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鸿才么？”
左道摸摸下巴。
对于李贾的提醒，他倒是不怎么惊讶。
毕竟左道体会过不止一次‘观测中心’方面的奇怪拉胯。
——至少花城的。
更是在万和商场事件时，领教了奘啼与那位金崇敬近乎正面翻脸的对谈。
因此这个“提醒”属于预料之内。
反而让他惊讶的是...
作为‘叛离者’的李贾，他这种“将死言善”的态度，让左道略感兴趣。
“这种复杂的情感，甚至让我觉得他像个卧底的卧底，但种种迹象来说，李贾并没有这种可能，如果有的话，那么这种卧底也是回归后混不下，要背黑锅弄去吃枪子的。”
一个老卧底如是评价。
如是想着，左道接往下看。
『我希望您能保护程泉的妻女，倘若她们活着。
『在您看到这内容的时候，估计已过去多日，我不确定她们是否还安全，假如我跟程泉情况相同，那她们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我希望您能去看下她们的情况，无论是否成功，是否存活。
『而作为报酬，我会将自己所掌握的‘术式·黄昏之海’交予您，它不存在于‘华域记录’中，或者说，我所报备的虽然是黄昏之海，但也不是黄昏之海。
『其中缘由，在您抓到我之后想必也能猜出，它只在我做这类事情的时候才会全力运转，平常的时候，我都将大部分特性隐藏，往常我也只会用‘天朗阁’与‘综事局’赋予的神秘能力。』
“这么说来解释的通了——”左道颔首。
在神秘处的组里，李贾的能力一直都不出挑，甚至说，有点平庸。
而当日废弃工厂交手的时候，仅左道个人评价而言，他的能力是很强的。
至少——有那么一点“艺术性”，不是单纯的蛮力作战，只是不巧他自己吓自己，被纸人的隐藏能力给震慑，乃至一些其它的因素，方才自己跳入了坑里。
同时左道通过这些内容也正式确定了一个事情——
实际上综事局并不只有通用术式可以供人学习，至少在组长这个层级里，他们可以获得正经的术式传承或者说神秘传承。
再结合段强当日车上聊天时所说的‘传承断绝’...
那似乎就能印证出——
“华域现在的传承，很可能并不是曾经的传承，有趣。
“这世界果然水很深，但...很有意思。”
左道颇感兴趣的继续翻阅，余下内容已经不多了。
『术式·黄昏之海——
『我个人给它的评级，不会低于四级，甚至能到三级。
『很遗憾...
『我个人能力无法制作出传承绘图，但我觉得您应该也不需要。』
“不...我很需要，谢谢。”他强有力的内心回复。
『这个术式并非我个人创造的，它的来历我不清楚，我是曾经在追捕一位‘边境流民’时所获得的，当时只是个残篇，在许多尝试中，我才将缺失的‘条件要素’补齐成功，但我始终觉得这不是最佳的，即便如此，它也能有很不错的神秘特性——』
『要素条件1：迷梦之沙10克（原）
『要素条件2：黄昏时分（原）
『要素条件3：术式刻文（原）（图）
『要素条件4：催眠药剂（补）
『要素条件5：梦境沉沦（补）
『要素条件6：人（补）』
『要素聚集：于黄昏时分，在不少于六人的环境，通过催眠药剂使其陷入昏迷，随后将术式刻印于附近绘写，这时会产生梦境沉沦状态；此时把迷梦之沙含于嘴中进行激活。
『成功的关键，在于主导者也会陷入梦境，但又不能沉沦于梦境，最后在此状态下，将术式刻印烙印在灵魂之中，成功则完成，失败则有概率陷入永无止境的梦魔之中，我失败过三次，最轻的是暂时性神志不清，严重的是昏迷了五天，最终在梦魔中脱困。』
阅读到这里，左道摩擦着下巴：
“够上道，也很果断干脆的一个人，可惜了。”
至此，信件完毕。
余下只有一份手写临摹的“绘图”，和一份残破书页。
白纸临摹的绘图，与当日奘啼所拿的传承绘图相做比较便瞬间高下立判，李贾画的只是画，不具有任何能力，或者说没有其它工艺在里面。
而组长当日拿的，相当于完整的经验包。
只要你有能力，那么就能学会。
至于另外一样物品——
“原页么，不过残缺了。”
相比李贾所给出的补全内容与详细流程，残页方面只有字迹，且受损严重，但从可见的内容来说，大体上基本相同。
幸运的是，那类似二维码但失效的刻印绘图还算完好。
若非如此，昔年的李贾也无法完成这个术式的补全。
与李贾的内容两相对比，站在门边的左道略微蹙眉：
“这玩意...怎么看着那么像仪式，反而不是术式？”
万和商场时，金崇敬化作银色液体解析对方，他有对左道等人做过精神共享。
加上后续情报的跟进，左道作为一线人员，奘啼也将权限放开，“无意”的让他阅览，因此在仪式流程方面，他甚至比术式方面要更加了解一点。
而左道从各种迹象来看，这种流程怎么看都有浓烈的仪式味道。
“虽然这个‘刻印纹路’有着明显术式方面的特征。
“但给我的仍然像一种仪式，而非术式。”
这时的他，内心产生了一种联想。
“难不成...类似能力特性组合？”
能力特性组合，也属于这个世界的一种传承。
然而此传承并非彼传承，它只是一种概念。
特性组合，可以让研习者有着流畅的战斗节奏，以及不会因为东拼西凑的学习，产生一加一大于三的负面效果，进而拖累自身。
在此前被奘啼突击学习的过程中，对方就有明确说过——
不管是仪式还是术式，都可以多学，但不能乱用。
盖因每种能力的负面作用看似并非重叠，但当面对不同的敌人，不同的处境，不同的遭遇下，却有可能因为‘能力施展’选择的错误，从而带来致命的错漏。
术式如此，仪式也如此，但术式在这方面会更甚一些。
仪式大多会以一种持续性的展开来呈现。
但术式大多都是阶段性的。
换言之，一个是只要扛得住，不被破坏，就等同子弹无限的自动步枪，还可能不带后坐力。
另外一种却是单发栓式步枪，大多使用一次就会带来负面作用。
故而像李贾这种能持续施展的黄昏之海，在左道了解中，只要将上交到官方，那都会获得极高的评价与不菲的反馈。
也因如此，对于术式为主流或者说在通用性上为主流的‘神秘社会’中，战斗的“节奏”的就显得尤为重要。
例如官方干员跟野生人员的根本差距，在于一名老资历的干员，不仅能有丰富的合法战斗经验，更有着足够多的战斗支援与神秘能力储备。
官方成员更有着广域的合法练习机会，从而找出合适自己的搭配，与潜在的致命弱点，而后及时的进行调整，也不用担心因为施展能力练习，被官方来个天降正义。
同时，丰富的有效阅历与相对足够的资源供给，让每名官方的老牌干员都掌握着不少的神秘能力，可以有效的应对各类场合，随着时间推移，有些神秘能力，既是术式与仪式，便会在实践中诞生出一套契合度非常高的组合。
这种就是神秘特性组合的基本概念。
而如果再比喻的话，犹如野生牌老只能打人机，自个儿研究走弯路。
另外的牌老却可以跟其他牌老研究卡组，找出版本答桉甚至直接抄袭。
这如果不惨，更惨的还有——
野生牌老的版本不仅氪金渠道被关了只能找别的门路，甚至连卡包卡池和活动都受到了限制。
而另外的牌老，他们的版本不仅可以氪金，还能他妈有官方充值折扣，和策划给出的版本答桉，那么选择哪个“圈子”自然不必多说。
综上种种，在华域这个地方...
造就了野路子等于死路一条，也是左道看透这点，选择加入官方的原因。
谁闲着没事给自己增加难度，让自己生活过不去呢？
如此思索中，确认了李贾这份传承，很可能存在特性组合后，某个黑心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有趣——
“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把这个术式洗白了。”
如是，一场因左道而开始的花城小风波。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