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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眼泪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如羽什么都记不起,只记得当时自己怀抱重伤的萝小莉,四处火海和碎石,走投无路十分绝望,吸入肺里的浓烟使自己快要丧失知觉,炽热的火焰将自己后背灼伤很大一块。

咦?伤呢??

后知后觉的如羽反手摸了摸后背,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难道我当时吸入一氧化碳太多,已经产生幻觉了??

叶梓轩说我哭是什么鬼?虽然当时确实很绝望,以为自己死定了,浑身都痛得夸张,但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掉过眼泪......

“如果你真的不记得,那下次暴走就小心点。”叶梓轩突然十分严肃的正视如羽。

“当时我们的视线全被大火和废墟遮挡,看不到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肯定的是,你突然变得很强大,弄出缺口抱着萝小莉从火焰废墟中出来,伤口也都莫名痊愈,但目前看来,暴走后显然脱离了你本人的意志,若不是你当时还好好抱着萝小莉,我都要怀疑你会无差别攻击。”

暴走......

如羽吞了吞口水,满脑子是海贼王里乔巴吃了蓝波球后暴走的画面,身体变得异常庞大,力量也无比强大,外界的一般攻击全部无效,本人还失去意识,敌我不分的疯狂攻击,那场景简直恐怖之极。

“喂,叶梓轩,我......好像是变化系......”如羽耸拉着脸,“我不会变成什么怪兽吧?就和乔巴那样......可我没吃什么蓝波球,不该失去意识暴走的啊......”

叶梓轩耸耸肩,“如果你能记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也许还能破解。”

如羽捂着头,绞尽脑汁,结果除了大火和无路可走的绝望,丝毫想不起什么别的东西。

“可恶......”

“超能力这种东西,会让你变成什么,也只能你自己慢慢探索了。”叶梓轩无比认真,“但如果有一天,你失去自我,变成没了意识的怪兽,我会亲手杀了你。”

如羽一愣,被叶梓轩这种认真吓了一跳,这仿佛什么誓言一般,神圣的令人无法吐槽或开着玩笑一带而过。

“......嗯,那你可确定好了再下手啊。”如羽看向窗外,“我还是很怕死的......”

至少,要在弄清楚爸爸妈妈的事情之后......

如羽婆娑着手指上的指环。

“咦?如羽君,你醒了。”高城端着米粥推门进来,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抱歉,害你们担心了......”

这歉到的,虽然自己一头雾水,但叶梓轩都这么说了,只怕当时自己很吓人,还是先道个歉的好。

“怎么会!大家得救,都多亏了你。”高城将米粥递给如羽和叶梓轩,“当时你踏着火海而出,简直是英雄归来,我们感谢还来不及。”

嗯?踏着火海而出?英雄归来?

如羽瞥向叶梓轩,他却低着头不看自己,专注吃着米粥。

你妹啊叶梓轩!刚刚跟我说的什么怪物,什么暴走,什么无差别攻击的!还一副如果我变异了就要手刃我的模样,果然是在耍我吧!

如果现在是在网络上,一定要发一个掀桌的表情,才能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愤怒。

“友利酱和叶梓轩君他们为了看护你们,一晚上都没合眼了。”高城伸了伸懒腰,“这下如羽君你醒了,他们也该放心了。”

“不用了,马上就要告别了。”叶梓轩冰冷的回应。

“告别?”高城一头问号。

如羽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偶有小鸟飞过,柔和的清风拂过白色纱幔,一切平静的好像没发生过什么。

又是离别,又要挥一挥衣袖,带不走一片云彩。

“是啊......”如羽重整心情,微笑着回看高城,“保护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要走了呢。”

是啊,又要开始经历频繁的‘转学’了,聚散离合,过眼云烟。

“要去哪里?不在星之海学园继续上学了?”高城有些不舍的皱起眉。

“不了。”叶梓轩低着头吃饭,头都没抬。

“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对吧。”高城强颜欢笑,不想暴露伤感。

一阵沉默。

“应该...不会再见了吧。”如羽笑笑,“以后保护奈绪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病房外,倚靠在病房门上的友利奈绪低着头,垂下的手里握着通话结束的手机,静静站着。

白色刘海儿遮挡住她漂亮的双眸,光线打在她精致的脸庞,却投下一抹伤感的阴影。

不会再见了么......

如羽的话,犹如一粒小石子,轻轻击打在她平静的内心,却激起一层又一层涟漪。

【事实就是,如羽,是一个拥有‘预见未来’能力的人,他所遇见的未来里,你友利奈绪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存在,重要到能够影响我们所有超能力者存亡。】

【好,我姑且相信你们,就看看这10天内,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这些,都是你在未来,亲口对某个人所说的。】

......

【真是的,我都没叫,你叫这么大声,弄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我以为是爆破......】

胳膊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当时触碰的体温,低下的额头仿佛还能感受到无助时抵靠在他胸口的感觉,脑海中,看到自己LUO体时慌乱的模样,平地竖起一道高墙而后奋顾身扑向敌人的背影,和抱着萝小莉踏出火海时英勇的身姿不断重合。

10天,竟然真的只有10天。

而这10天,为什么好像飞一般,就过去了。

如羽......

为什么你预见的未来里,我的世界没有你的身影,那个你所谓的‘亲口告诉’的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能不能不要离开......

友利奈绪低着头,轻缓张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

“......真是笨蛋......”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友利奈绪脸颊划过,悄无声息。

“喂你......你怎么在这?!”

隔壁的房间屋门打开,一个长发少女走了出来,她穿着痞里痞气的机车外套,一脸诧异的看着旁边病房前伫立的友利奈绪。

“找了你好几天都不见人影,鬼知道你躲到哪儿去了!这次,一定好好教训你。”山田绫子脸色骤变,暴戾之色表露无遗。

友利奈绪仍旧低着头,完全无视她的挑衅,长长的刘海遮着眼睛,看不到她的脸,更不知她现在何种表情。

疾步走到友利奈绪身边,山田绫子一把揪起友利奈绪胸前的衣服,野蛮的强迫其抬起头,散开的刘海儿终于遮不住她的眼睛,阳光轻柔的打在她脸上,晶莹的泪痕还闪烁着淡淡痕迹。

“......”山田绫子愣了一下,印象中,她好像几乎不曾掉过眼泪。

“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饶了你!”

山田绫子一拳重重打在友利奈绪腹部,因为是医院,她故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使友利奈绪蜷起身子,但她仍一声不吭,也毫不反抗。

“可恶!你害死我妹妹时那种强硬的姿态呢?每次打你都不还手,你就这么想要赎罪么!我可不会因为这样,就原谅你!”

山田绫子又是一拳打在友利奈绪身上,将其重重打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赎罪......”友利奈绪轻轻呢喃。

“哈?”

“你以为,我是在赎罪......”友利奈绪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手捂着疼痛的腹部,头低低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你......”山田绫子刚要再说什么,却被友利奈绪快速打断。

“直到今天,我仍然不认为那天阻止你当众暴露是件错事,我经历过最恐怖的黑暗,那些回忆,身为我朋友的你,再了解不过了。你妹妹的死,我确实很抱歉,但我拯救了你后半段人生的事实不会改变。”

友利奈绪抬起头,直视山田绫子,表情平淡而坚定,“如果打我,可以让你心里舒服一些,那我就站着让你打,这是从那天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的事。不是为了什么赎罪,而是,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山田绫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脑海中浮现出和友利奈绪一起时的时光,那些形影不离,充满笑容,被仇恨和愤怒遮住了光彩的,欢乐时光。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又能换回我的妹妹么......”

【你不需要这样面对她,既然是朋友,那就把话说开了啊!如果你觉得她失去妹妹很可怜,就努力陪在她身边,不要再让她失去你这个朋友了啊!】

友利奈绪回忆起如羽曾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突然领悟了他话中的含义。

“人死不能复生,但你还有更重要的人生,妹妹...她不能陪你走完的人生,我愿意继续陪着你......”

友利奈绪微微皱着眉,冲山田绫子露出一个轻松而灿烂的微笑。

友利奈绪脸色很差,脸颊还挂着一丝淡淡泪痕,但她的笑容是那样平淡,阳光和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轻轻击打着山田绫子的内心冰雪,她仿佛都能听见什么裂开的声音,让这阳光,透进去。

一股想要冲过去拥抱她的冲动,在内心轻轻雀跃。

“我......”

轰!!

轰轰!

伴随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大地传来剧烈颤动,瞬时间,走廊上悬挂的精致挂画,护士推车上的瓶瓶罐罐,各种小物品落地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摇晃的空间中,学生们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尖叫和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地震??”

山田绫子快速扶住墙壁保持平衡,然后环视当下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

“不好!”友利奈绪跌坐在地,快速爬起来推开病房屋门,看到里面东倒西歪的伙伴们,十万火急的喊起来。

“快!离开这里,去外面空旷的操场!高城你背着......”

定睛一看,大家早已行动起来,如羽仿佛没什么事儿的人,架起一条腿打着石膏,还在昏迷的萝小莉,高城和叶梓轩贴着墙正准备往外跑。

“地震?”高城眉头紧蹙。

“很有可能。”叶梓轩推了下眼镜,不爽的表情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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