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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纹身

旅馆一别,韩昌泽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些疑问,也随着他的消失成了迷。

关于韩昌泽的身份来历,傅焕衍用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查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他的出现,究竟是福还是祸……

傅焕衍坐在床上,出神的望着窗户。脑海中不断重复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切。

半年前,他坐着那辆大巴回去后,就接到了交警局的电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完手续,将家人下葬的。

那几个月,他就像一个木偶,本能的做着这些事。当把傅老爷子的骨灰盒也放进那方小小的墓穴,他才终于认识到,傅家真的不存在了,以后他就是孤家寡人了。

空无一人的墓地,他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可是,再也不会有人来拉起他,给他擦擦眼泪了。

“焕衍!吃饭啦!”

梧桐在房间门口大吼大叫,把傅焕衍的元神拉回了现实。他站起来应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为什么吃饭在前厅?”

傅焕衍跟在梧桐身后,有些好奇的问。前厅一般只用来会客,在这里吃饭难道是有什么讲究吗?

“哦,因为前厅离厨房最近啊!”

“……”

这么囧囧有神的答案,着实震惊到了傅焕衍。梧桐却不以为意的笑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先生一般不来前厅吃饭的。他大多时候都呆在自己的房里不出来。”

结果,两人刚到前厅就看到那位“不常来前厅吃饭”的沈雅,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旁。

“额,那个先生,我去端菜。焕衍,你先坐着。”

没想到沈雅竟然破天荒的从自己屋子里出来,梧桐有些受宠若惊,虽然这宠不是给他的。

“我坐着多不好啊,我和你一起去端菜吧!”

白天才被沈雅教训了一顿的傅焕衍,此时并不想和沈雅独处。赶紧找个借口想溜。

可是,梧桐完全没能明白他的心思,特别不配合的说:

“没事儿,就几个菜,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在这里陪先生讲会话。”

说完,就丢下傅焕衍走掉了。

“……”

看着梧桐离去的背影,傅焕衍突然就很想叹口气。

“怎么?不愿意和我说话?”

一直沉默的沈雅突然开口,把傅焕衍吓了一跳。

“没有。我就是,怕梧桐累着……”

刚说完,傅焕衍就想抽自己俩大嘴巴子。这是什么破借口啊!

“对于那场车祸,你有什么想法?”

沈雅没有在意傅焕衍蹩脚的借口,直接步入主题,也解释了他今天会出现在前厅的原因。

“……”

提起那场车祸,傅焕衍心情有些沉重。他思衬了一会,才慎重的开口,

“我觉得,和那空棺材有关。”

车祸现场,除了三两傅家的车,还有一辆灵车。只是,当事故处理人员到达现场的时候,那灵车里的棺材已经空了。

虽然棺材没有被强行破开的痕迹,但傅焕衍就是有一种直觉,那棺材里原本是有东西的!

对于傅焕衍的回答,沈雅未置可否。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便不再开口。傅焕衍也没什么好说的,前厅就这么安静下来。

“饭来啦!”

就在气氛安静到快有点尴尬的时候,梧桐及时出现了。

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菜一汤。在他的臂弯里,还挂着一个小木桶,估计是饭了。

“先生,我不知道你今天会来吃完饭,就这么点菜,你将就一下把。”

“不碍事。不用管我。”

傅焕衍以为沈雅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全程他都没动几筷子。

很久之后,梧桐才无意中告诉傅焕衍,沈雅一向如此。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家常小菜,他都只吃一点点。

但当下,傅焕衍只觉得非常感动。他以为沈雅是为了多省一点给他们俩吃。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傅焕衍,你和我一起。”

吃完饭,沈雅宣布了这一消息后就回自己屋子里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人。

“为什么先生会让你跟着一起去呢。”

梧桐表示非常羡慕嫉妒恨。他跟在沈雅身边也有几年了,虽然沈雅会教他一些东西,但从来不会带他出去办事。

“就是啊,为什么带我呢。怎么说我也是客人吧。”

傅焕衍表示非常不乐意。他倒不是怕,只是觉得麻烦。不过,从他进来,就没有看到除了梧桐沈雅之外的第三个人。

“这么大一个房子,就你和沈雅住吗?”

这也太恐怖了吧。

对于傅焕衍突然装换话题,梧桐愣了一下,但还是尽心尽责地回答:

“怎么可能。其他弟子出去办事了。留下我守家而已。先生喜欢清静,所以没有住在主宅。但身边也是跟着两个徒弟的。”

也是,沈雅怎么也算是风水大师,有徒弟才是正常的。

“这样。对了,沈雅的眼睛是看不见吗?”

在他记忆中,沈雅应该不是瞎子才对。可是一天下来,他就没看沈雅睁过眼睛。

这句话像是碰到了梧桐的雷区,他很生气的撂下一句“先生只是不想看见那些东西才会闭着眼睛的!”就掉头走掉了。

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难道沈雅能看见啊飘?

揣着满腹疑惑,傅焕衍也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沈雅早早就等在前厅。傅焕衍来的时候他正在泡茶。

“沈先生早。”

因为傅家的事,傅焕衍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改掉了很多以前的坏习惯,比如赖床。

“喝完这杯茶就出发吧。”

“嗯。”

这次的目的地是一个小村落。好巧不巧,正是半年前傅焕衍待过的那个村落!

“先生,这个地方我来过!这里是一个养尸地的格局!”

“嗯。”

沈雅似乎并不惊讶,傅焕衍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去,就发现沈雅一直闭着的双眼什么时候睁开了。

傅焕衍一下就想到梧桐的话,他小心翼翼的问:

“先生,您能看到什么吗?”

沈雅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没有。”

傅焕衍被他问的一愣。然后看到沈雅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

傅焕衍不知道,他之所以感觉不到,是因为那些东西看到他就跑掉了。

从傅焕衍第一次踏入沈雅视线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傅焕衍的脖子后面有一个小小的纹身。

那是一朵墨莲。莲在佛教里象征着灵魂的轮回。其实,那辆灵车上的棺材就是空棺材,障眼法而已。

从一开始,傅老爷子就料到了傅家的命运,所以才会有傅焕衍,才会有那口空棺。所以他才会把傅焕衍托付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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