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祺心里不仅爱他的公主妻子也很是感激怜惜妻子,不单为了她这么多年对自己的等待,还有她护着俩个儿子坚持将李家立着,让他从容地回来,这就是他李家的一大功臣。
想到前儿见妻子的情形,李子祺越发柔和了表情,点了点头道:“嗯,你嫂子确实不简单,她没让我们李家湮没了,哥哥之所以还能回来,离不开妹夫的相帮,也离不开你嫂子的多方筹谋,妹妹我们该记着她们的好,不能辜负了。”
李夫人听的她哥哥这肺腑之言,自然也想到了自家相公为自己做的那些,也红了眼眶,点头道:“嗯,妹妹记着呢,哥哥放心。”说完抹了抹眼角,接着道:“哥哥能不将往日的过错推到嫂子身上,这才是对的,如此我算是放心了,只是这趟我可是见不得嫂子了,也不知几时才能再次相见,对了,哥哥,嫂子知道我还在吗?”
看着仍是如此赤诚的妹妹,李子祺心里酸酸的,也是高兴,说明妹妹这些年来被妹夫护着没吃什么苦,遂扯了笑道:“梅娘还是如此,待谁都这么好,你就不怕你嫂子这么些年早就变了?若是知道了你的事,万一漏了出去,我们这一条线上的,都得跟着遭殃。”
李夫人可是不信自家嫂子会变,先不说若是要变了,自家哥哥的神色不会如此,也不会同她说嫂子的艰难了,单这么多年嫂子一人关紧了门户守着家就可以看出她心里有李家有哥哥,这才甘愿退出京城的贵妇圈,做了个最没出息的公主。
再说了,她不信往日待她如此温和无私的嫂子会是个易变的人,李夫人遂笑了道:“哥哥可别唬我,谁变了,我嫂子都不会变,要知道,当初这门亲事,可是她自己个选的,可见哥哥是她在意的,一个女子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如何能轻易忘却,更何况我哥哥还如此出色?”说着呵呵乐了起来。
瞧见妹妹偷笑的样子,李子祺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想看见妹妹伤心,遂也跟着笑了道:“妹妹真是看哥哥哪都好,不说这个了,如今妹妹身子可是全好了?不是哥哥说你,这亏了身子的事,实在是不该呀!你可知当初哥哥知晓你的事,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大概是想到了在江南的那段艰难岁月,李子祺说着突然就哑了嗓子,无力再说下去了,那时听了寻二管事偷遣了人来告知自己妹妹没了时,自己的心酸愤怒悲伤,到了如今一但想起,他都还是怔怔的。
若是不为了李家,李子祺知道他那时怕真是会一病不起,不觉怅然一笑,看了看妹妹,想着日后还会有更艰难的日子,怕她再遇到什么事,伤了自己个,遂倒是狠了下心,板着脸道:“妹妹日后万不可再任性了,你可知道哥哥知道了那些事是个什么想头,没有了你们在,哥哥还坚持什么?”说到此,李子祺是在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李夫人见哥哥这样,忙急着想说什么,可想到自己那时确实是做的不妥,不该因为郁结于心坏了自己个的身子,害了自己也害了哥哥更是害了女儿,李夫人一时理亏的无所适从了。
见妹妹露出窘迫的神情,李子祺知道自己的话,妹妹听了进去,遂接着道:“那时哥哥的心真是如在油锅里煎,幸亏妹妹出事的信,哥哥知道的晚,再加妹夫又及时地亲自将你偷换出去的事报信与我,不然后果如何,我至今都不敢想。”
知道哥哥是真心疼自己,这骇人的话也定是真的,李夫人眼里又噙满了泪,怕哥哥着急,她忙用帕子抹了抹,这才道:“妹妹心里早就悔的跟什么似得,日后定不会再如此自废了,亏得哥哥没事,不然妹妹就成了罪人了,不过你那可怜的外甥女儿可是一生下来就身子不好,也不知如今是不是真好了?”
李子祺被妹妹这一说,也跟着揪心,忙问道:“外甥女的事,打我回来也不曾细细问过,如今她可好些了?若是不好,我们得赶紧地寻了好御医帮着看看,不拘什么名贵的药材,只要御医开了,哥哥就算是想尽天法也得给寻到,这孩子也算是因为我们李家的事受的亏。”
李夫人见哥哥这么说,心里既高兴也感动,忙道:“没事,哥哥别担心,这些年,相公一直给慧姐儿寻方子寻药材,渐渐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哥哥别担心……”
说到这,李夫人不觉顿了顿,本来她想将自己心头的担心同哥哥说一说,可刚才一进来的时候,见哥哥憔悴显老的样子,她再不愿意用别的事扰了哥哥,想着还是自己再想办法好了,反正自己也是要去栀兰的庄子,到时候见了孩子,她再想法子给寻个大夫好好查查。
不过李夫人想法虽好,可她到底是担心女儿,所以面上的担心愁苦还是很明显的,同她兄妹情深的李子祺一见便知她心里有事,遂忙皱眉道:“妹妹有什么话只管同哥哥说,虽说哥哥如今没什么能力了,可但凡有事,哥哥就算是想天法,也得给妹妹办妥了,好了,说吧!”这话说的不是落魄而是铿锵有力了。
听的哥哥这么说,李夫人一阵心热,彷如又回到了那些儿时的日子,哥哥是她的靠山,什么事但凡问过了哥哥就能解决了,如此一想,她又定了心,是呀!哥哥还是那个哥哥,不管哥哥如今如何了,他心里总是装着自己,若是自己不说,反倒是伤了哥哥的心。
李夫人这么一想,遂点了点头,将先前自己对女儿的一些担心全部一古脑儿的说了个全乎,末了,她也没流泪,还怕哥哥跟着担心,便道:“这事也是我猜的,想来她们还没黑心到这地步,我那孩子也碍不到她们什么,况且,那府里还有个四小姐四少爷,她们也是不会将眼光紧紧盯着涛哥儿和慧姐儿的。”
她这话说的不是太笃定,李子祺岂能听不出,况且,对卫国公府里的那起子小人,他可是比妹妹还看的透,很是冷笑了声道:“糊涂,那些人岂是能按着常理推的?这么着,你也甭急,我这里有个极好的大夫可以帮着慧姐儿看看,即使万一着了什么道儿,想来这个人也是会看的好,不过,你别跟着乱了心神,这可不是你能乱的时候。”
李子祺原本不想同妹妹说这么重,可他也是真担心外甥女儿,孩子若是有事,最受伤的定是妹妹自己,与其倒时确定了孩子的病情,让妹妹一时无法接受,还不如现在就将那些情况说上一说,不管如何,自己还在跟前,多少可以劝上她一劝,不至于留她一人面对的时候,慌了神。
果真如李子祺想的那样,李夫人一听这话,真是珠泪滚滚了,再顾不得扰了哥哥,一把抓住哥哥的手,很是担心地道:“哥哥,这可如何是好?我的慧姐儿才十二呀!这些人怎么这么狠的心,就算是怨恨我,也不该连累了她,再怎么说,这孩子还是她石家的骨肉。”说着抽噎的再说不下去了。
李子祺见妹妹如此,忙拿出帕子给妹妹抹了抹泪,强忍着心酸,斥道:“亏得我刚才让你别急别乱呢,怎么就哭成这样了?你没听我说呀!哥哥不是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给慧姐儿瞧好的,再说了,也不见得就着了道儿,不是说栀兰跟着她吗,就栀兰那性子能叫慧姐儿吃了亏,快着别哭了,有这功夫哭,还不如想想怎么帮孩子呢。”
李夫人被哥哥一顿斥责,倒是真好了些,她是个要强的,不然也不会让石老太太如此恨她,连带的牵累了两孩子。
知道这时候也确实不是哭的时候,李夫人强忍着心头的焦急,抹了把泪,深吸了口气,问道:“哥哥说的对,是我不好,那就听哥哥的,先寻个要紧的好大夫,对了,哥哥,你刚才说的那大夫是谁呀?”
说起这个,李子祺倒是笑了:“这个人要请,我的面子可是不够,得那李家小子才行?”
李家小子?李夫人被哥哥的话弄得一愣,不觉疑惑道:“难道是大嫂认识的?还是侄媳妇她们娘家的人?”
李子祺被妹妹这一问,倒是无语了,很是瞥了眼妹妹,嗔道:“难道京里除开我们这李家就没别家姓李了?你想想,还有谁姓李,且能让我叫小子的?”
李夫人一听这话,到真是认真想了起来,她和哥哥同时离开京城十几年了,那么这李家就不是新起的,只能是老牌的世家,这李?对了,她想起来了,章国公家,对,就是古姐姐那个夫家。
李夫人一时想起古姐姐家那小子,不觉有点不好意思了,说起来人家还是她未来的女婿,自己再如何存着先看看的心思,也不该给忘记了,再说了,这里头还有古姐姐和古大哥的情分呢。
这么一想,李夫人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哥哥道:“哥哥也真是的,你直接说不就得了,何苦还来让人急,李家这孩子,我没往心里去,倒是我的不是,不过哥哥,他真就这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