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的,你看,我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哪那么容易死啊?”巫祈对琉璃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竟然就这么信了克拉亦那混帐的话,到底是有多单纯啊?
“我,我来打开!只有这点我绝对不让步!绝对喔!”琉璃见巫祈步步逼近,慌张的往后退了几步,难得激动的对着巫祈大叫,深怕他硬是把木匣子抢去。
看来是认真的,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与我的死活啊?不过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还不算太坏。
巫祈摊手妥协,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是,他的嘴角正上扬着,看着琉璃的目光也趋近柔和。
琉璃看巫祈的配合表现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本涨红紧绷的脸瞬间软下来,但想到手中的烫手山芋还没有解决后又马上绷紧,这模样逗趣的让在一旁看着的巫祈都忍不住想笑。
琉璃如临大敌的用手指抵着木匣子上缘,想要用拨的把盖子拨开,但是这个木匣子根本就没有开口让她着手,她这才开始动用魔力来开启。
只见半透明虹光缓缓流过木匣子,没几秒功夫就让整个木匣子全包附着一层虹光,接着两人就听到“喀”的一声,那个木匣子竟然也步上了梁柱的后尘,碎成了尘埃在天空飞翔,只留下一个指节大小的圆形物事悬在虹光当中,缓缓的掉在琉璃捧起的双手。
巫祈抹了抹眼睛,仔细一看那个圆形物事竟然是好几片树叶环在一起?除了这个形容以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形容了,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在那一团树叶里面包了一捆褐色的纸,看来这应该是克拉亦留下来的线索了。
“我可以碰了吧?木匣子已经不见了喔。”巫祈指了指琉璃手中的"一团树叶"调侃,这让一直都很认真的琉璃气鼓了嘴巴,用力的把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塞进巫祈手里,赌气的撇开头。
巫祈笑了,他空出一只手摸了摸琉璃的头以示安抚,这一直以来都很有效,当然现在也不例外,琉璃更是连赌气都忘了,还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近看之后巫祈才发现,这"一团树叶"其实并不是一团,而是一圈,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树叶被锁在木匣子应该少说也两天多了,但却依旧翠绿,甚至还晶莹的透着光泽,直觉告诉他这"一圈树叶"肯定不简单,但他没有急着把它收起来,而是从中间的空隙把那一捆卡在中间的纸抽了出来,摊开。
上面用他所熟悉的语言写了几行字,光是就写出来的字他就能够大略想像这几句话从那混帐口中说出来的样子,这很成功的让巫祈爆了几根青筋。
怎么样?有没有因为思乡情结浓烈而哭出来啊?可惜我的胸膛暂时无法替你敞开,所以你就自便哭个痛快一点吧。
总之一切的事情全部交给你了,那什么来着,后宫的旗帜已经升起,虽然不是每个都合胃口,但还是拜托你来个揭竿起义了。
好啊,非常好,这个克拉亦倒是真的把所有烂摊子全部都推给我了,还有他原本说话有那么欠揍吗?明明才短短几句话就让我连杀人冲动都有了。
不过这讯息里,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关于这"一圈树叶"的消息呢?这树叶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的你好歹也给我解释清楚啊!
巫祈好不容易克制了杀人冲动,但他没能够完全压抑,这时正在空中飘散的纸片尸体成了他唯一的发泄牺牲品。
“走吧,我们在宿区还有约会呢。”他深深的呼了口气,以他最轻柔的语气对着琉璃说道,转身准备要寻着原本的道路回到门那里。
他的脚步在踏出第一步时就悬了空,接着另外一只脚也接着离地,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鼻腔中就先充满了香味,这香味像是花香又似果香,闻起来香香甜甜的沁人心脾,这种味道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过。
“啊你要干什么啊!”巫祈奋力的扭动身体想要脱离掌控,但琉璃的双手却出乎他意料的有力,至少凭他这个动漫宅根本无法反抗。
只见琉璃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在天空中飘呀飘,一双小手环住了巫祈的腰间,让巫祈也跟着她一起飘呀飘,这会儿已经飘离了地面,现在巫祈也不敢嚷着叫她放手了,只好紧闭着双眼做现实逃避。
“不会使用魔力的你,是很脆弱的。”琉璃像是倾诉般低头看着巫祈,用她稚嫩清脆的嗓音说着,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所以,你可以尽量利用我。”
巫祈沉默不语,这句话像是一把重槌狠狠的敲碎他脆弱无比的心里安慰,同时也带来了无比的酸楚与温暖。
原来,你不像我想的那么天真,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甘愿这样?为什么你会愿意对一无所有的我伸出援手?
所有猜忌和怀疑在这句话下全化成了可笑的自娱,让他深深觉得自己太过愚蠢。但是在同时,他也为这一份奉献感到疑惑,当拙劣的谎言被拆穿,剩下的只有心虚。
“为什么?”巫祈欲言又止,最终只归于一个疑问,沉默的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或许还有一丝的期待。
琉璃扬起头,任她的紫发随风起舞,她觉得自己此时是幸福的,至少以前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她是被需要的,被那个她最重视的人需要着。
迎着风,心中的雀跃化作笑语,随着风飘逝,却也深深的印在两人的心中,化作承诺、化作牵绊。
“因为你是我最重视的人。”
万里无云,天空湛蓝的仿佛拧一把就能滴出水,平静的天空搭上苍篮深邃的海洋,像是一幅静止祥和的画。
但这祥和的画面在此时却多了一波涟漪,不,比起小儿科的涟漪,这掀起的浪可好比海啸般滔天,海啸笔直的在淡然无波的海面上撕扯出一条狂暴且凌乱的道路,尽管掀起海啸的存在已经消失在海平面,但其引起的风浪却仍久久不能平息。
在海啸的源头,激起的白色碎浪到处乱窜,就着这使海浪被分成无数碎浪的冲力足足能够飞溅到数尺外,这些碎浪无处不至,但只有一个地方根本无法靠近,每次只要有碎浪飞溅到那个地方,就会像是打到墙壁般反弹,那大概是在这道凌乱之路中唯一平静的地方了。
那地方站着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女人,白色的头发长至脚踝,衬着她一身的洁白连衣裙显得纯净高雅,随风飘舞的长发与裙子像是一抹飘然而至的剪影,梦幻、优雅的稍纵即逝。
比起破开空气引来海啸的震撼,她的背后舒张的六对纯白羽翼的存在更是深刻,她的每一对羽翼、每一片丰羽都仿佛包含着一个醉人美梦。
此时的她正皱着眉头,金黄色的瞳孔黯淡无光,虽然周围的情况如此杂乱狂暴,但她却完全没有受到一丝的牵动,她的双眼正凝视着前方,在那个方向中,有着她的目标、她的义务,以及她的迷惘。
“夏尔奈?”一个问句,同时也代表着一个人的名讳,这就是她的目标、她的义务,原本该仅此为止,但在听了主人的话语后,这几个音节却多了几分迷惘。
主人说这是个与我共同分担痛苦的存在,痛苦是什么?是高兴的、快乐的还是幸福的?我不懂明明知道遵从指示办事是我的义务,但为什么我会一直想要了解这个名字背后藏有的东西?是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意识吗?我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在这之前都还好好的。
“我不需要想这些。”她闭上眼睛,试图让黑暗的宁静带走她脑海里的噪声,但却徒劳无功,宁静增长了声音的扩散,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就连克制自己的想法都做不到。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我不想听......住口......住口啊!”她痛苦的捂着脑袋,却始终无法停止脑海里不断奔窜的想法。
“夏尔奈只要杀了夏尔奈。”她在散乱的发丝中猛然睁开眼睛,一双受尽折磨,充满血丝的眼睛。
海啸,更加狂暴。
时间接近了正午,巫祈、琉璃和拖拉库才回到宿区第一眼就看傻了,三人的表现各不同,表现的最正常的就属拖拉库,他真诚且纯朴的叫了一声;巫祈依旧面无表情,但从他嘴边稍微露出来的‘ㄎ’音节就能知道他同样也吓得不清;最不正常的则要属站在巫祈左侧的琉璃,她惊呼了一声,接着就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我可以去玩吗?”琉璃扯了下巫祈的衣角,由下往上看的纯真眼神让巫祈禁不住点了头,回神后想叫住琉璃已经不可能,她就像是个脱缰野马飞快的奔向前方‘那一堆’让两人目瞪口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