告辞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郝瑟抱拳。

舒珞眸光在郝瑟笑脸上凝注片刻,绽出温柔笑意:“微霜,小瑟,保重。”

“琭言,保重。”尸天清颔首。

二人同时调转马头,分别走向东西两条乡路。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天地间,又传来那熟悉的歌声,飘飘荡荡,愈来愈远,最后消失在草荡风鸣之中。

舒珞仰首看向天际,晴空如琉璃清透,倒映在一双郎眸之中,碧蓝澄澈。

而西侧乡道之上,那变调的怪歌却是越来越响。

“我拿青春赌明天,你拿真情换此生~”

“阿瑟,我们该去何处呢?”

“有尸兄在,去哪都好。”

“……”

“尸兄、尸兄?”

“……好。”

“哎呀,你为啥子脸红啊……”

“别说……”

“你的脸更红了!”

“阿瑟!”

“哈哈哈哈……”

一青一紫双色衣袂随风飘荡,渐渐融入宝石色的天际线中。

人生,就是相逢、相聚、和别离。

陌生的人成为朋友,邂逅的朋友变成同伴,携手共进走过花团锦簇,肝胆与共行过困难重重,同悲同喜,同乐同苦。

然而,不管是多么亲密的朋友,终有一日,都会走上不同的路。

有的路,只能孤身独行;有的路,只能咬牙坚持;有的路,只能含泪攀爬……

若最终,能有一人与你并肩同行、生死与共,那定是天赐的幸运——

或许,那也是天人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直没长大,是文狐狸吧23333

相关推荐:快穿:人善被猫欺恋爱通缉令:拽丫头,赖定你爱成了殇,还是要爱异能特工队风情农场建成记被拒绝后,我成了世一教文字修仙从投影两界开始武域帝君随身一个游戏空间神医总是在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