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阮绵绵的话,老侯爷沉默了片刻,不得不说小奶团子分析得在理。
“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也罢,此事交给我了,祖父来安排。”阮耿抚摸着胡子,“太子殿下既然去了,那阮晓必定也要去的,再加上你们兄妹仨……。”
阮绵绵打断了阮耿的话:“祖父,说错了,是四个哥哥再加上我。”
“阮锦也去吗?”
“大哥哥自然是要一起去的,将他一人留在磨砺斋也不好,他会想多的,大家相互照应,应该也不影响他读书啊。”
“此事容我再考虑周详。”阮耿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阮绵绵也不着急,反正祖父没有当场拒绝,那就是有希望,至于机会嘛,迟早会有的。
不知不觉,林冰莹与林侍郎约定的十日之期到了,阮锦来到烟笼院送她。
俩人相对无言,不过眼中均有依依不舍。
“林姐姐不必难过,林家就在京城中,都知道你与我交好,偶尔过府小聚不就能见到我大哥哥了嘛。”
“绵绵说得是。”林冰莹想到以后还能再相见,顿时心中的难过减了不少。
阮锦望着林冰莹不由低下脑袋:“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再拖三年恐误了你,若是有合适的人选…….”
“没有。”林冰莹坚决打断阮锦的话。
“冰莹,毕竟是三年。”阮锦望着林冰莹叹气。
阮锦刚丧母,需要守孝三年,三年内自然不能娶亲了。
如今想来,阮锦未能中举也是好事。若是中举后就要守孝,岂不是没了在皇上跟前露脸的优势,守孝过了谁知道又是什么光景?
“大哥哥,你是不是傻啊?”阮绵绵忍不住出声。
对上阮锦一脸愕然,阮绵绵摇摇头:“过个一年半载,若是你和林姐姐没有什么变故的话,求得祖母做主上门提亲,将你与林姐姐的亲事订下来,等到守孝过后再成亲也不误事啊。”
“妹妹说得是。”阮锦终于露出笑容,“倒是我想浅了。”
“这下林姐姐也放心了。”阮绵绵调侃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冰莹也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声告辞就匆匆离开了。
“大哥哥。”看阮锦痴痴望着林冰莹的背影,阮绵绵窃笑着叫唤他。
“什么事?”阮锦回过神对上小奶团子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也脸红了。
阮绵绵不再打趣阮锦:“明儿娘亲的绣坊开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热闹。”
“好啊。”阮锦答应下来。
“若是四哥哥有空的话将他也叫上吧。”阮绵绵又说道。
“好。”阮锦说完却神色有些落寞。
阮钊和阮晨去了书院,阮晓是李禹的伴读,经常进宫去听季太傅授课,阮锦之前闭门苦读尚不觉得,科考后顿时觉得茫然无聊了。
翌日,周芸宁的绣坊开张,她不愿意声张自然也不说是定安侯府三夫人的店铺。
不过有周家兄弟撑场子,再加上阮绵绵献计弄了个开业剪彩再请人来舞狮子,倒也弄得极为热闹。
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虽成交的金额不多,不看那些闺阁千金小姐望着嫁衣眼睛都快冒出光来了。
周鸿和周运不禁暗暗佩服外甥女真是不得了,从今日开始,只怕京城中有头脸的人家嫁娶都会想起这儿了。
周芸宁站在阁楼上,望着店面人来人往心中有极大的满足感。
阮祈失踪的时候,周芸宁曾经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似的,若不是因为绵绵只怕她撑不下去了。
如何回首,周芸宁有点明白阮绵绵叫她要寻找自我价值的重要性了。此时此刻,她似乎有了盼头,不为别人只为自个儿而活着。
阮绵绵站在绣坊门前的街道上,身后阮锦和阮晓护着,兄妹仨打算出去逛逛。
突然,有官兵开路,所有的百姓全被赶到路旁,阮绵绵很是惊讶,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排场?
九儿过来将阮绵绵他们仨带到巷子中:“郡主,公子们在这儿呆着,外面人多拥挤,咱们等会儿再出去。”
“究竟是什么人啊?”阮绵绵好奇地朝外头张望。
阮晓一把拉住打算出去看热闹的阮绵绵:“不要看了,我知道是什么人。”
“四哥哥快说啊?”阮绵绵催促道。
“今日是大公主和亲出京城的日子。”
“李翎终于要走啦。”阮绵绵毫不掩饰自个儿幸灾乐祸的神情。
阮锦不由摇头叹息很是不解:“好好一个嫡出的公主,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大哥哥,四哥哥,你们先回去,我进宫瞧瞧小哥哥去。”
阮晓劝说道:“你就别掺和了,再说今儿绣坊开张,等会大家还要一起去聚味居庆贺呢。”
阮绵绵想想此时进宫也有些不合时宜松开说:“好吧,那就改日再去。”
就在和亲的队伍离开京城的同时,皇宫内,坤翊宫中,皇后娘娘倒在床榻上泪流满面。终究是她错了,她没有教好翎儿,她才会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
谋害大皇子,嫁祸太子,如此心狠手辣的一石二鸟之计,原本皇后不敢相信是自己捧在掌心的宝贝女儿做的,直到她去翎芳殿与李翎单独会面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自己的宠溺会将李翎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当听到她竟然肖想那个位置的时候,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从那日起,皇后娘娘不见李翎,哪怕是她和亲出嫁前求见,她也没有去见她。
不是皇后太狠心,而是她陷入了自责中,也无法面对这样的李翎。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骤然听到李禹来了,皇后愣了下后有些失控吼道:“他来干什么?”
“太子殿下说是来给您请安的。”
坐起身来,皇后脸上的神色不断变换着,片刻后才开口:“让他候着,你们伺候本宫梳妆更衣。”
李禹在坤翊宫的大厅内坐了坐之后站起身走出大门伫立在门口眺望着,他望的方向正是李翎出城的方向。
自己变了,变得心狠手辣了,可是回头细想,李禹又觉得与李翎相比他还算仁慈,起码没想过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