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您想要点儿什么?小人这店刚开不久,价钱公道,”掌柜弯着腰身,撇了一眼楚离轩腰间的龙纹玉佩,心头一惊,以他看玉器的眼光,这块玉佩绝对价值连城,更不要提它所代表的身份了。当下神色更加恭敬,赶忙把楚离轩往昂贵的玉器架旁引,“公子您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这些玉器再适合您不过……”
楚离轩完全没心情听这掌柜唠叨,只是向店门口望去,却没看到那几个跟踪他的身影。
“公子,他们不在了。”卫谦也回头看了一眼。
“他们定是在门外盯着呢,”楚离轩冷笑一声,转向玉器馆掌柜,“你这店可有后门?”
掌柜不明所以,只能如实回答:“有。”
“带我们去。”楚离轩开口。
“公子,您不看看……”掌柜还惦记着生意。
“让你带路就快点。”卫谦握住手中的刀柄“唰”地抽出一段刀刃,声音冷得很。
掌柜一颤,赶忙开口:“请,请随小人来。”楚离轩笑着跟上。
……
“他们怎么进去那么久还没出来?”跟踪的几人在玉器馆外等了好半天都不见楚离轩和卫谦出来,一人终于起疑。
“是啊!”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还不快去看看!”为首的人急了,直接就向玉器馆冲去。
“你们要干什么?!”玉器馆掌柜看到几个人横冲直撞地跑进他的店里,吓得小腿一阵哆嗦。
“让开!”几个人把掌柜甩到一边,将整个玉器馆找了个遍,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让他们逃了!”为首的人气急败坏地抓住掌柜的衣领,“刚刚来的那两个人去了哪儿?!”
“哪,哪两个人,小人这儿有很多人来……”
“那个戴着龙纹玉佩的人!别跟我说你这卖玉器的会看不见!”
“那两个人啊,他们莫名其妙的要从后门走,然后……就走了。”
几人顿时黑了脸:“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已经走了很久了……有一刻钟了吧。”掌柜讪讪开口。
“这可怎么办?!这么长时间早就没影儿了!”
“还能怎么办!?快去禀告太后娘娘啊!”
“啪”地一声,为首的人甩了他一巴掌,眼睛却看向玉器馆掌柜:“闭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掌柜一听,赶忙开口:“小人什么都没听见……”
为首的人瞥了他一眼,一挥手掌:“走!”几个人赶忙跟上,被打的那个也不敢有丝毫怨言,只用手捂着脸。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还真要禀告太后不成?”
“你不想要脑袋了?!”为首的人沉着脸,“我们散开去找找,说不定就能找着,实在不行再去禀告,都快去,两刻钟后这里集合。”
“是。”几人严肃起来,向各个路口四散而去。
……
“公子,他们也该发现我们不在了吧。”两人早已远离了那条街道,卫谦低声开口。
“再没发现那未免太蠢了一点……”楚离轩冷笑一声,“也多亏了母后找了这么几个废物。”
“公子,我们……真要去那赌坊?萧姑娘她真的会在?”
“我的死士都埋伏好了,现在打退堂鼓也晚了,”楚离轩的眼神晦暗不明,“她既然选了这个地方,想来不会食言。”
卫谦不再说话,两人又走了一刻钟左右,总算到了千金赌坊门口,看看四周,来来回回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楚离轩的死士。
“这赌坊好安静……”卫谦看着空无一人的赌坊,压低声音。
楚离轩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看来这赌坊已经被人包了,我们今天倒省了一笔银子。”说着就收起折扇,上了台阶。
……
“老大,我找了好几条街,都没发现。”
“我也是。”
“我也是。”
“唉……这下完了,”为首的人长叹口气,“就算太后肯放过我们,严大人也不会,还是赶快回去禀报吧,早一点或许还能少受罚。”
……
“这都什么时辰了?!”太后在东华门口的轿辇里等得心焦,便掀开身侧的窗帘,向站在车外的严律发问。
“回禀太后娘娘,已是巳时三刻。”严律恭敬开口。
“哀家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太后大发雷霆,“你那几个人怎么还不回来?!”
严律暗骂那几个饭桶,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或许皇上真的是去散心了,没什么长时间停留的地方,他们才会一直跟着……”
“你当哀家是傻子?!”太后的面色越发难看起来,“他是哀家从小看到大的!他几斤几两哀家清楚得很!”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微臣不该说这话,惹得娘娘生气,还请娘娘责罚……”严律的脸都黑了,只能说着软话,心中却在暗暗发狠,那几个侍卫,他定要剥了他们的皮!
太后眉头都拧了起来,“啪”地甩下了帘子,坐在轿辇中一副狠厉模样。
……
“严大人……”几个侍卫灰头土脸地回来,连头都不敢抬,生怕看见严律那凶狠的眼神,他们自知他们回来得很晚。
“皇上去了哪儿?”严律强压下心头的怒气,这几个人晚上再罚也不迟,现在还是太后的事重要。
为首的人瑟缩着开口:“下官……跟丢了……”
“什么?!跟丢!?一群饭桶,要你们有什么用!”严律火冒三丈,太后已经大发雷霆,他们现在又说这种话,他不跟着倒霉才怪!
太后早已听到了动静,从轿辇上走下,严律赶忙迎上搀扶,却被她直接甩开。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哀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太后原本还算秀丽的脸庞被阴云笼罩,看起来极其扭曲怨毒。
严律赶忙跪下,连连磕头:“是微臣办事不利,求娘娘网开一面——”
太后冷哼一声,她之所以重视严律,主要是因为他长着一张讨喜的小白脸,先帝辞世之后,她只手遮天,严律算是她的入幕之宾,宫中人尽皆知,但迫于她的权势,无人敢私下异议,而且据说在太后还是淑妃的时候就与他有染。
“这几个人,办事不利,给哀家杖毙!”太后终究是不舍得惩罚严律,便把气全撒在这几个替罪羊身上。
几人一听,面色大变,慌忙求饶:“太后娘娘,下官知错了!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
“如此聒噪,拖下去!”太后本就怒火滔天,现在更被吵得心烦意乱,直接挥手断了这几人的生路。
眼看太后正在气头上,一时竟无人敢开口说话,气氛压抑到极点。
“你先起来吧!”太后对着严律开口,目光望向远处繁华的街道。
“谢娘娘恩典……”严律站起身,灰溜溜地走到一旁,心中已是恨得咬牙切齿。他能在宫中横行完全是因为傍上了太后这个靠山,如今被这事一闹,只怕他的地位要一落千丈,他以往处处欺压别人,这次可是真栽了跟头,皇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再了解不过,你得意的时候有无数人巴结着你,你失意的时候这些人就会狠狠地落井下石。
“娘娘,正午日头毒,您还是到轿辇里避避吧……”眼看着太后在火辣辣的日头下站了有盏茶时间,严律站不住了,虽说太后生气,但他还想弥补,便腆着脸走上前。
“唉……还是你心疼哀家……”太后发够了火,此时悲从心来,她的亲生儿子从来都只是远远地避着她,好似她是毒蛇猛兽,就算他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也没有改变多少。
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从前这孩子对她也是很亲近的,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她出于私心将他的记忆抹去,却换不来从前的温情,或许那记忆已经深深刻到他的骨子里了吧……
这皇位人人做梦都想要,她创造了机会,让他成为了这至尊无上的天子,得到的却只是他的厌恶,她或许真的做错了。
“你说那天夜里来找他的人拿着他的焚情匕?”太后转向站在一旁的那个青龙卫。
“是,太后娘娘,那焚情匕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微臣绝不会看错。”
太后眯了眯眼:“你从前经常随轩儿出宫,可见过他把这匕首送人?”
“这……”这个青龙卫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赌坊中的往事,赶忙开口,“的确见过,是个江湖女子,皇上似乎很喜欢她。”
“哼,若不喜欢怎能赠焚情匕?!”太后面色不好看,后宫嫔妃众多,大都是当今朝臣的女儿,楚离轩连碰都不碰,原因她心知肚明,那些朝臣都是她的心腹,楚离轩这是在厌恶她,只是不喜欢那些女子就罢了,偏偏他还喜欢上一个江湖女子,她怎能不跳脚?
“那个赌坊,叫什么名字?”太后开口。
“好像叫千金赌坊。”这个青龙卫还算记得清楚。
“若真是去见那小贱人,定是这儿没跑了!”太后眸里凝起一丝阴狠。
“娘娘英明——”严律赶忙拍个马屁。
“摆驾!”太后甩下一句,向轿辇走去,“快一点!去迟了只怕什么都见不到,让那些御林军跟好了!”
“是。”严律应了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