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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拙劣表达

现在大约是第二天清晨,很幸运,凯尔特在吐出几口灼热的黑血之后,恢复了生机,在房子外舒展身体。

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伊莎贝拉微笑地注视着他,在那台阶之前铺好了野餐垫,田纳西乖巧地盘腿坐在垫子边,摆出一副进餐的姿势。

幽鬼围着围裙,从房子内走出,左手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牛角面包,另一手举着大杯甜牛奶。

“早安各位……还有,有人接应一下吗?”

“啊啊,抱歉死神先生,让您受累了……”

幽鬼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被当成了死神,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靠近田纳西的时候,伊莎贝拉的眼里总是会流露出一丝恐怖的杀气。

“如果有匕首,您一定会插死我吧?”

幽鬼口无遮拦,直接问道。

“啊啊,怎么会呢~来来,早餐哦亲爱的~”

伊莎贝拉则直接跳开了话题。

“恩,身体感觉比以前还结实一些,死神大人辛苦了呢。”

幽鬼摆摆手。

“呃嗯……那个,没关系的,分内职责,来,田纳西,这个给你……”

突然,一把匕首插穿了幽鬼的手掌,所幸灵体化及时,只是被插穿了表皮,没有大碍。

生理上没有大碍不代表心理上没有受到伤害。看着脸上都写着“敢碰她就干死你”的伊莎贝拉,幽鬼脸白了半边。

“感谢上帝赐予我们美味的早餐。”

凯尔特这样说道。

“不,哥哥,餐前祷告不是这样的……”

“没事啦,我快饿死倒是真的,来吧,大家吃起来吧!庆祝我们姊妹三人大重逢!还有我和你姐姐虎口脱险!还有死神大人的倾力援助!干杯!”

快乐的气氛在小屋前晕染开来,幽鬼还没把食物放入口中,便感受到了满满的饱腹感。

“主人呢?”

试图建立连接,却始终没有结果,幽鬼能感受到逢魔夜就在附近,但是逢魔夜似乎拒绝建立链接。

“奇怪……各位,在下失陪一下。”

“怎么了吗?死神大人?”

“那个,内急?”

“哈哈!神明也会内急!”

“啊,当然……毕竟……我是神明嘛,那么再会吧各位。”

将牛角面包放下,灵体化,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两人面前,只有沉默不言的田纳西看着幽鬼进入小屋的身影。

伊莎贝拉也沉默不言,凝视着那把视线固定在小屋门口的田纳西。

“妹妹,怎么了吗?吃吧?”

“好的哥哥。×2”

两个妹妹一起转头,欢快的笑声成为了小屋前的唯一声响。

离开了三人,幽鬼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饥饿感,如果自己感受到饥饿了,那么主人也不可避免的……

“糟糕。”

加速冲入小屋,凭借着对主人的感觉,发现了一条烟囱内的密道,顺着密道进入地下,幽鬼穿过狭窄的小道,发现了一个类似地下私人研究室的设施。

内部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器械,毫无头绪,幽鬼在其中晃荡了几圈,发现微微敞开的铁门,上面写着“禁止进入”。

这种牌子放在什么文学作品里都是“由此进入”的意思,幽鬼没多想,径直推开微敞的铁门,发现主人手捧一本陈旧牛皮纸制作的线装本。

大惊失色,这是幽鬼第一次看到主人手持除了莎士比亚作品以外的书。

“主人?逢魔夜小姐?女士?女王大人?”

“好了,我没用的狗奴才,我知道你在这里,bb。”

“不要突然骂人啊……”

幽鬼汗颜,不好询问逢魔夜手中捧着的是什么。

只看将逢魔夜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紧闭双眼久久不发一言,时而眼泪在眼眶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声痛哭。

“主人没事吗?”

“你再敢打扰我我就用高跟鞋踩爆你的狗头,啊,说不定你很期待,很兴奋?”

“才不是……那个,主人在看什么呢?”

鼓起勇气,幽鬼这样问道。

“不知道。”

逢魔夜冷漠回答,没有多余的感情色彩,然后继续享受这本书带来的乐趣。

“我说,听好了,我没用的贱种啊。”

“我已经有点习惯主人这样辱骂我了……”

“习惯就好,猪猡,我说,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你吗?就是人类意义上的喜欢,嗯……具体表现为想要和你在一起,离开你就要死要死,见到你也要死要死,约好偶尔见一面的话,没见到的时候又要死要死,见到了也会要死要死,就是这样见鬼的,一点都不简明的感情,你觉得我会对你有吗?”

幽鬼愣住了。

“你知道的主人……我,没有什么人类感情啊,我不懂。”

“你就是个废物,好了,改名吧,你的新名字就是:‘没用的废物·怎么还没有死’如何?你看,很有欧美风范吧?”

有个腿啊。

“我倒是觉得……这种事情,主人还是考虑一下问别人吧?”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干,气死你。”

怎么了啊,今天的逢魔夜因为什么捉摸不透的东西而异常疯魔呢……

“主人你真的没事吗?”

“当然,轮不到你关心我,没用的废物·怎么还没有死——我觉得你的名字真是长到令人作呕,是谁帮你起的,你那被河马咬死的蠢爷爷吗?”

幽鬼欲言又止。

“好了……说了这么多,真是麻烦,你也说些什么吧?”

逢魔夜这样突然要求,幽鬼怎么知道要说什么。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

“见鬼去吧,我可要把你的脑壳塞进你那丑陋的耳道,这样你或许就能用脑子听东西,没用的废物·怎么还没有死,你真的是个没用的废物。”

说完,逢魔夜突然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我是大不列颠的王!我是华盛顿!”

“快住手!那是亚瑟王!”

“啊,那我猜华盛顿也是不列颠的王。”

“他不是……”

“但是莎士比亚说他是,那么他就是。”

“莎士比亚没有说这么蠢的话……”

“啊,你侮辱莎翁!”

“干嘛呀!”

说完,逢魔夜突然狂笑着跳到了幽鬼的肩膀上,开始撕扯幽鬼的头发,幽鬼嗷嗷叫,痛不欲生。

现在的幽鬼,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她疯了,她彻底疯了。

“突然,逢魔夜安静了下来。”

逢魔夜这么说道,随之,她停止了拔毛行动。

“然后,逢魔夜感觉自己似乎做的有点过分了,她小心翼翼地从自己仆从的脑袋上跳下来。”

是的,逢魔夜开始陈述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逢魔夜感到一丝羞愧,将手中的小黄书放下,抱了抱自己最喜欢的幽鬼,亲了亲他的衣扣。”

“主人?”

“啾~”

逢魔夜鸡吃小米一般,轻吻幽鬼的侍者服上的扣子,随后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幽鬼。

幽鬼疑惑,迷茫,甚至有点怀疑面前的主人是个假的主人。

“好了,看看。”

“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大概是这位先生留下的手稿……这座屋子的原主人。”

“嗯?”

“先看看吧,还有,忘记刚才我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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