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棠府吃过午饭,慕容擎天就不顾倾城的流连,强硬的带倾城离去,措手不及的坚决让倾城连知心话都没来得及和父亲言语。
执王府的车驾匆匆驱动,直直的向城外走去,留下腾起的尘土越来越稀薄,直到融进下午迷离的阳光中。
“倾城,我带你去看楚莫言。”慕容擎天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倾城脸上涌起的伤感。那样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含泪的双眸,宁聚了万股的哀伤,让闻者心疼。慕容擎天的心也疼了,却又瞬间恢复了平静。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如果要走下去,必须对倾城没有半分的爱怜,否则,便是两败俱伤。
想及自己心底的愤恨,慕容擎天便不由得把更深的狠绝倾泻到倾城的身上,好像只有倾城的遍体鳞伤,才能医治自己心底洪荒万年的冷寂和孤苦。
“我知道,你们情深。”话出口后,慕容擎天突然有了苦苦的涩感,这个美妙的自己的妻子,与别人情深,这话还要他这个丈夫说出,如若不是因为那十几年的积怨,他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言语。
倾城没有顾及慕容擎天的言语,只是对慕容擎天的贴心感动,十几天里,她一直想的就是送楚莫言一程,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因为他的私心里是不相信楚莫言会离他而去,这哒哒的马蹄,正一步步踏碎她的幻想,一步步的把她的心撕裂。楚莫言,真的已经离她而去了。
城北,云林冈上,幢幢坟茔之间,一座孤坟冷寂的躺在已经变了颜色的杂草丛中,深红色的土堆成棺椁的形状,几张散乱的纸钱在坟上散落,随风轻摇,一如坟边随风摆动的草叶。坟的正面,大理石的墓碑如柱石般挺立,伟岸,阴冷。
“楚莫言之墓”五个漆涂的大字,针黹般扎痛了倾城的眼睛。倾城伸手抚摸那鲜红的大字,每个字,都如楚莫言丹青中的朱砂,刺目耀眼。楚莫言一生酷爱丹青,却极少用朱砂,他的画向来温软,墨色的山水都是绵软的气息。
倾城也曾见过楚莫言用绚丽的朱砂,那张画画的是倾城着嫁衣的样子,那还是结婚前的一天,他愣怔的闯进棠府,只说想为她画一幅着嫁衣的画,当时倾城还笑言等洞房那日,楚莫言只是说他等不及了。自己还曾笑言他的迫不及待。
可是谁都不会想到,那会成为他的绝笔。倾城的眼中依然是那片绚丽的红艳,如血的流泻。事后想来,倾城总觉得楚莫言是预先知道了一般。
难道,是他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局,或者说,在为她画像的时候,他已经给他们的爱情画上了收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