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玄宁决定晾着那小子。
他淡然自若地走进衣帽间,抬手穿上衬衫,又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件品质上乘的领带。
低调奢华的衣帽间,明亮的光线将一排排衬衫衣服照耀得高贵优雅,闪闪发光的各种袖口、领夹、手表等男士饰品,整齐地排列着。
荣玄宁对着穿衣镜打领带,没有年轻小伙子的青涩,举手投足散发着成熟男人才有的稳重安定气息。
突然,镜子里多出一道清隽帅气的人影。
苏雅白双手抄着裤袋,抬着下巴看男人打扮,“荣先生,你等会儿出去吗?”
荣玄宁看着镜子里的人,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整理袖口。
得到想要的答案,苏雅白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抬手挠挠脑后:“内什么,等会儿能不能蹭一下你的车?”
“去哪?”荣玄宁手指一顿,转身看向身后。
“唔——这不新戏开机嘛,我去参加开机仪式。”在他打探的视线里,苏雅白不自觉站直身体。
荣玄宁眉头紧蹙:“身体不舒服,就急着往外跑?”
“已经好了,刚才方大厨送来一碗养胃汤,特别好喝,现在肚子已经不疼了,经纪人孔姐也一直打电话催我……”
听到她说“特别好喝”四个字,荣玄宁眉间舒展开,连同手下的动作都慢了几分:“有多好喝?”
“嗯?”
“我问,那碗汤有多好喝?”荣玄宁噙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又问了一遍。
苏雅白呆了一下,一碗汤而已,又不是神丹妙药,要让她怎么夸赞?
不过,听说方大厨祖祖辈辈都是给皇上太后做菜的御厨出身,哪怕一道不起眼的小菜,都是密不外传的秘方熬制。
尤其是刚才那道热呼呼的汤,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鲜香滑嫩,喝了以后,身体确实舒服很多。
她舔了舔唇角,装似回味:“非常非常好喝,鲜得舌头都要掉了!给方大厨加薪如何?”
“这么好的厨师,万一被人挖走了,多可惜!”
荣玄宁听着那小子拍马屁,虽然拍错了马腿,但心里还是十分受用。
想要加薪?是不是说明他的手艺比方大厨还要高出很多。
苏雅白见男人面色柔和,眉目间少了往日的冷意,便靠近几步:“荣先生,你几点出门,能不能提前一些?”
即便现在出发,时间也有点紧,只能直接到发布会现场了。
看着男人不紧不慢的打领带,苏雅白着急冒火,直接上手帮他。
荣玄宁手指一顿,垂眸看着帮他整理领结的男生,薄唇淡淡地反讽:“三米的距离?忘了?”
“呃——不是无缘无故的靠近,你看,我作为佣人,为您服务是我的业务,这是应该的。”苏雅白再次后悔,好像又挖了个坑,自己把自己埋了!
荣玄宁站在那,长身玉立,神色淡淡的,气质清冷疏离。
苏雅白看着手上的动作,回忆了一遍他教过的方法。
视线下移,落在他线条利落的下颚,微微凸出的喉结上。
不经意间,那喉结滑动一下。
苏雅白看愣了,品出那么一丝性感……
“哒哒——”
敲门声响起,有效打破两人之间的氛围。
“少爷,午饭好了,请您下楼。”冯管家脸色黑沉,语调不悦。
“嗯。”荣玄宁随口应了一声,朝苏雅白道:“那块表,帮我戴上。”
难得这小子态度良好,自然得抓住机会奴役一下。
“哦。”苏雅白在冯管家如刀锋般幽冷的目光下,脊背紧绷,拿起了一块手表。
就在她给荣玄宁戴手表的空挡,冯管家开口了:“大少爷,有件事给您汇报,有个清洁工,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小苏,竟然被捏住了脖子,现在喉咙还哑着……”
“咱们荣家纪律严明,工人们都像家人一样,还没人敢惹是生非,您看怎么处理?“
闻言,苏雅白手指一顿,旋即继续给荣玄宁扣上表带。
荣玄宁瞅着短发男生紧抿的唇,有些好笑,竟然还跟小孩子似的跟人打架。
有种琰小宝欺负幼儿园同学,他被叫家长的感觉。
“怎么回事?”荣玄宁低声问道。
嗯?这是给她机会辩解?
苏雅白抬眸,来回在荣玄宁和冯管家身上扫了两眼,又低头淡笑。
冯管家上来就告了她一状,摆明了是想让荣先生惩罚她。
要说这人多可恶,倒也没有,只是尽他的本分罢了。
站在他的立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误入歧途的?
不过,耽搁她的行程就太不应该了。
苏雅白漂亮的凤眼眯起,满不在乎的勾唇:“哦,这个啊,因为有人说我是个闲人,整天什么都不干,只会用歪门邪道哄骗小少爷,哟,还真说对了,我除了搞得定琰小宝,还真是什么都干不了,好没用啊。”
“荣先生,不如你把我炒了吧,能者居之,去找一些高级育儿师回来,肯定能干得非常完美。”
说完,她眨巴着眼睛,满脸的真诚不似作伪。
荣玄宁挑眉,视线越过苏雅白,落在几米外的冯管家身上。
“冯伯,下人们都这么闲了吗?每天早起跑五公里,看他们还有没有心情多嘴!”
冯管家顿时抽了口冷气,五公里!让那些每天工作六小时,休息十八个小时的工人,跑五公里?让那些拿着高额工资,当这里养老福地的退役兵跑五公里?先生是不是在……开玩笑?!
荣玄宁看着把玩着黑色手表的某人,眸光沉了下,那些佣人说她了?
说她什么了?是不是比她刚才复述的还不堪?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怕两人走得太近,怕被别人误会。
人言可畏!那些人是不是期待着苏雅白被赶出去?
冯管家呼吸急促,这——怎么会这样——
他狠狠地瞪着模样出挑的男生,颤抖着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感受到他的恶意,苏雅白突地笑了,唇边勾起妖冶的弧度:“千万别罚他们跑步!不然我就是陷害他们辛苦的罪魁祸首!背后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荣玄宁脸色更冷了,看向冯管家:“我雇人到家里,是为了做好家政服务,不是让他们嚼舌根,觉得言论受到限制,请他们到外面说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