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黑衣人一声喝令下,两人跟着下了车。
干笑着望向新周后,看着自己脚下的路线,正应验了他的猜测,向着那块高地走去,楚无俦有点得意:“怎么样,被我猜准了吧。”
“是蛮准的。”新周后点了点头顺从的走着。
“你,看来生的希望渺茫,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我……”
“你们两个又在罗嗦什么?”一个黑衣人将楚无俦拉开到另一边,厉声喝道:“别靠那么近。别想玩什么花样。”
“我们都快死了,让我们走在一起又能怎么样,你们那么多人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少年淡淡的笑着,冷冷的讽刺甚至有些挑衅,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你……”拉着楚无俦手臂的男人被少年的气势威慑到,结结巴巴的说:“既……既然要死了,你们就待在一起好了,谁……谁怕你们啊。”说着那人放开了男人的手臂。
“我就是还没和你待够。”新周后望了男人一眼,然后叹息着道。
“你也有同感,这是好事情,证明我们恩爱,不过我们首先要活着才行。”男人眯起了眼睛,淡定的笑着,悄悄向少年贴近,已有所指的朝着前方一块巨大的岩石看去,“你,如果是你要跑到那里大概需要多久?”
顺着男人的眼角望过去,新周后轻轻眯起凤眼,跟着压低了声音道:“这样的距离,要8、9秒吧。”
“9秒?”
“哦,我的意思是8、9个数吧,你数九个数,我肯定能到。”
男人看着包围着自己的几个人,算着解决他们所需要的时间,小心翼翼的转动手腕,在感觉到手上的绳子松开的瞬间漾开了嘴角,毫无预警的停住了脚步。
“喂,你想干什么?”黑衣人大喊着。
无视黑衣人的大叫,楚无俦赫然转身面对新周后,敛起笑容,神情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与认真,低唤着眼前人的名字,深情而温柔,“你……”
用力的盯着你的脸,第一次新周后感觉到了恐慌,仿佛就要失去你的恐慌,他微愣了一下,再度迎上男人的视线,困惑着他是否有什么想要暗示自己的。
“我对你一直是深爱的,是那种刻骨铭心,可以不顾一切、倾其所有、义无反顾的爱,不会比你的爱少一丝一毫,没有任何人和事来得比你更重要了,你…我爱你!”楚无俦认真、诚恳、字字清晰、语重心长的告白着。
“父……你……”被如此深情告白着,新周后感动,却也心慌意乱起来,这不是爱的初告白,这分明是爱的诀别。
“喂喂,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黑衣人惊讶的瞪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
“以后再不许怀疑你对你的爱……永远不许怀疑……”楚无俦露出近似悲伤的神情,用新周后无法想象的速度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呜……”
惊讶的忘了闭上眼睛,就这么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你的俊颜,温热的触觉让他的大脑在瞬间变成一片空白,柔软的舌尖在他的口中粗暴的肆虐着,久久徘徊不去。
“你你你们……这……这是在干什么啊?!”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展让包围的黑衣人也感到惊讶,而后他们开始大笑着嘲弄两人。
黑衣人们笑得前仰后合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用着粗口议论着两人,这件放松了戒备。
“数到三你就跑,千万别回头,就朝着那个地方,把自己藏在山石的后面。”没有松开紧贴的唇,细细的轻喃随着楚无俦的动作传进新周后的耳际。
下意识的轻轻点着头,身体却只能僵硬的定在当场。
“三!跑——”
似乎是从肩膀被人用力的一推,少年直觉的转身朝你之前说过的地方跑去。只有自己活着,才能想办法救你,心中如此默念着。
“别跑——”黑衣人的声音在冷冷的空气中飘荡着。
“一。”右腿飞起,重重的踹上左侧黑衣人的小腹,在那人疼得弯下腰时顺势踢走他手上的刀。
“二——三——”就地滚开前后的攻势,甩开手上的绳子拾起地上滚落的刀,在瞬间分别击中前后两名黑衣人的肩膀,似乎都不用瞄准。
“四——”毫不闪避右方打来的拳头,只弯起手臂一格而后用力下压,手肘就势重重撞上黑衣人的左脸。
“可恶——”唯一那个站着仿佛是头头领的黑衣人咒骂了一句,眼角扫过新周后跑开的方向,想也不想的手持飞镖,大吼却是对着楚无俦的方向,“住手吧楚无俦,不然我就打死你最宝贝的爱妻。”
乍然定住脚步。
新周后回头的同时正好看到楚无俦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挥上那男人的脸。
“似乎比之前预计的要容易些,可是好像并没有人出来帮我们的忙。”楚无俦甩了甩手,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呆愣住的莫羽。
看着那飞镖朝着眼前飞来,却终是没有办法阻止。
咻——
轻轻浅的声音只在瞬息之间,紧接着是一系列混乱的声音,飞奔而至的马蹄声,此起彼伏的脚步声、短暂而利落的格斗声,但任何一种声音都无法进驻到新周后的耳膜里。世界仿佛静止在那一刻,他僵硬的维持着被推坐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
用身体挡住自己的你,此刻正静静的垂下了头,那缓慢的却毫不停歇的静静地,从楚无俦的身体里涌出汩汩的鲜血,染红了少年毫无光彩的眼睛。
“陛下……”御影轻唤着少年。
几乎完全陷入了呆滞状态的新周后轻轻的眨着眼睛,隔了良久,才终于辨别出那个呼唤着自己的声音,并非是从那个他深爱的男人嘴里发出的……
新周后跟着御影到了桐城的一户富甲一方的人家,亭台楼宇、雕栏玉砌都不逊色于皇亲国戚。
御影告诉新周后这是楚无俦为他而准备的。
静静地站在院落里,无心欣赏风景,你说会带他出宫,其实他一直都不信,他始终觉得你最后跟着自己出来,是被自己逼迫的。
可其实你早有打算,不然不会为自己建了这里。
新周后呆呆的坐在床榻边,呆呆的看着床榻上那个太医已经束手无策,所有的大夫都望而却步,脸色惨白,安静到奄奄一息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