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便到十二点了,旁边的妇女提醒着梁武帝吃中午饭。
顾言方这才一愣,不知不觉竟到中午了,想着身上没钱,若是要在城里吃顿便饭随便炒上一菜至少也得花上十元钱,若是只吃面包又抵不住饿,便只好回家了,反正早上已经有了实际*作的经验了,下午便也不必再往城里跑了。
梁武帝听到顾言方肚子咕噜叫,不由一笑,道:“年轻人,累了一早上,是不是饿了?”
随着梁武帝一说,顾言方一阵尴尬,刚才因为用了全身所积存的‘气’,虽然还未达到内力这个运法的层次,但是这一翻如倒垃圾般的全腹倒空,还是让身体感觉到了枵腹。
梁武帝兀然站了起来,道:“走,随我一起去吃饭去。”
“啊?”顾言方愣了一下,正想着回去,哪知梁武帝竟然叫他吃饭,不由道:“在养老院里吃?可我不是这里边的人。”
梁武帝阔气笑道:“外边吃去。”
“不,不了。”顾言方忙急摇头,他身为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吃一个老人家的饭,这种丧耻的事情他绝计做不出来,忙急道:“不了,我不能吃你的饭,我是年轻人,你是老人,不能不耻。”
梁武帝笑道:“我是想让你下午也帮我推拿一翻,看你手法不错,推拿得我全身舒畅,比那些专业的按摩师还舒服,因此我请你吃饭,也不算过,你也不算不劳,而我也是出于目的,这样解释,你觉得如何?”
顾言方心想他一个老人家没有什么收入,便是有钱也是家里人给,若是自己去觊觎一个老人家的钱,只怕会叫人唾弃不可,便摇了摇头,坚决道:“不了,我不能吃你的饭。”
梁武帝见顾言如此坚决,只问:“在外边吃,你觉得良心过不去?”
顾言方认真的点了点头。
梁武帝也没多劝,又道:“那在这里边呢?”又加补上一句,“不要钱。”
“不要钱?”顾言方愣了一下,心中有所动,若是在这里边吃不要钱,倒也无所谓,下午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利用。
梁武帝见顾言方还有些犹豫,道:“小伙子,下午再帮我推拿几翻,我感觉这身子骨还没舒服透,要不我付你钱也行。”
听到付钱,顾言方忙急摇头,道:“不了,不了,我不要钱。”他本来就是来找人实验的,为此心中愧疚,哪还敢要人家的钱。
梁武帝魄气道:“那我便请你在这养老院里吃上一顿寻常便饭,下午再帮我推拿一翻,就这么说定了。”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也是担心顾言方万一不答应。
顾言方下午本就没什么事做,只是因为午饭的事情言才决定下午的事,梁武帝已经有了要求,他自然也不会拒绝,随着梁武帝一起到了养老院的食堂。
虽说是大众食堂,但饭色菜色偕不错,加之这是养老院,每天其他老人的亲人前来探望的都挺多的,因此食堂里的人也不少。
其实顾言方吃的这一份饭一共需要八元钱,因为他是外来人。只不过梁武帝让中年妇女去打的饭,因此顾言方并不知道。
中年妇女吃饭时并没的在梁武帝的身边,梁武帝与顾言方二人相谈甚恰,但梁武帝的言语中总是会流露出一股悲怆岁月的哀意,随后不知不觉却谈到了人性的问题上,梁武帝道:“得天者,其实就是拥有大心计者,而且有一颗敢勇的心,富贵险中求,无毒不丈夫,要敢,才能出头,像你这般朴实的人,虽无害人之心,但却不可无防人之心。”
顾言方听得一汗,自己便是有些小心计。
梁武帝再道:“所谓人心隔肚皮,一些人接近你总是有目的的,若是没目的,自也不会接近你,其实人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因为你可以利用,还有被别人被利用的价值,因此别人才会接近你,同时,这利用与被利用,便看你的心计如何了,有心计的人,反利用。”
顾言方听梁武帝一席话,心中微动,觉得梁武帝这翻话似乎有在暗指他接近梁武帝的目的,如此一想,顾言方心中更虚,觉得自己此般骗梁武帝也似乎有些卑鄙,顿了顿声色,道:“梁爷爷,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梁武帝正说得兴起,听到顾言方之言,倒是微愣,但他并没有多少的怒意神态,颇有一股坐怀不乱的大气,道:“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顾言方如实道:“其实我来这里并非是来寻找往日的记忆,这养老院里从来也没有我的亲人住过,我来这里其实只是想找老人试验我的穴位推拿之法,对不起,梁爷爷,我骗了你。”
梁武帝听之,片刻愣纳之后,三声大笑,打破了这般沉浸的气氛,道:“只是如此?”
顾言方扶了一下眼镜,虔诚的点了点头。
梁武帝:“不必自责,虽说你也有目的,但你的目的为善,并非恶,而且你也帮了我,救了我一命,我应该感谢你有这想法,否则若不是你,只怕我今天这条老命就此交待在这里了。”
顾言方一怔,“你不生气?”
梁武帝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这一生虽然不说看人极准,但也阅人无数,你若心怀不轨之人,我岂会让你接近于我。”
顾言方尴尬一笑,道:“那你还敢让我帮你吗?我可是刚刚才研习。”
梁武帝笑道:“你若要害我早便害了,此会又会如此坦诚,既然你正寻人,那这个机会不如便让我来吧,若是你做得好了,这我推荐你给其他老人。”
顾言方喜出望外,笑道:“是吗?那太感谢你了。”
下午,顾言方又给梁武帝推拿了一下午,直到五六点过后,他适才离去,梁武帝更叫他明天继续来。
顾言方走后,那妇女走到了梁武帝的身边,小声道:“此人,真的可信吗?他无缘无故的接近你,似乎别有目的。”
梁武帝回头看了一眼妇女,苍苍的脸上神色平淡,如古井无波,只道:“你怀疑他是别有目的?”
妇女摇了摇头,“我没看出他有其他怪异之处。”
梁武帝道:“多接触几次,便可知晓了。”
妇女动了动神色,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接近你的人一般都是别有目的人人,我觉得还是少接触他为妙。”
梁武帝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但这笑容似乎有些怪,看得妇女心中微有些计较,梁武帝这才道:“他若有心接近于我,也得待他暴露之后才会知道,此时若是便对他心生怀疑,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妇女知道面前这位老人乃是一位老谋深算的狐狸,一生戎马,什么样的事没遇到过,因此她知道老人对于每件事情都自己主观的界定,所以老人所决定的事情,她都不会再指手画脚。
不过妇女又道:“要不要,调查一下他?”
梁武帝笑了笑,道:“他若有心隐瞒,你岂会查得清楚,反而步入迷套。”
妇女动了动眉梢,道:“会是哪路人想接近你?东北虎?藏西龙?”
梁武帝看了一眼妇女,妇女忙急闭口,梁武帝这才道:“此人若是真有意接近于我,他的演计当之无愧的完美,便是连我都看不透,若他本就是无心接近于我,又何必夸张。”
妇女道:“我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梁武帝怪怪一笑,道:“想取我命的人可不少,但我一直不活得好好的吗?”
妇女沉默了下来,对于这位老人,她无法看透,也无法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梁武帝兀的一笑,道:“白天我的病戏,演得如何?”说着,便负手向前走去,留下妇女一个人在那愣闷。
妇女怔怔未语,看着那苍老的背影,心想:“白天他是在演戏?可那般真情实况,怎么像是演戏?虚虚实实,真叫人看不透,梁武帝,果然不愧是一代枭雄,心计之深,真让人看不透彻。”
在回家的路上,顾言方心中不知不觉的响起了梁武帝的谈话,男人就应该戎马一生,征伐一生,辉煌一生,建立男人自己认为的天地。
这是何等的激情壮志,可惜自小便在母亲平淡的生活所熏陶下的顾言方,对于这一翻激情斗志的话,实在没有多少的冲动,可虽说他并没有被这一翻话给鼓捣,但是心中却总是忘不了这一翻话。
其实身为男人,在顾言方的身体里自然而然的也流淌着男人傲气的血液,谁又甘愿屈于他人之下。
只是这一份傲气在长年的潜移墨化之中,俨然已经不再雄傲。
“若是要辉煌一生,又谈何容易?我此时身无分文,又毫无任何建树,也无任何能力,如何来成就这辉煌的一生?更何况,这一生何谓辉煌的巅峰?到此时,我只知道,如何一步步走在踏实的路上。”
掐断心里好高骛远,望尘莫及的想法,突然,一个切实的想法如雷击在他心中。“对了,我第一个巅峰的目标,就是学会了这针炙之术!”
想到这,顾言方热血沸腾,骑着单车在街道上风驰电掣般的肆虐着,拉起一道长长的风骚身影华丽的飘过,带起一阵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