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水,太好了。”
“去吧!你高兴玩多久就玩多久。”田八云推了推夏利。夏利像个孩子般开心的又叫又跳,把鞋子往旁边一扔,穿着衣服就直接扑进湖里。
“他看起来很高兴。”秋子笑了。
“是啊,他讨厌干旱。原本有机会可以回亚特兰提斯…但是却选择了和我们一起度过干旱。这几年都是天灾人祸和疫病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忍受这些的。”
“真傻。”秋子小声的说。
“是很傻。”
田八云喝起了刚刚被雪奈冰透的一小壶甜酒。秋子则拿着一堆空了的竹筒在湖岸取水。
一个年轻僧侣匆忙的跑了过来,瞪着坐在一旁悠闲喝酒的田八云说:“有个人投湖了,一头白发呃,是有点诡异,你没看见吗?”
“是看到了,呃,不过我不会游泳。”
“田八云,你少胡说八道了!”秋子提着汲满水的竹筒走了过来:“这位法师,夏利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他只是去玩一下水,等一下就会上来了。”
“喔,那位叫夏利啊是去玩水?这里可不是玩水的地方啊!”僧侣扶了扶头上的圆笠,疑惑的望向水面。
“法师,天气热,要不要喝点水?”秋子友善的递出一个竹筒。
“这湖不太安全不过,贫僧还真的有点渴了,那就谢谢了。”年轻僧侣笑嘻嘻的接过秋子手上的竹筒,还有意无意的碰触了秋子的手。
“啊!”秋子惊呼了一声,急忙抽回了手。
“秋子,快过来!别搭理陌生人。”田八云眉头一皱。
“啊!真失礼!这位是你的夫人吧?”
“才不是呢!”秋子急忙否认。
“她是我的谁,关你屁事!”田八云不悦的瞪了僧侣一眼。
“那个夏利怎么还没上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僧侣忧虑的说。
“这湖真的不安全,他去太久了,你不会游泳那就让我来吧。”
“夏利不是,你……”田八云简直要气炸了,一连串骂人的话还来不及冲口而出,那年轻僧侣已经丢下圆笠、脱下袈裟噗通一声跃进水里,打出了一阵水花。
僧侣潜进湖中,不时探出头来东张西望:“姑娘!姑娘!你在哪里?”
夏利从水中冒了出来,刚好和年轻僧侣面对面。夏利显然被吓了一跳,又重新潜回水中。
“别慌!我是来救你的!”僧侣怔了一下,又立即潜进水中。
“喂!你这和尚!别添乱啊!”田八云在岸边扯直了嗓子叫喊着。
没一会儿湖面上激起了很大的水花,只见那年轻僧侣浮出水面,手上还横抱着一个人瞪着眼睛,脸色煞白的夏利。
“别怕!别怕!我这就带你上岸。”只见年轻僧侣抱着夏利。
“无礼的家伙!放开我!”夏利的脸胀得通红,挣开了僧侣的怀抱,翻落水中。
“喂!喂!”僧侣见夏利又跌入水中,忍不住大叫。冷不防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拳。
打他的不是夏利,是田八云。
被怒火冲昏头的田八云紧接着又狠狠揍了那年轻僧侣第二拳,却忘了自己是个旱鸭子,脚底一打滑便栽进了水里,咕嘟咕嘟的喝水。
“田八云,你在干什么?”田八云猛地被人揪出了水面,拎着他衣领的正是夏利。
田八云被湖水呛得咳个不停:“咳……咳……这小子。”
几乎在田八云被夏利拉上来的同时,年轻僧侣惊呼一声:“谁。”话声未毕整个人便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硬拖入了水中。
“田八云,你可以自己走回岸上吧?我去救人!”夏利脸色微变。
“那小子一定是在装的,别信他!”
“不像是装的,我有感觉这湖有问题。”夏利在怀里掏出露华,咬在嘴里,迅速潜入水中。
湖面上立即激起阵阵浪花。
秋子跑到田八云身边,紧张的问:“发生了什么事?田八云?”
“夏利好像在跟什么‘东西’打斗,这水下面有东西,说不定是水鬼,秋子我们快回岸上去。”田八云抓起秋子的手急忙往岸边跑。
“水鬼?那个和尚被水鬼拉下水了?”秋子惊呼。
蓦地里湖面闪出一道白光,激起十几尺高的水花,接着原本激烈翻腾的浪涛逐渐平息。
“夏利打赢了。”田八云咕哝。
夏利冒出了水面,一手还勾着那年轻僧侣的下巴,向岸边游了过来。田八云也赶紧帮忙将僧侣拉上岸。
夏利让僧侣平躺,在腹部压了几下,僧侣吐出了几口湖水,仍然昏迷不醒。
“没气了。”夏利皱了皱眉,让僧侣的头微微上仰,打开他的嘴巴,掏他的喉咙:“呼吸道没有堵塞。”
“夏利,你要干什么?”田八云好奇的靠过来。
“人工呼吸啊!”夏利说完便凑过头去。
“不!”田八云吃了一惊。
“这人不能呼吸了,再不救就要死了。”夏利说。
“还是让我来吧!”
“好吧!你来接手,我会教你。”夏利神秘的笑了笑,往旁边移开。
“呃,该怎么做?”
“你上次掉到海里去时我也帮你做过,你忘记了?嘴对嘴吹气啊!”
“什么?”田八云显然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心想:‘嘴对嘴?夏利对我做过这种事?现在还要对这家伙……’
“别心不在焉的,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夏利伸手想推开田八云。
“我做……我做就是了。”田八云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僧侣的头扶正,凑过嘴去。
“噢,你要干什么?”刚才还紧闭眼睛的僧侣忽然张开眼,惊慌的大叫着。
“啧!幸好你这和尚醒来了,我要救你,不然你以为我要亲你啊?”田八云一脸恶心,忿忿的说。
夏利和秋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荒木离去后,名唤惠然的僧侣才笑嘻嘻的坐了下来。
“比叡山那座有名的圣山啊!我们算是同行喔!”夏利笑着说。
“同行?你是谁?”
夏利收起笑容,双手结印,口诵真言:
南无阿弥陀佛
惠然一脸茫然:“你在几哩咕噜唸些什么?”
“噢,我猜得不错,你不是和尚。”夏利瞇起眼,带着坏坏的笑容。
“胡说,我是比叡山最澄大师的弟子耶!”惠然不服气的挺挺胸。
“拉倒吧!连这么简单咒都不认得。大师他老人家大概会气死。”
“龙神咒?”
“不过你也很了不起,能在水中捉住我,这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夏利,你怎么会龙神咒?”八云也很惊奇,用心电感应询问。
夏利叹了一口气:“你可以试试,他们的本领不比你差。”
“田八云,你先来。”夏利招了招手。
田八云扯开一个自信的笑容,霍地起身,弯弓搭箭,轻松的一箭射到柱子上。
“这样那假和尚就不敢吃你豆腐了”
夏利说话时隐约吐出的甜美气息呵得秋子痒痒的,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果然会在意。
秋子心中有点甜甜的。
惠然喘着气:“我承认我不是比叡山来的,也不是和尚,不过我真的叫惠然。大家混口饭吃而已,别那么认真嘛!”
“那湖妖今天差点要了你的命,如果今天换成一般人来救你,恐怕也要一起出事了,它的动作很快,我的短刀应该已经划伤他了,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原来是水鬼。”
“水鬼?”
“嗯。水鬼是栖息在河川湖泊中的精灵,古代还有河伯娶亲这种故事,水鬼也是类似的生物,这是个神话。”
“神话也有可能是真的,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八云意有所指的看着夏利。
“也对啦!”夏利低笑。
“我们也许可以解决这件事。”夏利露出自信的微笑。
“唔,嗯……那个真的不能一人一半啊?”惠然摸了摸鼻子。
“好吧!成交。”惠然抿了抿嘴,痛苦的下了决定。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嗯,不是真和尚的话想不想一起喝酒?”
“雪奈,给法师斟酒。”
“法师请。”雪奈娇媚的声音让惠然的骨头都酥了。
惠然伸手捧起酒杯,却感到酒杯无比清凉,杯中的酒冒着白色的雾气。
“这……这。”惠然惊恐的瞪着诡异的雾气。
“啧!没毒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田八云见惠然犹豫着,趁机伸手将惠然手上捧的酒杯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若狭国的龙神使者?真的是龙神使者?”
夏利笑而不答。
“如果真是龙神使者,那绝对可以杀了那水鬼。”惠然的脸上绽放出希望。
“不,我只说解决,不一定要杀死水鬼。我今天救你的时候,曾向水鬼划了一刀,但是他并没有反击,只是逃走而已,这点让我有点在意。”夏利凝望杯中的酒,表情深不可测。
“你已经有计划了吗?”
“今天的大动作已经惊动了他,该怎么做还得想想,明天再说吧!”夏利耸耸肩。
“你这人真会吊人胃口。”惠然不情愿的说。
秋子梳理着夏利乌黑的长发,那自然不是夏利原本的银发,而是牡丹的木梳此刻正插在夏利的头发上,幻化出实体的乌黑长发,发极长,足足可以流泻到脚底,只有名门闺秀会将头发留得这么长。秋子将夏利的头发盘了一个髻,再将其余的头发扎成一束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