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陆琪的状况都极其的不乐观,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我心疼的偷偷抹了好几回的眼泪,陆琪得白血病了?我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每次看着陆琪躺在病床上,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没有了平日里嚣张的气焰,仅剩一丝微弱的气息,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那个精致嚣张的陆琪还是活灵活现的在我面前,一副家长的口吻告诫我,“苏小冉,你要听话。”
想着想着,又难受起来。陆琪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我,叫了一声,“苏小冉,你别在外面站着,我会觉得我就要死了,你看我一眼心里都会难受。”她的声音很虚弱,带着浓浓的绝望。我赶紧擦了擦挂在脸上的泪,换上一副开心的笑容,推开门,向她走去,“别老是说死的,医院已经在找跟血型符合的骨髓,左小天也在网上找跟你同血型的人,很快就会有跟你血型匹配的人,你不会死的。”
“真的?”陆琪试探的问了句。我用力的点着头,想让我自己也信服刚才的那一番说辞。可是,能找到能够跟陆琪匹配的骨髓是多么的难,了解到好多的白血病患者等骨髓的配对等到死都没有找到符合的。
“可是,苏小冉,你的表情却看起来并不是真的开心,你在骗我。”陆琪一双眼睛盯着我,是的,她一直都是个聪明绝顶的女人,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查过最近几年白血病患者的死亡几率了,能够找到相符合的骨髓不是那么容易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死了,我陆琪向来不认为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在我的身上。所以,我认命了,死不死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看着陆琪此刻的神色,我有些动容,放佛又看见了曾经那个精致的如妖精的女人,虽然她此刻脸色苍白,但是依旧妩媚不减,自信不减,仍是美丽的妖精。
“你带我出去走走吧,再在里面待下去,我估计白血病还没病发我就被闷死了。”陆琪说完就从病床上下来,我赶紧上前去扶住她,陆琪向我挥了挥手,表示没事。没有了病房里浓重的医药水味,陆琪坐在花梨木的长椅上,身心放松,似乎白血病不存在,死亡于她也是很遥远的事情,除了她脸上的苍白,以及这一身的蓝白条纹的病服,完全看不出她是个可能很快就要死去的人。
“苏小冉,我怎么吃了医生开的药之后身体越来越糟糕了?”陆琪苦恼的说。
“医生说了,这要刚开始吃你身体会出现些排斥的现象,以后就会好些了。”我看和陆琪委屈的样子,心里又难受起来。
“苏小冉,我要吃着这个要到死吗?这会让我觉得我活着不如死了。”陆琪垂下头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
我沉默不说话,陆琪每次说道死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堵的难受,我抱着陆琪的肩膀,她没有哭,我也没有流泪,只是静静的,像是生离死别之前最后一次的拥抱。
左小天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睡过觉,白天的时候,他在忙着找爱心人士,看有没有能跟陆琪匹配的血型,晚上的时候,他就守在陆琪的病床前。这才几天,左小天就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眼里布满血丝,下巴已经长出青色的胡渣,一个好好的男人却看起来疲惫邋遢不已。每每看到左小天这样,我就想上前去劝劝他别太担心,陆琪不会有事,而显然,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程安许也在动用他所有的人脉和关系,在给陆琪找最好的医院,甚至提出了出国治疗的意见,也直接联系了国外这方面的权威。只是陆琪却坚持不肯走,说怕一走就真的回不来了,怕到死也见不到想见的人。
因为陆琪的事情,我每天上班都提不起劲来,李楠看着我每天无精打采的模样本想着让我先休息一段时间,可是,这话一传到程安许的耳朵里,他立即就生气的将李楠大骂了一顿,搬出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大抵意思是各种事假病假可请多少天,而她作为一个领导者连公司最基本的规章制度都不知道,很是失败,很是无能!最后,程安许语重心长的说,“上班是一种责任,不是你心情不好就可以不上班,不是你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不上班,既然出来工作,就把个人情绪别带到工作当中去。”
然后,李楠就将程安许的这番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我。我本就心情不佳,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只是象征性的“哦”了一声,便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了。虽然,李楠没有给我放假,但还是相对的照顾我,准许我提前一小时下班,每天给的工作量也不大,时间足够我伤心发呆。
十月的天气到底是凉的,而这几日又是连着下着蒙蒙的细雨,反天了几分忧愁。我一下班就急着去医院,竟把外套留在了公司,到觉得冷的时候是刚下了出租车。本想去跟陆琪说说话的,见病房里是左小天在陪着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我不忍前去打扰他们难得的开心,于是,就离开了医院。
这个时段,正好了下班高峰期,很难打到车,我便到附近的公交站牌去等车。还穿着短袖,凉凉的雨挥挥洒洒的,我冷的缩了缩胳膊,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心想着我这样下去定然是要生病了。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有公交车来,过了一会,远远的看倒是来了一辆,可还不待我靠近,后面的人就已经一窝蜂的跑上去,我看着挤得跟叠罗汉似的公交车,再次望而兴叹,只好叹口气退后乖乖的等着下一辆车来。
程安许不知是特意从这里路过,还是真的就是路过,总之,当他的宾利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的心里如盛开了一朵千年不开的雪莲,程安许摇开车窗,探出脑袋皱着眉冲我喊了句,“你在这里呆多久了?赶紧上车。”
我欢欢喜喜的上了车,程安许把车里温度高了些,然后把他的西装扔过来给我,命令的口吻,“赶紧披上。今天温度又渐低了好几度,你出门都不会带个外套吗?”
我低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小声的说道,“下班走的太急,把外套忘记在公司了。”
“那你不会打个电话叫我来接你吗?不会先在医院里等着,非得站大街上吹冷风,你是想生病了进医院去陪着陆琪不成!”程安许的口吻里满是责备,他说完之后久久不见我回话,可能是觉得自己说话语气太重了,恼气的捶了下方向盘,便不再说话。
回到家,我就一直咳嗽不停,果然是感冒了。程安许又是给我找感冒药,又是给我倒水,让我到床上先躺着,吃了程安许不知从哪疙瘩找出来的感冒药不知道过期没有,反正,没多久程安的大掌就覆在我的额头上,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对,沉重的说了句,“苏冉,你有点烧。”
“嗯。”我点点头,此刻神志有些迷糊了,“程安许,你今天怎么没回你那边的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此话听起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可是,我现在正迷糊着呢。程安许微微皱了下眉头,“你都生病了我能放心走吗?”然后又拧了条湿毛巾搭在我额头上,瞬间额头就有些凉凉的。
一直浑浑噩噩的躺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程安许温柔的声音喊我起来,我才微微睁开眼睛,程安许见我醒了,便轻声的说道,“我熬了粥,你先起来喝点粥,不然没有体力,会受不住的。”我点头,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程安许将我扶靠在床头,然后便端来一小碗的粥,轻轻的吹凉了些之后才送到我嘴巴。
看着程安许难得的细心温柔,我突然感觉生病真好。程安许的厨艺真好,他熬的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我吃着吃着,突然滚烫的眼泪就掉了下来,程安许一见我哭就慌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碗,擦掉我脸上的泪,担心的问着,“苏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程安许话还没说完,我就嚎嚎大哭起来,“程安许,你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会再也离不开你的。”
程安许见我这般状况,便收了慌张,轻轻摸着我脑袋,宠你的说了句,“傻丫头,离不开就不离开了呗。”
在程安许的精心照顾之下,我完全没有了发烧的迹象,程安许为照顾我忙了那么久都已懒得回隔壁他的房子,直接躺在我的床上,抱着我,均匀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又想起与他纠缠的那一夜,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可是,一想到我现在烧虽然退了下去,可还是咳着嗽,怕与他靠的近了,会传染给了他,想着,便赶紧的撒开手,身体往外挪了挪,远离了他的怀抱。程安许生气的又将我包住,“别乱动,睡觉都不安分。”
“我还咳嗽呢,怕传染给了你。”
“我不怕。”说完,说完,便霸道的吻上了我的唇,刚退下去的热,又慢慢来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