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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玄煞 69各方

国都龙首郡,国舅爷私家庄院。

一个老仆动作缓慢的扫着后院,穿的是糙布粗衣补丁鞋裤,一看便知是府中最下等的奴仆,佝偻着腰,费力的挪动着脚步,手要是不干活就会一直不停的颤抖,身体单薄的很,仿佛风在大些就能将他吹倒。

按理说早该被打发出府了,但由于是老太爷时候的老人,国舅爷又极是孝顺,便一直留他在后院子扫地,干些力所能及的活。

只是一些个小厮不懂事,见他老迈行动缓慢,总是时不长的欺负他。这不今天又有一个小厮为了在小丫鬟面前炫耀机灵,那老仆清早扫完地前脚刚走,他后脚便又扔满了垃圾草叶。

若在平时倒也罢了,恰好今天家里来了外戚,四夫人正陪着在后院游逛,忽然瞥见地上的垃圾,立时觉得脸上无光,抓来老仆就是一顿打,说国舅爷本就是看在老太爷份上才留他在这里干些轻生活,怎么还敢偷懒,再有下次一定将他赶出去。

小厮暗地里看见开心到不行,连忙上前讨勤快将垃圾扫干净,受了四妇人一顿表扬,还得了半吊赏钱。就在他开开心心回屋放钱时忽觉颈后一凉,接着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四夫人会了一上午客,有些乏了,中午正独自在屋中小憩,却在睡梦中越睡越死,被进来的老仆脱了衣裙也不知。

老仆一改之前的虚弱单薄,变得刚劲有力,趴在她身上狠狠的发泄着,完事之后又把小厮脱光衣服丢在她的床上,当即点醒二人,同时砸碎房中花瓶。外面的丫鬟连忙进来查看……

不出三时,风言风语便在府中传开。

老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颤颤巍巍的缓慢扫着院子,还是那一副弱不禁风的虚弱样子,直到手臂上传来咒纹的灵动,当下微微一怔,倚了扫帚,佝偻着腰缓缓回到门房。

他关紧房门,解咒聆听,顿时大喜:“大公子得以晋级妖杀六境!实在是大大的好事。”

凭谁能够相信这老态龙钟的老仆会是暗夜神教大番主五境大圆满的地煞凶神。

地煞凶神听闻大祭司刑蚩传信告知大公子破境的消息,喜悦不已:“如此那件法宝可要快些炼制了,不然又要让东岳大仙那个臭娘们讨得欢心了。她番中的那些狐媚子可是很得大公子意的呢。”

“就他娘的在床笫间滚一滚便什么都有了。不行过几天我也弄几个美人儿给大公子送过去,再加上这法宝,应该能压东岳大仙那个臭娘们一头了。”

他当下连忙秘咒传音吩咐副番主黑面修罗抓紧时间炼制法宝。

东岳山,无名谷。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身着紫红裳裙,形容华丽,眉眼间隐有威煞,此时正在卧榻上歇睡,正是暗夜神教二番主东岳大仙。

她忽觉手臂有灵动,不觉烦道:“又有什么事呀?我这才刚刚睡下。”缓缓起身。

两个下人见番主起身,连忙扯着长袍碎步跑来,为她细心穿上。又有下人端来清茶给她漱了漱口,此乃她的习惯,休憩后必先清口。

东岳大仙端坐梳妆台前。下人在为她梳着头发。忽听外面轻声报来:“禀番主,副番主求见。”

“进来吧。”东岳大仙摆摆手。

接着便进来一个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打扮得很是艳丽,容貌亦十分美丽,尤其一双眼睛,简直勾魂夺魄,就连女子见了都不禁心动。

“媚儿拜见干娘。”副番主千变狐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礼道。

东岳大仙道:“媚儿什么事呀?”

千变狐媚走上前,退了屋里的下人,包括为东岳大仙梳头的下人,自己亲自为东岳大仙梳起头来,亲声道:“干娘,您没收到刑蚩祭司的秘言吗?”

“刚才的秘言原来是祭司发的。”东岳大仙神色稍稍敬了些,“还没来得及听呢,什么事?”

千变狐媚道:“大公子破六境了,要咱们今晚十时赴云台会恭贺呢。”

“什么?”东岳大仙闻言大喜,“大公子已经破六境了!

千变狐媚道:“干娘您可真沉得住气,如此大事也不快听。”

东岳大仙连忙解咒聆听云台讯,确实如千变狐媚所言,喜笑颜开:“大公子晋升六境妖杀师可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咱们可得快些炼制七虫玄阴丹了。地煞那个老东西一定又准备了什么新鲜法宝献给大公子。咱们可不能落在他后面。”

千变狐媚道:“我道还要半月公子才可破境。七虫玄阴丹还要十日才能出炉呢。不行先进献梅山三鹮伺候公子。他惦记她们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快活十日后七虫玄阴丹便也好了。”

东岳大仙点点头道:“便如此安排吧。只是这三鹮一献,便就剩下香麋姐妹了。你却要抓紧时间调教新人。你那表侄女怎么样了?”

千变狐媚为东岳大仙插好头饰,忿道:“小妮子出落得倒是不错,就是性子野,又十分的倔,不愿轻易奉献贞操。我再好好调教调教。”

东岳大仙道:“不行先考虑其他人,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那几只野雉也还不错嘛。”

“是,干娘。”

“还有此番进献一定要快,最好今晚就能送到公子寝殿。晚上云台会教主必然会予重位于公子。正是他最开心的时候,躁火一定最是汹涌。再让她们三个使尽浑身解数,定能讨得公子欢心。万万不可耽误。让地煞那个老东西占了先机。”

“是,干娘,我马上就去安排。”千变狐媚替东岳大仙插好最后的簪子,转身出了屋。

东北苍山,深城古宅。

一个二十多岁模样的秀面书生正独立案前持笔作画,水蓝色的轻布长衫素雅非常,挽着书生髻,绑着与长衫同色同质的发带,眼细眉长,清秀非常,纤细如女子般的手巧执长笔,从容作画。

便连手臂咒纹闪现也未打扰他半分,继续蘸墨作画,直到画完才轻轻将笔搁下,又反复看了看自己的画作,之后满意的盖上印章,吩咐仆人沏了一壶清茶来,顺便将画拿走装裱。

布衣书生望着窗外的远山。

仿佛自己刚

才的水墨图画一般。只有墨白二色。缭绕的云雾,苍劲的高山,便如巨大的苍龙穿行在云水间。

雨后的天空,清爽不已,其中灵气似乎也精纯起来,令人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淘洗着体内的浊气。伴着清淡的茶香和微微的墨香,实在清朗风雅无限。

五番主布衣书生掌管东北千里广袤疆域,其中不乏富饶繁华之城,也不缺郁葱林海碧青幽谷,更不少奇殿妙宇珍馆贵阁。

但是他独独喜欢这荒无人烟的光秃黑山,并非身为妖魔的怪异,只为此方这天然的水墨之景。

他一边品着茗茶,一边解咒聆听,乃刑蚩群发之云台讯:“今晚十时,云台赴会,共贺三番主三眼圣童晋升六境之喜。”

布衣书生喃喃自语道:“这个宠溺子当真入了六境,别的不说,单论修行天赋确实是个奇才。只是这心性……”

“按照教主的心性,一定会再次增加他的权势,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是不知能否劝诫得住。尽力而为吧。”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后,银月大概会彻底心灰意冷。我们怕是再难挽留得住他了。”

沂水河畔,竹林草屋。

银月行者,便是白烨救下来的那条白蛟,当下乃人的形态,三十几岁年纪,一米八几的身高,身着米白居士服,头戴平式幞头,卧蚕眉,炯双瞳,连须短髯,威武非常。

他自打晋升归来后便迅速上报总坛,以为会很快有他的新任命,结果却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刚开始半月还天天期盼,后来则越来越失落。

今日他正自闲在水墨竹林间一边喝着闷酒一边练剑,忽闻云台讯来,还以为是自己的任命喜讯,连忙弃了酒剑,解咒聆听,却不想是庆贺千影泽璟晋升之聚会,刚刚浮起的心气瞬间透心凉到底,对教主彻底失望。

他愤愤一哼,拾起地上不断向外溢流的酒坛,一口气将剩下的酒痛饮而尽,随之而来无边的愤懑,重新起剑荡灵而起,将竹林和草屋全部摧毁扫平,最后一剑蕴积十成灵力挑向河面。

这三等剑器如何承受得了五境大圆满的强大灵力,霎时迸裂成碎片。但剑气已长长荡甩而去,将沂水河一斩两断。

滚滚河涛向两侧翻卷分开,霎时可见百尺深的河底,短短一瞬,浪涛重新聚合,剧烈对涌,扬起一道冲天惊浪,百丈流域内一阵激荡,好似地震一般,骇得水中生灵迅速躲逃归穴,河中霎时寂静。

五境大圆满妖魔之实力可见一斑。

银月行者抒发完胸中闷气之后,将酒坛子狠狠一摔,忿道:“果然还跟以前一样,教主只顾自己嫡系。其他人在他眼里不过都是卖命的苦力,哪里有什么情谊可言。此番云台会上我便辞离,再不效力。”

他接着内心恨道:“我归来后便要寻沂川河伯复仇。若非布衣书生和逍遥散人劝阻,说日后还要共事要我暂且将这仇恨摁下,早已将沂川河伯的头拧下来。倘若是这般,待我离教之后定要血洗这沂水河,将那些祸害平民的鬼妖全部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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