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坐在那苦思冥想,左右改变不了局面,心说那些人来了也好,老魔头孤身一人,总好过等他摆好阵仗。哪知等来的却不是什么老不死,而是位姿色出众的妙龄女子。
“就在这,那人自称贱人师弟,说不定有些手段,娘要多加小心。”
周青见薛云龙叫那妙龄女子作娘,不禁一愣,转而又暗恨薛云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小元婴来了何用?
姜如月进了门,也不废话,挥手就冲周青一记光刀。
青楼众管事也不知安的什么心,竟无一人阻拦,全都立在后面看戏。
周青尚未出手,光刀已然消失无踪。
姜如月这才看向亭中,只见一俊美少年正左拥右抱、开怀畅饮,当即怒道:“小子好手段,再吃老娘一记。”说罢,挥出一把尺半短剑,向亭中刺去。
九位女子有心逃命,却发觉身子不听使唤,只能僵在那里,满脸惊慌。
“好美人,何苦舞刀弄剑,不如陪本公子吃酒。”
魔尊说罢,就见姜如月连人带剑扎入他怀中。剑在途中已碎的精光,只剩美人投怀送抱。
姜如月如同见了鬼,想要大叫,却发不出声音,急得俏脸时红时白。
“姓薛的,回去告诉你爹,就说你娘看上了本公子,非要与我远走高飞,叫他莫要伤心,哈哈。”魔尊冲薛云龙笑道。
薛云龙更是不知所措,毕竟是亲娘,有心搭救,奈何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逃走,不说被人戳断脊梁骨,心里也难安,最难过掌门爹一关,怕不是要一掌拍死自己。
“还不快滚,莫非要认了后爹再走?”周青添油加醋。
薛云龙整张脸煞白,满眼泪珠,嘴唇也咬得出血,双拳更是青筋毕露,挣扎半天也只叫出一句:“敢伤我娘,定叫尔等生死两难!”话未说完,转身就跑。
管事众人这才走到院门,冲里面躬身施礼,领头的说道:“打扰二位爷玩乐,实在罪过,只是他薛家权势滔天,小人们实在无能为力。”
“没你们的事,退下吧!”
众管事躬身退下,周青再次盘膝打坐,心中暗喜,薛掌门婆娘被人擒了,看他如何坐得住!
再看魔尊,左拥右抱不说,腿上还躺着一女,当真是艳福齐天。姜如月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夜雨却急得满头香汗,说道:“小女子求爷开恩,放了咱们姐妹吧!”
“此话怎讲?”
“爷您神通广大,自然不惧九霞门;咱们一介弱女子,只怕反手就被人杀了。”
“本公子在此,谁能杀了你们?”
“爷走后,九霞门岂能放过咱们?”
魔尊一愣,接着笑道:“此间事了,保诸位安然离开,蓬瀛域不安稳,天枢域却还算太平,此时只管安心饮酒。”
说罢,又觉怀中人碍手,挥手将其掷于水中。
姜如月没了束缚,却不敢再冲上来动手,立在那不知所措。再看她,浑身湿漉漉,更显身姿曼妙。
“素心,你说薛大掌门会不会来?”魔尊边饮酒边看姜如月,话却是问向周青。
“婆娘被人擒了,焉有不来之理?”
“那却未必,咱们赌上一赌,以天黑为限,若他来了,还你自由;若是没来,须得陪我痛饮。如何?”
“一言为定!”周青痛快回道。
姜如月几时受过此等羞辱,直恨得咬牙切齿,一张脸再次红了白、白了红。
九位女子也不敢多言,只能强颜欢笑,陪着魔尊饮酒。
那边众管事退走,管事头领绕了半天,进了西北角一处地下通道,穿过阵法,来到密室。
密室不大,毫无装饰,仅有一张蒲团,蒲团上盘坐一名青年,闭眼说道:“何事扰我?”
“六公子,今日阁中来了位高手,骂了九霞掌门公子,又擒了掌门夫人。”
“哦!倒是位人物!”青年这才睁眼。
“公子您看,此事如何处置?”
“静观其变!”
“只怕动起手来,流缘阁不保。”
“小小流缘阁值得什么,毁了再建就是,如水的姑娘却不好找,没客的安排撤离。”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管事头领躬身退出。
管事的走后,青年才站起身来左右踱步,时不时笑上两声。
夜雨院中唯有魔尊一人逍遥,九女强颜欢笑,周青愁眉苦脸,眼瞅着天色变黑,九霞门竟无一人前来。
“如何?”魔尊笑道。
周青无奈只能走到亭中,再次坐下,抓起酒杯就灌。
“如此喝酒岂不无趣?美人们,何不再来一曲?”
众女离席,正准备开唱,又听魔尊说道:“尔等只管伴奏,本公子要听她唱。”这个她,自然是指姜如月。
姜如月呆立半天,如同失了魂一般,衣衫依旧湿得粘体,听到魔尊说话,竟是恍若未闻。
“休要装傻充愣,本公子怜你貌美,才不杀你,若坏了雅兴,当心死的难堪!”魔尊狞笑道,他这一笑,俊美的脸上当即魔气横生。
几句话功夫,周青已连饮五杯,也不去品什么酒香,只想着赶紧喝醉,也少些苦恼。
魔尊看周青喝得急,又见姜如月仍是呆愣,不禁大怒,手一挥,将她**、元婴统统炸得粉碎。又恐血肉溅入亭内,挥手同时另布了道禁制。
九名女子呆若木鸡,站在那浑身战栗。周青视而不见,依旧猛灌。
魔尊怒道:“好个素心,言而无信,说了陪本公子痛饮,因何独饮?”
周青连饮**杯,已醉了七分,骂道:“老子不是痛饮?你自己不喝,赖我何事?”
魔尊一时无语,也抓起酒杯连饮数杯,这才对众女说道:“毁我兴致之人皆是此等下场,尔等不会也想扫兴吧?”
九女闻言,哪敢多说,当即舞的舞,唱的唱。
不多时,周青已醉态毕露,忽想起那晚颜家舞剑,不禁悲从中来,随口吟道:“学剑翻自哂,为文竟何成。
剑非万人敌,文窃四海声。
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
临当欲去时,慷慨泪沾缨。
……
一别隔千里,荣枯异炎凉。
炎凉几度改,九土中横溃。
汉甲连胡兵,沙尘暗云海。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
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整首太白诗被他摘头去尾,正合了此时心境,念到最后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