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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临阵计划

第十七章:临阵计划

雷落一心只想着尽全力狙杀那发狂的雪熊,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了这一弓上。他哪里知道,胸膛处那股灼烧的感觉,会在这个关键时刻疯狂地奔涌起来。

那热流就像是突然间受到了召唤,受到了那硬木羽箭的召唤,一集中在雷落的左掌,便从雷落的指尖疯狂涌出,汇集成一团白炽的光华,流到了硬木羽箭之上。

雷落一松手,那莹白的硬木羽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拖着长长的电尾,朝那冲来的雪熊奔袭而去。

雪熊的速度快,那硬木羽箭的速度更快,在白炽光华的包裹下,硬木羽箭硬生生穿透了雪熊的脑袋,那雪熊顿时全身犹如雷击,浑身电光闪闪,终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硬木羽箭穿透雪熊后,竟然去势不减,朝着雪熊背后的雪林飞去,所过之处,雪花四散飞舞,林木被巨大的冲击力所袭,倒下了一大片。那羽箭最终插入一片山壁,竟还惹得那山壁为之一颤。

雷落自己也被这震撼的场面惊呆了,见雪熊倒下,正想欢呼,忽然才意识到浑身已经没有了半力气,似乎刚才那一煎,已经把自己的所有力气,包括灵魂,都拖了出来。

雷落脚一软,眼一黑,竟晕了过去。

胸口的那一股热流,根本就不受雷落控制。它似乎是一股有生命的力量,在雷落尽全力射出那一箭的时候,这股生命之力显得格外的活跃,似乎这股生命力,对弓箭有着强烈的依附感。

然而,最关键的问题是,雷落胸膛里这股有着生命力的热流,到底是哪里来的?

雪熊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不时还有一丝电芒从尸体上闪过;雷落也静静地躺在地上,呼吸轻微得几乎不可闻。

所有的喧闹,所有的凶险,所有的惊心动魄,所有的生死须臾,便都随着雷落的那一箭,成为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落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但雷落身后那一片峭壁,却突然有了变化。一条石径路,渐渐出现在峭壁之内,从无到有,从隐隐约约到真实存在,竟像是变戏法一样呈现出来。

这石径路,正是通往斩家山庄的通道。怪不得雷落找不到,这通道竟似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给遮盖起来了。而此刻,又是谁解开了这股力量呢?

当然是斩家的人,斩玉铁青着脸,从那石径上一步一步走了出来。他的步伐依然沉重,似乎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的脸色依然难看,似乎刚经历了生与死的挣扎一般。

斩玉的背后,那一片恢弘的山庄,已经成为一片焦土,还在丝丝的黑烟,从断壁残垣上溢出。而山庄之外的世界,却依然是山风呼啸,白雪遍地——玄青最后一击的灭世之威,竟然没有影响山庄外分毫。

看来,那股神秘的力量,是将整个斩家山庄,都覆盖了起来。

斩玉就像是一位在战争中侥幸活下来的战士,一脸的疲惫和无奈,一脸的沧桑和落寞。他拖着沉重的身体,终于是从那石板径,走到了山外。

刚一站出来,身后的石板径,便又渐渐模糊起来,终于消失,还原成那一片似乎亘古就存在的山壁。

斩玉看了看地上的雷落,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雪熊,然后来到雷落身边。

看见雷落昏死在地上,斩玉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着急和心痛。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雷落,然后蹲下身子,从雷落的背上抽出了一支硬木羽箭。

斩玉举着那羽箭,双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终于,一咬牙,斩玉双手握箭,朝着雷落的胸口刺了下去……

箭尖已经挨着了雷落的胸膛,斩玉的双手却又瞬间停住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撕扯着斩玉的灵魂,似乎有什么力量,在一直左右着斩玉的思想。在停住双手的瞬间,斩玉的眼角,竟然流出了滚滚的热泪。

斩玉猛然起身,将那硬木羽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握拳,仰天长啸……

好悲壮凄烈地啸声,竟震得林木枝叶一阵颤抖,叶上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待平静下来,斩玉似乎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他毅然蹲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拇指般大的圆球。这圆球表面流淌着白炽的耀眼光华,光华中电光闪闪,隐隐有风雷之声。

斩玉看了看圆球,又看了看雷落,没有再犹豫,掰开雷落的嘴,将那圆球按了进去……

斩玉把雷落的弓背在背上,然后把雷落往左肩上一抗,右手拖了那雪熊,朝着雷皇村,一步一步走去。

待斩玉走得远了,密林中却又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引弦。引弦望着斩玉的背影,了头,几个起纵,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如果斩玉刚才那一箭,真的刺下去,会怎样?

“竹溪湖”——方圆几百里内最大的湖泊,也是风景最为动人的所在,离雷皇村约有百里之遥。这竹溪湖位处雪山余脉,白鹤山复地,竹溪沟上游,是一个得天地造化,神秀迤逦的大河。竹溪湖边有一座山峰,乃是百里内最高之处。此间风景不可多得,湖似妆镜,山如眉黛,处于佛教丛林“鹤林禅院”与密宗复地“盘陀寺”之间,历来是文人墨客吟诗作赋,画笔写生的绝佳去处。曾有大诗人云游来此,数月不忍离去,写下了“竹伴古佛自有节,溪随道法也念空。”的句子,盛赞这竹溪湖的风景文化双绝。

沿着竹溪湖一条分流往上,行到水穷处,是一片莽莽丛林,这丛林,是盘陀寺的后山禁地。人们历来尊重佛教文化,方圆百里的人从不敢越这雷池一步。而此时,一个黑影腋下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来到了竹溪湖边。他将那姑娘放在草地上,自己从湖里捧起水来,喝了一口。抹了一把脸,便转过身来对着丛林里喊道:“青丫头,这窃玉偷香的事情,老夫可是再也不干了。”

丛林里斜飞出一条人影,脸上罩着一层黑纱,身材玲珑有致,行路间风姿卓越,煞是优美——竟是个女人,那个曾和引弦共同站在鸢雷花绝壁上的女人。

“风老鬼,为了早日解开‘原罪净土’的秘密,不就让你绑架个人吗?这牺牲算啥?”那女人抱起地上的姑娘,往那丛林走去。

那老头又擦了一把脸,笑呵呵地道:“我风鬼的名声,可是“七大境”有名的。让我面对千军万马,刀山火海,我风鬼绝不皱一下眉头;居然让我去偷……”

“偷个娇滴滴的美人你就怕了?”那婀娜的女人细看了怀中的姑娘一眼,接着道,“你心里没鬼,怕什么?不过话又转来,这个女娃子长得可真好看,怪不得雷落那子如此痴迷,神魂颠倒——你老鬼没对人家起什么邪念吧……”

那叫风鬼的老头呵呵一笑,拍着胸脯道:“开什么玩笑,我风鬼岂是那样的人……”

“好了好了,我也只是开个玩笑。”那女人道,“走吧,准备一下,两个子也该碰面了。”两人一个起纵,高高地跃起,越入那盘陀寺禁地中,消失不见。

竹溪湖后的莽林内,有一条道,道两旁长满了杂草,将那道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若不是熟悉的人,还真找不到。风鬼和那蒙面的女子行走在隐秘的道上,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约有三五百平方的草地呈现眼前,这片草地显然有人整理,都修整成了草坪,像个演武场。草地后面,简简单单搭着几间木屋,虽然简陋,却还整洁。风鬼和那蒙面的女子刚踏上草坪,木屋里便走出一个男子来,这男子看来也只有十八、九岁,一脸正气,看起来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时令正值隆冬,那男子却穿着一件紧身的短衣,身体壮实得让人咋舌。他,不冷吗?

“风老,梦前辈,这么顺利啊。”那男子对着风鬼和蒙面女子握拳行礼。

那蒙面女子盯了这男子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臭子,我很老吗?了别叫我前辈,叫我梦梦,知道吗?”

身后的风鬼忍不住眉头一皱:“我青梦丫头,论辈分,风行是不比你低,但是若论岁数,你这个老不死的妖怪都有多少岁了……”

“怎么了……怎么了……”那叫青梦的蒙面女子抗议道,“我岁数大怎么了?岁数大,姑娘我保养得好,天生丽质,不比这世上十八、九的姑娘差……”着,看了一眼怀中的姑娘,对那叫风行的男子道:“风行,不信你来比比,看看我是不是比这丫头还漂亮。”着就要解下自己的面纱。风鬼和风行同时大叫了起来:“不要!”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惊恐,边叫,边往木屋内跑去。

“怕了吧?哼!”那叫青梦的蒙面女子冷哼了一声,抱着怀中的姑娘,也进到了屋里去。

屋里的呈色极为简单,除开一张木桌,几张木椅,便只剩下堆了半间屋子的木柴。墙上挂着些风干了的野物,看样子竟是一个猎户的家。

进得屋来,青梦将那姑娘往木柴草垛上一放,对风鬼道:“我去安排计划的后面一个阶段,风老鬼,这里就交给你了。”

临要走,青梦又看了一眼那仍然昏迷的姑娘,对那风鬼道:“老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丫头可是个宝贝。她要有个什么损失,咱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你最好心……”

风鬼拍了拍胸膛,对那一直蒙着面的青梦道:“我们所行慎之又慎,密之又密,除非有人走漏风声。不然,就凭几个凡夫俗子,还能在我风鬼手里翻起浪花不成?”

“我只是担心而已。”青梦望了风行一眼,深情款款地道,“行,姑娘这可就走了,可别太想我哦……”完朝着风行眨了眨眼睛,一闪身到了屋外,再一闪身,便没有了踪影。

风行巴不得这青梦早走,望着青梦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对风鬼道:“风老,你们这次的计划,所谓什么‘两元临阵,风雷觉醒’,要给我安排一个对手,这个对手就是这姑娘?”

风鬼白了风行一眼,没好气地道:“不是叫你不要多问吗?多问无益,你还是赶紧把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加紧练练吧,别到时候丢人。对了……”

风鬼望了那姑娘一眼,郑重地对风行道:“这个姑娘可不是你惹得起的,面对她,你最好好自为之。”

风行似信非信地了头,便盘膝凝神,打起坐来。这一坐,顿时感觉周围有一股旋风在围绕着风行旋转,那风鬼望着风行,满意地了头,端起桌上的土碗,喝了半碗水。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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