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邵英英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武效军反问道。
"我想你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的!"武效军语气十分肯定的回答。
"这是你和玲燕嫂子,梅香姐之间的事,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发表意见和传播的义务,也没心情破坏你和玲燕的家庭!"邵英英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缓缓地说道。
"那——你能帮我给梅香打个电话吗?"武效军声音低沉的试着问道。
"我给她打电话?恐怕人家早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邵英英一脸诧异地惊道。
"英子,这些年来,梅香一直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我,如今,孩子都五岁多了,甭说见上一面,连是什么声音我都没听到过,就像有一块大石头一直压在心里,让我喘不过起来,那种滋味比喝黄连还要难受数十倍!"武效军面无表情的低下头,情绪很是低落的说道。
孩子这么大了,武效军未曾见上一面,无论怎么说,都是很痛苦的事,何况,万一他真的身患不治之症,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无论对他,对梅香,对孩子都很悲惨和遗憾。
邵英英心里来回这么想着,虽然有些鄙夷和瞧不起武效军,女人天生的慈柔与温软,还是让她动起了恻隐之心,更多的给予理解和同情,不由的扭脸看着窗外,双眸里含起了苦涩的泪花。
武效军继续哽咽着说道,"这次得病,起初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谁也没有说,最近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别人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不能再继续瞒梅香了,但愿她能看在我是孩子亲生父亲的份上,能够让我圆了和孩子相见的梦!"
听着武效军长吁短叹凄楚的话语,邵英英转动着双眸,沉思了好大一会儿,悄悄抹了一把眼泪,转回脸看着武效军悠悠地说,"你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说着,拿起身旁的电话,神情专注地边听武效军说着数字边按下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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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秦梅香刚刚开完董事会回到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端起龙井茶喝了几口,闭目想着会上董事长冯薇薇为何突然决定,下月初要派一个考察组,由战略投资部经理带队,市场部,营销策划部,信息部,渠道部等部门总监参与,到平西考察投资项目。
对于这项决定,董事会上不少人指出,去年公司考察组对中部八个省会城市进行考察,象州已经排除在五年拓展城市之列,平西作为一个不发达的地级市,本身和象州相差一个大档次,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毫无意义,竭力反对。
自己也持谨慎的态度,向冯薇薇提出质疑。
从公司的战略构想和布局来看,第一步面向京都,松江,南暨等特大城市,目前已经全部设立办事处,在京都,南暨已经成立分公司,松江成立了办事处,运作正常,第二步面向中部主要省会城市,第三步向西部省会城市和较大地级城市发展,向平西这种三四线城市起码五至十年内根本不会发展。
冯薇薇行事向来主意坚定,一旦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面对大家的集体反对和质疑,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实地考察,不正确做出评估,谁也没有资格提前妄下结论。"迅即把大家的反对声音给压了下去。
冯董派考察组去平西考察项目,无论是企业发展和战略设想,还是市场拓展需要,都不符合公司的整体利益,都是有悖商业运营行为的荒谬之事,除非有一种解释,她是平西人,对平西有着特殊的情结,愿意以慈善的心态拿钱去支援家乡,但这并不符合她作为精明强势董事长的行事风格。
秦梅香独自郁闷的想了半天,也没理出冯薇薇的真实目的所在,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办公桌上的手提电话响起悦耳动听的《爱你到永远》铃声,她伸手拿了过来,见来电显示是平西的陌生电话号码,微微皱了下眉头,稍微平复了一下杂乱的心情,用婉转谦和的声音问道,"你好!这里是深海薇薇实业总公司,我是秦梅香,请问您是哪位?"
"你好,秦经理,咱们几年是见过面的,我是邵英英,武效军的同班同学,不知你是否还记得?"电话里传来一个圆润浑厚的女士声音。
"邵英英——,邵英英——,哦——想起来了,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
秦梅香迟疑了一下,猛然想起来,六年前在平西两人是见过一次面,多年来从没和她有什么联系,虽然对她和武效军之间有很多故事有所了解,但两人始终没能走在一起,她怎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十分诧异的问道。
"几年不见,听效军哥说你已经是大公司的总经理啦,不愧是女强人啊,发展可真够快的!"邵英英轻声微笑着恭维道。
"啥女强人啊,就是一个打工者,马马虎虎而已!"
秦梅香对这种恭维话听得多了,都是客套的虚话,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不以为然的轻笑道。
"天下那么多打工者,鲜有听说在短时间内能够坐到总经理的位置上,还这么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秦经理就是不一般啊!"
秦梅香听着,心想,女大十八变,当时的邵英英可是文静腼腆,开口羞涩的脸红,不善言笑的小女生,现在说起恭维人的话轻松自如,几年不见,变化可真够大的。
少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接着邵英英的话往下说,转而问道,"你应该在平西吧,哪家医院工作啊?"
"秦经理,说起来很惭愧,毕业后我去元真酒厂职工医院工作,去年调到县医院,这不,很快就要去南暨医科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回老家一趟。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少不了要麻烦你,到时候可不要嫌我烦啊!"邵英英开心地回道。
"妹子,恭喜你啊!南暨医科大学可是全国重点医科大学,在南方名气挺大的,你一下子就考到这里来,真不简单,将来必定是医术高超的名医。只要你能来,姐随时欢迎!"
秦梅香暗道,虽然邵英英和自己曾经偶遇,但关系十分的浅薄,她到南暨攻读硕士研究生,根本没有必要提前和自己联系,听着她口中亲切的管武效军喊效军哥,一定是武效军在作祟,让她给自己打电话的,不由的脸色沉下来,敷衍着说。
"那我在这里先谢谢秦经理啦啊!"邵英英很客气的说。
"妹子,对不起,我马上还有个会要参加,要是没有别的事,咱们见面再聊!"
秦梅香不愿为这种毫无意义的小事继续和邵英英往下闲聊,借口想推辞挂掉电话。
"哦,差点忘了,前几天我回来的时候,特意拐到效军哥家里一趟,想着效军哥和玲燕嫂子刚添了千金,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开心的,没想到——"邵英英用低沉而带着哽咽的声音长吁短叹道。
秦梅香本想挂断电话,听到邵英英把话题转到武效军身上,欲言又止,还突然停了下来,声音变得低沉哽咽,似有难言之隐,顿时心里生疑,双眉紧锁,难道武效军和白玲燕之间出现感情问题,日子过的不开心不顺畅,还是遇到什么难以迈过的坎,不可能啊,前段时间,冯薇薇的姐姐和外甥浩翔过来,谈及武效军,白玲燕和孩子,非常的兴奋,他们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什么事都没有,一个月内不可能会发生什么,那邵英英为何这么说,和自己开玩笑,吊胃口,两人的关系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除非她脑子有病,否则,任何正常人都不会唐突的和自己开玩笑。
秦梅香沉默了将近半分钟,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妹子,武效军怎么啦,你怎么说了半截打住了?"
"嗨!是这样啊,我刚到他家时,满屋子全是药味,甚至比医院里味还浓,抬眼一看,家里西药,中药到处放的都是药盒,药瓶,吊瓶。起初不知怎么回事,一见效军哥,他眼圈发黑,面色毫无光泽,人都瘦了一大圈儿,简直像三十多岁的人,猜想是他得了病。后来从玲燕嫂子口中得知,两人愁坏了,四处求医,象州大医院的专家都给看了,可能得了纵膈淋巴瘤,恶性的几率很大。这些天,效军哥情绪几乎崩溃了,饭吃不下,觉睡不着,时常半夜里说梦话,非要见思真,醒来就往外跑。玲燕嫂子也不知思真是啥意思,也不敢顶撞他,只好顺着他,哄着他,可作难了。"
邵英英为了能够挣的秦梅香的同情,达到武效军想要的效果,声泪俱下的这番说辞,不乏带有无中生有编造的成分,虽有些夸张,基本上是事实,合情入理,秦梅香没理由不相信这是真的,无疑是猛然扔出的一颗震撼弹,非常的震惊。
这么多年过去了,武效军身边有白玲燕陪着,自己虽然秉持不打扰他们两人的正常生活,不影响他们两人感情的态度,忍辱负重独自带着思真,对他保持躲避不接触的态度,但他在自己生活中确实存在的事实并没有改变,那颗牵念之心始终无法从自己的心灵深处驱除。
武效军出现这么大的事,之所以梦中念念不忘提及思真的名字,为此神智发生错乱,当下其想念思真心之切,情之浓,痛苦郁闷难以想象,自己是不是该伸出援手帮他一把,了却他的心愿,让他度过最后有限的时光呢!
此刻,秦梅香的脑子乱成一团,心里如同刀割样痛苦和难受,鼻子一酸,差点没流出泪来,寒着声音问道,"白玲燕对他的态度究竟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