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是掌门来了。凉脸唰的一白,意识到自己被严晨抱在怀中十分不妥。谁知,严晨却是抱的更紧了,完全不愿意松手。
“严晨,放我下来。”凉有些着急的命令着。
严晨并没有听,而是把心一横,大大方方地抱着凉,对着钟离霁问:“不知掌门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见到他俩这幅没羞没躁的样子,饶是钟无艳都气的有些发抖。更不提钟离霁,一张脸黑得几乎能喷火。
“钟离凉,随我来。”长袖一挥,钟离霁瞥了凉一眼,只觉得伤风败俗。苍老的声音满是愠怒,已然想动手了。
要不是钟离霁觉得严晨还有用,只恐早就运起灵气打过去了。
非他俩个鲜血淋漓不可。
“严公子,请你还是注意些。”见严晨恋恋不舍地放下凉,钟无艳直摇头:“虽然你和凉已有夫妻之实,这里毕竟是渡业教。”
这句话,钟无艳满心酸楚。见凉微微红了脸,她叹着气将凉拉到身边说:“有些事,万万不可逾越。”
本以为钟无艳乃是大家闺秀,对这些事极其开明。严晨哑然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说什么。
“别担心,我很快回来。”凉踮起脚尖,啄了啄严晨的脸颊,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嘱咐道:“那块血玉,你一定要收好知道吗。何时何地都得带在身边。”
“怎么突然说这个。”严晨觉得奇怪,笑着答道:“我肯定会带着的。否则你就在我心上开个口,埋进去了。我夫人做得出来。”
“贫嘴。”低嗔一句,凉这才放心地点头跟着掌门去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挥之不去。凉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不安与无力感。跟着钟离霁一路进了祭间,也迷迷糊糊的。
直到钟离霁狠狠盯着自己,凉才赶紧冲清隐剑跪下。低下脑袋,很是恭敬。
下一秒,清隐剑出鞘的寒芒掠过,噗嗤一声。直直地扎透右手。
唔?凉紧咬住下唇,才没有发出声音。看着自己被刺穿的手掌,缕缕污秽的黑色灵气飘出,不由得心中苦笑。
“你的心,野得很。”
绝情的冷笑响起,钟离霁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没错,拔起清隐剑又刺偷凉的左手掌。
同样的缕缕黑气。
握着剑轻轻挑着凉的下巴,钟离霁眼中满是愤恨之色,低声严厉道:“若非看你还有用,我早就将你挫骨扬灰了。敢在教中冥池做出野合之事,钟离凉,你真是好样的。”
危险地眯起眼睛,钟离霁竟是嗤笑:“和你那狐媚母亲一模一样。你真该谢谢你母亲的骚,若非她勾引了吾儿,怎会有你这个孽种。”
听着这毫不掩饰恶意的话,凉本就冷透的心,一寸寸地剥碎。
她很想反驳,很想说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但是,事实如此。只得凄凄一笑,回问:“掌门,不知有何吩咐?”
“哼。”见她这幅毫无反驳的恭敬样子,钟离霁终究是顺眼了些。只是手中的清隐剑不停,又是直直刺进了凉右肩的血脉,染的白袍一片嫣红。
“你看你这样子,恶心至极。”若非钟离霁嫌她脏,只恐早就动手上拳,愤愤骂道:“你莫忘了,你的命,是惊鸿的母亲给你的。你若敢做出有损教门之事,我定让你生不如死,跪在花月坟前请罪一生!”
想起自己的为了救凉而死去的儿媳,钟离霁只觉得眼前这人根本就是讨债鬼。
心中更觉对钟惊鸿有愧,手中的清隐剑也更深一寸。直直地刺透凉的身体而过。
“咳……”随着血液渐渐流逝,凉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清隐剑刺在身中,全身灵气被不断地吸收吞吐重练,整个身体像是被捏碎拼合,拼合再捏碎一般地撕裂疼痛着。
想说些什么,可是口中除了因疼痛而传出的呜咽,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在出发去仙道大会之前,不许再踏出冥池半步。”钟离霁眯起眼睛,下了死命令:“你该知道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说完收回清隐剑,小心地擦拭着。恭敬万分地放回敬位。
“凉,知道。”运起灵气封住自己的伤口,凉弯下腰行了个大礼。许久,才起身往门外走去。
并不是她想跪那么久。只是着实头晕的厉害。
冥池的水依旧冰凉,身上的三处伤口见水后,如同针扎一般地疼。凉甚至感觉有水穿透身体,很是刺骨。
站了不一会儿,只觉得头晕欲睡,索性给自己的灵气下了道阵印,直直地跪在冥池中。闭眼养神。
“好像,又食言了。”终于恢复几分的凉缓缓睁开眼,感觉身体冷得透彻。
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已是日暮之后的初星点点。
之前答应严晨说的很快就回来,看来又是做不到了。然,掌门的命令他是如何都无法违反的。
开口唤了一声无艳姐,果然,钟无艳立刻拿着一把丹药来到冥池边。
“凉,吃些药吧?”
“不了。”摇摇脑袋,凉努力扯出笑容道:“水凉,无艳姐小心受风寒才是。”
“你……”就是这样,钟无艳才愈发心疼。不免长长叹气,有些责怪:“早知如此,为何还要与那书生做那事?你可知掌门气的差点提剑去寻你?”
纵然掌门再不待见凉,凉也是有价值在的。为了教门,掌门忍辱负重,从未对凉起真正的杀心。
今日当掌门得知凉和严晨在冥池野合之后,那股怒气腾腾的杀意,如同毒蛇萦绕一般难以消解。
凉,是真的逾越过了线。
“你就当我任性吧。”歪歪脑袋,凉苦笑说:“无艳姐不是总说,十几岁的小丫头,任性些才可爱?”
“这么气我你就满意了?”钟无艳隐匿多日的委屈不满全数爆发,脸颊挂着泪水骂道:“你这蠢丫头,你对别人不满,你用得着折腾自己?”
钟无艳明白,凉绝不是一时任性为之。逆一切是不为,定是有她的理由。她想要向掌门表示,她是真真正正地爱上了严晨。
“抱歉。是我失态了。”抹了把眼泪,钟无艳下到冥池里喂凉吃了些丹药道:“严晨那边,我会替你照顾的。你安心呆在冥池里,若再惹掌门生气,只恐……”
“我知道。我还想,多活几日呢。”眨了眨眼睛,凉笑着安慰钟无艳:“还想活到能看无艳姐出嫁的日子。”
“你啊,就会调侃我!”伸手想去捏凉的脸,却是被躲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