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尼尔从地上捡起了海登的枪,又从他的口袋里翻了点子弹出来。
他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上了桥。
既然领袖冲锋在前,那小弟们也不能落后。
一群人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先生,我好像没看到拉尔森,他和他的瑞典人是不是临阵脱逃了?”
跟在奥尼尔身后的那个工人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
“没有,我让他绕个远路,截那些华工的退路去了。”
奥尼尔手里拿着枪,目不斜视地说道。
工人愣住了。
奥尼尔根本就没打算放华工们走。
他是想赶尽杀绝!
知道这一切的霍利站在人群的最后方。
他忧心忡忡地看向河的另一边,希望自己的老大能够安然无恙。
奥尼尔带着十来个白人过了桥。
他注视着那座离河最近的房子的屋顶。
从刚才他带着众人过桥开始,那里就再也没见出现过人。
奥尼尔越发觉得,对面的华工应该在昨晚上跑得一个都不剩了,刚才那个人,纯粹是留下来恶心人,拖延他们时间的!
“快冲!不要让刚才屋顶那个臭小子跑了!”
他一声怒吼,提着枪就向前冲。
那十来个白人紧随其后。
正当奥尼尔向着那座房子进行冲锋的时候,他突然用余光瞥见。
在屋顶的另一个位置,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屋顶青年,又出现了。
他的手里,举着一把步枪,这把步枪,看起来和他之前所见过的枪都不一样。
“快把他打......”
奥尼尔指着屋顶上的陈剑秋,话还没说完。
只听得“轰”得一声巨响。
巨大的火光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桥上升起了一朵黑云,等黑云散开之后,奥尼尔才发现,那座木桥,被炸成了两截。
正在木桥上蜂拥向前的白人们,要么被爆炸直接掀进了河里,要么因为桥体不堪重负而失足掉了下去。
桥下面的河里一时间跟下饺子一样,布满了横着和竖着的“落汤鸡。”
横着的是被直接炸死了的和震晕的,竖着的是在河里上上下下挣扎的。
“先生,果然有埋伏!他,他们有炸药!”
奥尼尔身边的那个工人抱着头到处找地方隐蔽。
然而,在桥头的位置,光秃秃的一片,哪有地方能躲?
“埋伏个屁!”奥尼尔拎起了那个工人的衣领,拖了起来,“要是真有埋伏,对面的枪早就打过来了。”
他指向前方那些看起来空荡荡的房子,又指了指后面的断桥。
“你们现在还回得去吗?啊?赶紧跟我冲过去!”
而在对面的屋顶上,陈剑秋背靠着烟囱。
刚才那一枪,他直接射爆了雷管。
桥下面的炸药没有掉链子,成功地被引爆了。
陈剑秋手里的这杆步枪和之前勃朗宁的那杆样枪是同一个型号,现在正式名字叫做罗斯威尔1885。
他拉了一下枪栓,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侧身从烟囱的旁边闪了出来。
射手模式下,他花了半秒钟,便找到了正在向他的方向狂奔的奥尼尔。
陈剑秋扣动了扳机。
“砰。”
奥尼尔应声倒地。
他捂着心口仰面躺倒在地上。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第二枪,斩其主帅!
旁边的工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头要往后跑,却被身后的那几个人挡住了。
这几个白人是之前海登那个“3K”党组织的核心成员,基本都有前科。
他们站在原地准备举枪还击。
然而陈剑秋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又击杀了一个白人武装者之后,他再次闪回了屋顶的后面。
这些白人只得一边向屋顶射击,一边向着这座屋子冲去。
陈剑秋每次从屋顶后闪身出来,都会带走一到两个白人的性命。
等那群白人冲到房子下面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六个人。
带头的人贴着墙,绕到了房子的后面。
他们全程抬着头,枪指着屋顶。
只要一看见屋顶后面那个人,六把枪同时击发,哪怕有人打不准,那个人身上也得多几个窟窿眼。
然而,当他们勐地转过墙角时却发现,
屋顶没有人。
“在这呢!”
陈剑秋和那埋伏好的十来个华工骤然从屋子乃至附近屋子的角落里冲了出来。
一个还在仰着头看着屋顶的白人被近身的陈剑秋一刀抹了脖子。
须发皆白的雷有庆高大吼一声,抡起了斧子照着一个白人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那白人扭身试图躲避,结果肩上挨了一下,他忍着痛拔腿就跑,却被老矿工追上去又是一斧子砍到在地。
一个年轻华工将一个白人拦腰抱住顶向了墙角。
那白人一边极力支撑不让自己倒地,一边拿枪托狠砸年轻矿工的背。
年轻矿工背上吃了痛,只觉得喉头犯腥发甜。
但是他咬着牙,死死抱着白人的腰不肯松手,用尽全身的力量压制着敌人。
陈剑秋了结了一个敌人后,抽出身来,掏出左轮对着那个白人的脑袋就是一枪。
剩下的白人们也都遭到了围攻。
锄头,铲子一股脑地往他们的脑袋上,身上招呼。
袭击太过突然,这几个白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整个过程中只开了三枪,其中还有两枪是走火。
除了一个年轻矿工的胳膊被子弹擦伤以外,其他人都完好无损!
很快,这几个白人便成了地上的六具尸体。
“快,拿了他们的枪和子弹,去后面!三号矿井那!”陈剑秋捡起了地上枪,递到了雷有庆的手里。
“我和你一起在这里干洋人!”老矿工双目囧囧有神,杀意十足。
“这里我一个人够了,桥塌了,他们一时半会儿过不来!”陈剑秋说道,“不过三号井那边可能会有人。”
他指了指河对岸乌压压的人群。
“我点了下,和昨天聚集的人相比,对面少了不少人,要么是这些人退缩了,要么他们抄我们后路了。”
陈剑秋看向了三号井的方向。
“我希望是前者,不过目前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雷有庆也没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带着枪和年轻的矿工们向着三号井的方向赶去。
而陈剑秋自己,则重新爬上了屋顶。
在河的那一边,那些被堵在桥那边的白人乱成了一团。
他们有的在忙着救落水的人,有的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在哀嚎。
有的则仍旧举着枪,向着河对岸射击。
但由于射程的关系,收效甚微。
这些白人亲眼目睹了河对岸奥尼尔和他的追随者们在河对岸一去不回,全军覆没。
而他们,除了在河对岸破口大骂,象征性地放上几枪显示自己的无能狂怒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站在屋顶上的华人牛仔,和屋子下一群藏在阴影里的华人矿工,硬生生把他们挡在了华人居住区以外。
有几个人忍不住了,想要下水游过河。
可陈剑秋又出现在了屋顶上。
这一次,他没有下杀手,而是戏谑似地瞄准了下水者的帽子。
几个帽子被打飞了之后,那些下了水的白人多半又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岸上。
白人们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更多的矿工们,内心的根基,则深深地被动摇了。
说好的软弱可欺呢?说好的他们只会跑呢?说好的像羊群一样呢?
可现在,这群羊不但会杀人,还用炸药炸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