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白采茹轻步走到梅公的身边,轻声说:“陛下,臣妾把三媳妇送回王府了。”
“哦,三媳妇怎样了?”梅公一边拈着棋子,一边问。
“身体有些虚弱,将养一些时日就可以康复了。陛下,臣妾带孙儿和孙女来拜见陛下。”
“欸!”梅公脸上浮起几分意外的喜悦,扔下棋子回身说:“在哪里?”
白采茹回身向连氏和郑氏说:“把小公子和小郡主抱过来。”
连氏、郑氏慌忙低着头,抱着小兄妹两个走到梅公面前,跪倒在地上,说:“小公子梅笑春,小郡主梅怜雪拜见王祖父陛下。”
梅公在两个人怀里看了看两个孩子。这一对小兄妹似乎懂事似的,向梅公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咧开小嘴格格笑起来。
梅公看见活泼可爱的两个孩子高兴万分,张手示意要抱梅笑春。内侍慌忙从连氏怀里接过梅笑春递到梅公手上。梅公看见梅笑春仿佛看见了自己在外征战的爱子,怜爱之心顿时溢满心里,在他脸上亲了亲,逗引他玩耍了一回。
又抱过梅怜雪端详了半天,“这就是雪季子的遗孤?”白采茹连忙说:“是啊。”梅公看着怀里的弱女,想起为国捐躯的爱将雪季子心里十分难过,向白采茹说:“三媳妇做得很对,告诉她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千万不要因为她不是梅氏的骨血而薄待她。”
“是。臣妾知道。”白采茹连忙答应着。
“呃!松庭为了古井国的安危连日劳碌,至今父子不能团圆,辛苦了他,也辛苦了媳妇。这两个孩子日后只怕也难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每天受享父亲之爱。雪季子夫妇为国殉节忠义可嘉。这样吧,就封这个女孩儿为昭月公主吧。”
白采茹连忙示意郑氏抱着梅怜雪谢恩。郑氏会意慌忙抱着梅怜雪跪下叩拜,“谢恩!”
梅公又命人赏赐了许多锦缎布帛,金玉手镯,长命锁等物。又命内侍拟旨昭告全国三王子喜得龙凤胎,王室又添了一位小公子和小公主。
白采茹命人从宫中选了四名年轻,身体健康,正在哺乳的妇女帮着连氏,郑氏喂养梅笑春和梅怜雪兄妹。又选了八名上了年纪,有经验的老仆妇帮着照看他们。
连氏和郑氏慌忙跪倒代替他们兄妹谢恩,梅公让她们免礼。又引着梅笑春兄妹玩耍了一回,才让连氏、郑氏带着他们回王府。连氏、郑氏再次施礼,抱着梅笑春、梅怜雪,带着白采茹赐的十二名宫人退出寝宫。梅公命内侍捧着恩赐的礼物送她们回王府。
连氏、郑氏回到王府,先见秋慕霜回明了进宫的经过。秋慕霜只说“好”,命穆氏给宫里来到妇女安排居所,接收礼物。又叮嘱连郑二氏尽心喂养孩子,让她们各自回去歇着。
三王子喜得一双儿女的消息随着梅公的诏书迅速传遍京都,各部官员闻讯纷纷携内眷前来送礼道贺。秋慕霜身体不好一律不见,只命穆氏夫妻接待答谢。
梅怜雪身边有了其他乳母,郑氏也能抽出时间到前边和林珏夫妻团圆。夫妻相见各诉经过,悲喜交加。
经过连日的奔波和担惊受怕终于安定了下来,梅怜雪从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跃成为三王子的公主,无病无灾长得茁茁壮壮的,林珏夫妻自觉对得起雪季子夫妻的重托,也安心了许多。只等林钰夫妻带着雪靖痕进京,弟兄相见,成全雪家兄妹团圆。
一个多月过去了,林钰并没有进京。两个月过去了,林钰还是没有踪影。林珏心里就有些没底了,连忙托人四处打听,希望早点儿听到林钰的消息。
时光流逝,转眼间已经到了腊月下旬,界碑终于传来了胜利收复的消息。三王子梅松庭率领得胜之师班师回朝。梅公得到消息命文武百官到十里长亭迎接。
秋慕霜的身体渐渐康复,每天只在房里看看书,或命连氏、郑氏抱过梅笑春兄妹玩耍。府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穆氏和艾氏料理,自己并不过问。
得知梅松庭班师回来了,秋慕霜却并没有多少新婚之期别后重逢的喜悦,相反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是忧虑和不安。
郑氏心里纳罕,暗自猜测内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又不敢多打听,只在心里猜测罢了。
午后的阳光格外温和,少了一些严冬的寒冷,阶下的早梅已经绽出了黄色的花朵。连氏抱着梅笑春,郑氏抱着梅怜雪,都在秋慕霜的院子里看梅花。院子里的侍女仆妇忙着打扫庭院,准备迎候梅松庭回来。
秋慕霜抱过郑氏怀里的梅怜雪,从树上撷下一只梅花,引逗着她玩耍。梅笑春看见张着两只小胳膊也要找秋慕霜,用胖乎乎的小手够梅怜雪手里的梅花。秋慕霜令月儿另折了一只给他。
“王后来了。”随着宫女一声清脆的回话,王后白采茹带着宫娥彩女进了院子。
秋慕霜连忙把梅怜雪递到郑氏怀里,趋步迎上去施礼,“母后。”白采茹搀住她的手,笑着说:“松庭回来了,正和你父王说话,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几天没见着他们兄妹,心里十分想念,就过来看看他们。”说着,从连氏怀里抱过梅笑春,“孙儿,你父亲一会儿就回来看你来了。”秋慕霜眼里掠过一丝忧虑,“母后,请到屋里坐吧。”
“先不进去了,这几株梅花开得这么好,就在这里坐坐吧。”白采茹说着,抱着梅笑春走到郑氏跟前,拉住梅怜雪的手,笑着说:“几天不见雪儿更好看了。春儿,亲亲妹妹。”
秋慕霜连忙命侍女移出椅子,请白采茹坐,又命人奉茶。“母后,他们才这么大,那里能听懂这些呢。”
“你这话可说错了,他父亲像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咿呀学语了。春儿一定比他父亲更聪明。春儿,是不是?”白采茹一边用手指抚弄着梅笑春的脸蛋儿说,一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刚说了几句话,月亮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步流星走进来一个人,年纪不过弱冠年华,身材修长挺拔,一张粉团般白皙的脸面,眉如漆画,目似明星,鼻梁挺直,嘴唇红润。身上穿着大红团花锦缎箭袖;腰里束着碧玉皮鞓带;足下蹬着一双粉底的朝靴;披着一件大红羽缎白绫里斗篷。器宇轩昂,俊逸夺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