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雾了,看这样子,可能要下雨了吧。
安玲琅刚一这么想,头顶一声“轰隆”,一个响雷在空中炸开,接着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安玲琅:......
她的嘴是开过光的吗?说什么来什么!
“下雨了,这还怎么找呀?王爷,王妃,你们快避雨。”
曹得欢叫嚷着,东窜西逃,想去避雨,看到燕王都还没动,也不敢动。
楚煜城快步走向安玲琅,拉起她,命令道:“去避雨,让他们找。”
她已有病发的征兆,再淋了生雨,加速病情,怕是熬不过今晚。
“不,王爷,药实还没找到,必须继续,这场大雨来得正好,它可以帮我们找到药实的位置。”
安玲琅欣喜若狂,她怎么才想到呢。
药实本就生长在土质疏松的地方,一般在岩壁或者山崖水流处。
晴朗的天气下,这些地方没有水流动,只有常年水流积累出来的凹痕,
一旦下雨,水流下来,就会形成细小的溪流,所以陡峭的地方,雨天会见到垂直下落的瀑布,高山流水就是这么来的。
“大家找那种岩壁上有水流的地方,快,借着这场雨,抓紧时间。”
“飞夜,你带王爷去避雨,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她跑向前面那座山头,看来是老天不想亡她,淮安镇的百姓有救了。
“安玲琅!”
楚煜城咬牙切齿的喊道,这个疯子,嘴上骂着,脚步却情不自禁跟了上去。
雨开始下大了,大颗大颗的雨滴拍打在脸上,安玲琅却越来越兴奋。
越大越好,雨越大,水流形成得更快更明显。
上天彷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刻钟不到,雨如瓢泼般落下,不一会儿,安玲琅全身都湿透了。
围着岩壁边走边找,安玲琅眼睛雪亮,虽然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
楚煜城见拉不住她,命令飞夜和镜也去找,他跟在安玲琅身后,以防不测。
走了一圈,终于在一处岩壁水流处找到一小株药实。
“我找到了!”
安玲琅兴奋的跑起来,转过岩壁,另一边,还有更多的药实,一株一株的长在一起,那数量,足够她用药了。
“王爷,我找到了,你看!”
安玲琅返回来,拉着楚煜城过去看,指着那一小片全是白色的药实花。
与喇叭花朝天开口不一样,药实花的口,是向下罩着的,为了更好的保护它的芯籽。
“明天辰时,我们再过来取,医馆的病人有救了。”
安玲琅开心极了,像个孩子般向楚煜城邀功,完全忘了之前有多讨厌和惧怕楚煜城。
找到解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用死了,曹得欢激动的眼泪混着雨水一起往下流,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感谢安玲琅:“多谢王爷,王妃,淮安镇的百姓有救了。”
两个衙役也跟着跪下,叩头谢恩。
“王爷,王妃,解药已经找到,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吧。”
飞夜上前道,他有些担心安玲琅的情况。
从刚才起,楚煜城眉头就一直紧紧拧着,目光没有离开过安玲琅,沉声道:“去找地方。”
“王爷,那里好像是个山洞,或许可以一避。”
镜指着岩壁的后方,曹得欢率先跑了过去。
确定了药实的位置,安玲琅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大半,
她之前已然有了发烧的迹象,现在又淋了生雨,这会儿喉咙发痛,头昏脑涨,眼前的事物好像也变得不那么真切了。
这种感觉太不妙了,这是发病的前兆,必须马上注射抗生素,一般的药物已经抑制不住病毒的蔓延了。
“王爷,王妃,你们快过来,这里真的有个山洞,快过来避雨。”
安玲琅脚步虚浮,有些抬不动腿,楚煜城见她不动,神思恍忽,快步走过来将她拦腰抱起,施展轻功,一瞬间就到了山洞口。
安玲琅:什么情况?楚煜城抱她?
楚煜城将她放下来时,安玲琅还处在懵逼之中。
“淋雨淋傻了吗?”
楚煜城冷冷道,他也浑身湿透了,青丝垂在身前,就算这样,仍然矜贵优雅,丝毫不减他的俊美。
飞夜已经生起了火,暖融融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洞穴。
洞中堆放着一些干柴,地上铺着稻草席,估计是山上的猎户准备的,正好他们派上用场。
“还不快过来。”
楚煜城又喊了一声,将安玲琅的魂儿拉回现实。
坐在草席上,安玲琅越发感觉糟糕,再也忍不住,勐地一阵咳嗽。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她的眼睛迅速充血,变得猩红无比。
她感觉口腔里有浓重的铁腥味涌上来,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又浑身酸软。
再耽搁不得,赶紧从空间取出抗生素和注射器,由于头昏无力,安玲琅的手抖得不行。
楚煜城从她手中拿过注射器,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将瓶子里的药水吸到注射器里面。
安玲琅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藕粉色的手臂,指着静脉的地方,看向楚煜城,“将药水打到这个地方。”
按照她说的,楚煜城一刻没有犹豫,将药水注射了进去。
随后,安玲琅又拿出一颗药丸服下,做完这一切,那股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终于撑不住,安玲琅倒在草席上晕了过去。
楚煜城心一紧:“安玲琅?”
安玲琅一动不动。
楚煜城脸上闪过慌乱,取下安玲琅的口罩和面具,修长的手放在她的额间,滚烫如火,一摸她的手,却如寒冰。
这下楚煜城真的慌了,生平第一次恼恨自己不懂医术,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王爷你别太担心,在医馆的时候王妃给那位病患注射了药物之后,她也平静了一段时间,你让她休息一下,等会儿应该就会醒了。”
飞夜安慰道,他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如此担心一个女子,他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只有当年太妃娘娘遇刺时才出现过。
不用飞夜说,楚煜城当然知道,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何见到安玲琅倒下,会莫名的心慌害怕。
这么多年,他以为他早就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