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父亲的严肃警告,陈独秀却是不加理采,反而直直的道:“爸爸,你就帮帮哥哥吧,你不帮他就没人帮他了!”
陈天南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女儿,径直向屋里走去。
周慧向前走了一步,温顔悦色道:“你怎么还和孩子怄气?孩子还小,你也还小啊?”
陈天南虽然可以在女儿面前肃声厉色的,这是因为他身为父亲的身份,但在妻子面前,他却相对的比较温和许多,周慧虽然是他后娶,但是为人贤惠,持家有道,而且对陈胜也视同己出,从不曾有任何歧视,如此好的女人,他自然也舍不得向妻子发脾气,只道:“你怎么也。”他话没说话,虽似有些生气,但语气却相对的很温和。
周慧温和道:“一家人,总是人和和气气,团团圆圆才叫一家人,总不能叫别人看了笑话吧。”
听到妻子的话,陈天南重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缓和,道:“陈胜的脾气你也知道,好几次了,牛教三遍都能学会转弯了。”
周慧温而笑道:“你怎么把儿子比作牛了,那你岂不也是老牛了?”
听到妻子的笑语,陈天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周慧又道:“你脾气还不是跟牛脾气似的,你说陈胜是你的儿子吧,没点你的牛脾气能像你吗?”说着,她又对陈独秀眨了眨眼睛。示意陈独秀说话。
这话倒是说得陈天南心坎心里了,虽然他气儿子不成才,但是儿子毕竟是他生的,脾气跟他总还是有些相似。
陈独秀道:“爸爸,哥哥在里边真的诚心毁过了,你就再帮哥哥这一次吧。”
陈天南并没有立即答应女儿,沉默踌躇着,好似有些犹豫,突然他眉梢微微一皱,道:“你是怎么知道你哥哥情况的?”
陈独秀瞥了一眼母亲,知道没办法撒谎,而且她也撒不来谎,便道:“是哥哥的一个朋友说的。”
听到是儿子的朋友,陈天南眉头皱得更紧,道:“什么朋友?什么样的人?”
陈独秀如实答道:“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人应该不坏。”想到顾言方当着全班人的面向她表白时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她心头颇是一乐。
“能进监狱里的会是好人?”陈天南道:“能跟你哥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绝对不会是好东西。”
如果顾言方听到陈独秀父亲如此评价自己,定会顾言方躺在血泊里,直呼我是清白的。
陈独秀嘟了一下嘴,道:“爸,你帮哥哥,关他朋友什么事。”
陈天南道:“我可没说可帮他,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我得先看看你哥哥他到底交了什么样的人,到底有没有改,过两天你把他请家里来。”
“啊?”陈独秀明显一愣,道:“请他到家里来做什么?”
“我要问你哥哥的近况。”陈天南道:“对了,你能找得到他吗?”
周慧却有些担忧道:“你怎么让独秀去找他,万一他是什么不良分子,岂不是害了独秀?”
陈独秀心想顾言方形象斯文,纯朴,不像是什么不良儿童,如果把他请到家里来见父亲,父亲看到哥哥交了这样的人,定会认为哥哥已经改好了,从而愿意帮助哥哥。因此道:“我知道他在哪,我在医科大学里见过他。”
“他当真是医科大的学生?”周慧还是有些不放心。
陈独秀点了点头,道:“就在几天前我陪朋友去医科大玩,就在医科大的校园里见过他。”
周慧道:“万一他要不是医科大的学生呢?”
陈独秀道:“妈,你放心吧,我只去医科大,如果他不是医科大的学生,大不了我就是见不到他而已,不会出现别的事情的。”
听女儿这么一说,周慧适才放心下来,否则要让女儿去找一个‘不良分子’她不放心。
今天是周六,顾言方并没有回家,他回家也没什么事情做,因此便想着去医院里看看梁武帝,不过他还是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免得母亲担心。
本想着买些东西去,结果掏了掏衣兜,空空如也,实在没什么钱,便打了空手来到医院。上到五楼,看到门外站着几个威武的黑衣大汉,顾言方顿时一愣,还以为是记错了,不过却看那妇女坐在一旁看书,他方才确定没有走错,因此走了过去。
其实在顾言方眼中的妇女长得很是不错,年龄应该在三十二三岁左右,只是她似乎不喜欢收拾,头发也简单的佩在肩后,只穿一件麻花很不衬体的六七十年代的宽衣,和一条咖啡色的宽袍裤,套一双平底深绿色的胶鞋,外在的形象将她的年龄增大了好几岁。
伤雪正在专心看书,并没有察觉到顾言方,直到有人向她走近,本能的反应是有人盯上了她,因此她急急的抬起头来一看,倒是顾言方。
顾言方愣愣的看了看门口的几个黑衣大汉,道:“他们是?”
伤雪不惊不乱道:“你走后屋里来了另外一个病人,他们是守护另外一个病人的。”她的反应倒是说不出的迅速,而且不露一丝在在破绽。
顾言方也没有察觉不对,而这里大汉就像是一尊尊门神似的,虽然威武,但却没有任何神态,对于伤雪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顾言方道:“我进去,他们不会阻止吧?”
“不会。”伤雪看着这些个大汉,似乎在向他们说。遽尔又道:“不过梁先生这会不在里边,在外面陪他的孙子。”
这么久以来,顾言方都只见到过梁武帝,从未见到过他的家人,还以为梁武帝是孤寡老人,这会听到他与孙子在外,方才想起梁武帝也是有家人的。顾言方道:“既然梁先生在陪他的孙子,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其实他本与梁清照有一面之缘,只可惜当时他在医院下边,并不知道那个在黑衣大汉簇拥下的女人就是梁武帝的孙女。而梁清照虽然认识顾言方,但她根本就没有将顾言方记在心里,因此自是不可能纡尊降贵的主动去与顾言方打招呼。
“你要走了?”伤雪问道。
顾言方摇了摇头,道:“我特意来为梁爷爷推拿,在这等一会他。”
伤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顾言方便坐在了旁边,那几个大汉似乎有些讶异的目光瞥了一眼顾言方,但谁也没有说话。
顾言方也看到了他们似乎约有讶异的目光看着自己,心头微微疑的了一下,不过他们个个威武赫赫,显然就是黑道人物,他可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应该便没有发问。
其实顾言方并不知道,身边的几个黑衣大汉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敢与伤雪坐并排坐在一起,顾言方虽不知道身边这女子的厉害,但是身边的几个大汉却知道,有一次,一个大汉喝醉了酒,见这个女子长得不错,因此洒后乱性,结果直接被别人一只秀腿踹翻,后来有十几个人见势全都围了上去,而这个女子身手极其敏捷,一个人直接打翻了他们十人,绝对彪悍的猛女。
没有人敢与她并排坐在一起,除了这个不知道情况的愣头青。
伤雪虽然厉害,但上次那四个警察也不逊色,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应该是专业而特种训练的人,个个能打十几二十个平常人,因此伤雪最多也只能够对抗得了两人。
顾言方自是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了他心里或许会对这个在他眼中以妇妇形象展示的女人改观一些看法,在她的身上贴上‘猛女’两字,会对她有些芥蒂,不过绝对不会害怕到恐惧。
梁武帝不在,顾言方坐了一会也闲得无聊,便问道:“上次我们杀人的事情,真的就这样平息了吗?”他心里一直很担心会再被抓去警察局,如果以杀人的罪名来定罪的话,只怕他这一生怕是就要毁了。
伤雪的话虽然不多,但是脾气倒似乎挺好,看到顾言方坐自己身这也没赶他离开,听到顾言方问话,也平声静气的回道:“这你不必担心,梁武帝不是你表面上看到仅仅只是一个老人家的外表。”其实她就算要赶顾言方走,也赶不了,这外边的坐位就两个,她总不可能让顾言方站着说话。
听这话似乎还有下半句,顾言方微微一愣,道:“梁爷爷还有别的什么?”心中适才恍然,难怪杀了人都没事,只怕这梁武帝绝非是一般等闲之人,当下对他的身份猜测了起来。
伤雪合上书摇了摇头,道:“在你面前,他就是一个老人家。”
顾言方心里疑惑的火苗已经被点燃,这会他对伤雪的话自是有了更深层次的臆想,道:“你的话,好像没有说全。”
伤雪道:“我的话说全了,只是你自己多想了,有时候挖根求源并不是好事,相信眼前看到的就行了。”
顾言方听她的话更有些疑惑,虽然有些想问,但并没有发问,他听得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意思是让他装得糊涂一点,不要对什么事都问得太清楚,免得知道之后,还不如不知道。
又见她沉默看书,顾言方便不再多问,心想有时候应该话到止时便止,因此静静的坐在一旁,等着梁武帝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