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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看燕泽这个云淡风轻的样子,火云溪想只有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此刻一定心里为他的经历心疼不已吧。可她就是能如此淡定。哪怕燕泽的童年在其他那些女人看来是多么的凄惨,但在她看来就是稀松平常的。

过去的岁月虽然能让她的心变成石头,在各种各样高难度的特训中,她已经习惯了苦难。如果让她假惺惺地对这件事表示无尽的同情,她是做不到。

但愿燕泽能和自己一样,理解自己的情非得已。

说完话,燕泽回头发现火云溪有些不开心。燕泽反而有点手足无措了。他说这话本来就不是想要火云溪同情自己的。

在燕泽心中,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最多算他童年中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现在能平静地诉说,他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件事情。他更不希望火云溪因此同情自己。在自己过去的那段岁月中,这种程度只算得上小儿科。如果这都值得同情的话,那么,火云溪和燕泽在一起所有时间,都只能用来同情,那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燕泽想了想,用手轻轻搭住火云溪的肩膀说:“溪儿,这些都过去了。对我来说就好了,它就和我在路上看到一个阿猫阿狗没有什么区别。”

火云溪忍不住抖动着肩膀说:“可我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你会不会因此觉得我太冷血?”

原来火云溪在为这种小事郁闷,燕泽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他连忙表明态度说:“这一切只能说明我们注定是天生一对。我们两个本能上都是一致的。我对于这段过往都已看淡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因此而不开心。准确说,我内心最期望的就是你对这件事情不在意。”

火云溪看着小心翼翼地燕泽,再想想同样小心翼翼的自己,她终于崩溃了,说:“我知道了,我们以后有什么都说出来好吗?哪怕会吵,但我实在受不了现在这个气氛。我是个爱情白痴,求你不要这么折磨我。”

燕泽伸手抱紧火云溪,强忍住哭泣的感觉说:“好。我希望你答应我,从今往后,都不要向对一个陌生人要把我丢走,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像街上的流浪猫一样。假如哪天你真的厌倦了,我希望你直接告诉我,本太子还是能够坚定地离开。对于你那种全身都在抗拒的样子,请不要让它对着我好吗?”

火云溪主动抱紧燕泽,说:“我也一样。假如哪天你不再喜欢我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转身离开,我不会打扰你的平静。也许我们终将会厌倦彼此,但我希望我们相处的日子仍然有色彩。哪怕这个世界只有争吵,我也不希望我们彼此因为畏惧,让它沦为黑白。一想想黑白分明的线条,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火云溪和燕泽抱在一起,主要讲了一个时辰的话,才放弃了继续拥抱。

自己的心中所想,一股脑的讲出来,火云溪觉得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轻松。爱情果然就和歌里唱得那样“原来爱情放下防备后的这些那些才是考验”。

结束完这个莫名其妙的纠结,火云溪和燕泽将目光投向了正事之上。

燕泽和火云溪两个人穿戴完毕,就朝着燕泽口里的大柳树地方走了过去。

“就是你说的可以挖通的柳树吗?”火云溪就觉得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柳树的东西,一年不善地看着燕泽说。

这真怪不得她大发脾气,你说这要是槐树或者杨树,她还能燕泽的话。毕竟那都是些不开花的树,像燕泽这样的人,所有的绿色的树当作柳树都是有可能的。更何况都是小时候的记忆了,有偏差,那也不足为奇。

不过,谁能告诉她眼前这个开着花的紫玉兰是怎么会被当成柳树的!就算是都会开花,那花的颜色和形状明显都不是一个东西。就算是说成是木棉,火云溪可以理解,毕竟都会飞。可柳树是什么鬼。

燕泽看到眼前的树,也觉得这个乌龙闹得有点大。估计是他的记忆发生了偏差,毕竟他不可不可能厚脸皮的把眼前这个开着紫色大花的树当成柳树。

为了缓解自己丢脸的尴尬,也为了平息火云溪的怒火,燕泽解释说:“咳咳,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树,但这个肯定不是柳树。让我想想当初到底是什么情况。”

燕泽调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努力回想当日发生的所有事情,终于有了结论。原来他当时上学正在讲柳絮。他现在还记得太子太傅当时讲“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的时候说,这满城风絮就是说柳絮。当时他很好奇柳絮纷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太子太傅肯定不能人家说燕泽这种城市里的孩子,没有生活经历,但燕泽开了口,又不能不回答他。于是太子太傅想了一个高招来给燕泽解释。太子太傅告诉燕泽,东晋有个才女叫谢道韫,关于下雪,她曾经说过一个非常恰当的比喻,未若柳絮因风起。因此,可以反推柳絮纷飞是什么样子。

还好,燕武国地处北方,看见下雪是非常常见的小事,我们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才能理解太子太傅的艺术。否则要换一个四季如春的南方国家,这辈子估计都不知道下大雪是个什么样子。那样太子太傅的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因为一直惦记着这个柳絮,加上燕泽匆忙逃跑的时候,只瞄了这些树一眼,下意识的就认为,它们是柳树。如果不是今天再回来看一遍,恐怕这个错误就会燕泽被带到棺材里面。

火云溪一直认为燕泽无所不能,如今终于发现他的缺点,心里很开心。她得意洋洋地对燕泽说:“可怜的孩子呀,你要是不认识这东西,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玩意儿啊,术业有专攻。来来,让姐姐告诉你,这树的名字是叫紫玉兰。紫玉兰也就是木兰的一种,又叫做辛夷。我想说辛夷你就懂了吧。”

燕泽内心表示,你给我说的都是什么,我能不能说我真的不懂。这个世上不是除了树就只有花吗?或者说还可以有草。他要做的只是把这些分清楚而已。只要不把花说成树,他就要万事大吉了,但是具体和这些在燕泽眼中,都毫无区别。

燕泽摇摇头,直接言明:“在我这里你只能要求,我说它是花,它就没有变成一棵草或者一棵树,那真的是我超常发挥了。对于这些,我真的是一窍不通。”

真是个好不做作的孩子。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这一点,燕泽也真的算得上豁出去了。火云溪看了看他,说:“行了,我知道了。这又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也罢,以后就让我给你介绍这些东西。”

燕泽有些不服气,嘟囔着嘴说:“犯不着你为我一一介绍,我从书上看到过很多这些东西的描述。我只是对不上号而已。你以后只消告诉我名字,我就能回想起部分。就算是有一些特别偏门的东西,只要你喜欢,从今往后我就开始学。”

火云溪其实内心无比想拒绝他这个愚蠢的想法。但看着他一脸坚持的样子,也不好拒绝得太明显,只是说:“偌大的燕武国等着你去治理,你还有时间看这些吗?我只要想想,每天一睁眼就必须为全国人民吃饭问题考虑,我就觉得我的脑容量不够用。一个国家我都玩不动,更别说这里有四个国家打来打去。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你还是在一方面开疆扩土来的比较有意思,也成就感更强。至于这些花花草草,本来就只是为了陶冶性情,刻意去学,死记硬背翻落了下乘。总而言之,你听我的。以后,我有喜欢的鲜花修剪好了放在你面前,你只要看它到底漂不漂亮就行了,没必要关心的都是什么。鸡蛋好吃,不一定要认识下蛋的鸡。只要你懂得欣赏美,不知道它是什么又怎么样。”

燕泽看到火云溪做事这么维护自己的面子,心里很高兴。他一脸幸福的表情,陶醉地说:“我就喜欢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瞎话的样子。明明就是怕这小事伤了我的自尊,分明就是怕我为了这些小事辛苦,却又能把话说的这么委婉。不得不说,在燕泽面前平时连话都不会说的火云溪,每一项指标都是超满分。如果说你不爱我,打死我都不信。”

燕泽这大实话说的,火云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忍不住用自己的右脚在地上画着圈圈,努力让自己高兴的情绪不要爆发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火云溪才问燕泽:“这棵长得好好的,我们到底应该怎么进去我们把这棵树拔了吧,你看看它的体积,这不现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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