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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牛心古怪

景佑十八年的二月,皇四子府的长子和次子即将满周岁,阖府上下都在准备大办抓周宴。

在京城消失了许久的谢梧瑶,带着大批的礼物来拜访。一进皇四子府门她的人就大肆派发礼物,每个皇子妃处都送了厚礼,府里上至管事下至打杂均一一派到,连府里打扫的婆子也没漏下。

谢梧珏迎了妹妹进房,嗔怪道:“这几个月你都哪去了?真让人担心。”

“我这不好着呢?”谢梧瑶笑答。

姐妹俩互相仔细端详,彼此的气色都很好。姐姐妩媚得如国色天香的牡丹,妹妹娇艳得如傲雪寒霜的红梅,两人不由相视一笑,相携入座。

“妹妹也真是,那起人也值得你派礼物,白糟蹋了银子!”谢梧珏拍妹妹的手,如今在皇子府,只有人巴结她的,没有她巴结人的理。

“有啥呢,宁得罪君子不招惹小人,我如今多的就是银子,小人难养,就用银子砸死他们!”谢梧瑶哈哈大笑,身上多了几分豪爽之气。

谢梧珏看着妹妹,谢梧瑶不但人长美了长大了,连身上也多了从前没有的、耀人眼目的光彩,这样的人儿,怎么可能长期流落于市井?!谢梧珏意味深长地问:“银子多了?去年底商圈里流传的狠人,说的可是妹妹?”谢梧瑶嘿嘿笑了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你那两个铺子,也办得红火,谢府的人瞧着眼红呢,初三回门时,她们找不到你人,便找到我出气呢!”谢梧珏又道。

此言谢梧瑶并不当真,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妹妹还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从来不吃一点亏的。谢梧瑶打量了下房间内外:“这里的摆设比去年可好太多了!珏姐姐,赶紧把布布和木木抱出来我看看!我给他们也带了礼物!”

见妹妹总在回避话题,谢梧珏索性挑明:“你外甥这会在吃奶,咱俩先说会话。你那个贵宾卡还有吗?”大浪淘沙的贵宾卡如今在京城里紧俏着呢,一是数量有限,二是彰显身份,连她这个亲姐姐手里都没有,这说不过去。

谢梧瑶很随意地道:“呵呵,早卖完了,年前一些人拿它当礼品,推出没几天就没了。留下的为数不多,给了谢府老太爷、舅舅、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对了,还有姐夫!珏姐姐要用,问姐夫要是一样的。”

自己夫君朱云劲手上的东西岂是好要的!谢梧珏尤有不甘,问道:“廷玉那儿也有?我听说他拿的那卡,在大浪淘沙里随意使,都不用花银子的?”

谁能跟谢廷玉比!谢梧瑶垂下眼去,道:“廷玉手里没什么银子,没卡他哪里消费得起。珏姐姐你真厉害,足不出户,耳听八方啊!还有什么新鲜事,快和妹妹说说?”

谢梧珏拿嬉皮笑脸的妹妹没法,但还是要切入正题,只听她道:“瑶儿妹妹好手段,姐姐重来都知道你是厉害的,当初在秋苑时就能自己挣大钱。姐姐在皇子府里,看着风光,实则不易。以后妹妹若有大买卖了,可否叫上姐姐,也让姐姐多得些银子傍身?”

谢梧珏都说到这份上了,谢梧瑶只得认下年前做的几宗生意,无奈道:“不过是几桩投机生意,风险也大。既然是投机,就得看时机,如今即没好时机也没好题材,我已经收手不做了。”算是婉拒了她,谢梧珏心中不悦。

两人没了初见面时的喜庆劲,默了默,谢梧珏又道:“妹妹行事也要当心些,就说云海公主那日大婚,妹妹送去的礼物就很不妥,怎么能送那个呢?堂堂公主岂能这般受人羞辱?那事后来还是我们爷出面帮你摆平的!”

谢梧瑶听了一愣,随即笑了:“如此,就谢谢姐姐了!那双鞋可是前朝公主用过的,集湘绣、蜀绣、苏绣和粤绣手法为一体,普天下难找第二双这般完好的,金贵着呢!是我好不容易从荆州收罗来的!隔到哪儿评理,我也不怕说回公主她去!”

谢梧珏正要开口教训,外面有人报:尚书夫人、云海公主过来了。

谢梧瑶连忙起身,奔后门出去了。谢梧珏见了忍不住笑:“还说不怕呢。”谢梧瑶边撤边回嘴:“敌强我弱,暂不宜正面交火。”

……

谢梧瑶出了西苑后门,在皇子府里闲逛,遇到府里下人,皆纷纷向她行礼请安。谢梧瑶得意地与鹌鹑咬耳朵:“瞧着没,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不多会,遇到了太监庆容,谢梧瑶主仆被请进书房。

谢梧瑶与姐夫朱云劲聊天。朱云劲道:“你那两个铺子可是遇到麻烦了?需要帮忙?”

谢梧瑶不以为意:“唉!麻烦天天有,只是近日比较多。没啥,都是小麻烦,我应付得了!”

朱云劲笑,每回跟她说上没几句,总能被她的话逗笑!一别四个月,她谈笑依然,只是以前那个小姑娘如今变成大姑娘了!

朱云劲嗤道:“都快换主人了,还不算大麻烦?”

谢梧瑶挥手道:“我正打算歇手,开春了,我想离开京城出去游历一番,顺便再找些新营生。”

“又要走?!前时你没了踪影,廷玉和你姐姐别提多担心!也不见你来府里走动!” 朱云劲道,后面竟有了责怪的意思。

谢梧瑶摇头无奈道:“原来还有个尚书夫人的头衔挡着,如今不方便了!”

朱云劲道:“牛心古怪!一个人怎样,岂是跟着头衔变来着!你是珏儿和廷玉的妹妹,也就是本王的妹妹,该怎么走动就怎么走动!”

他面色的阴沉吓到了她,谢梧瑶立即狗腿地附和道:“姐夫说得没错,这人的本质是不会随头衔而变的。”

……

见天色差不多了,谢梧瑶告辞,离开书房去西苑瞧她的两个小外甥去,不幸还是遭遇到了她最不想遭遇到的云海公主。确切地说,是人家公主找她找上门来了。

新、旧吴尚书夫人还没出声,送谢梧瑶出来的太监庆容,倒先开口了。他在书房院门口拦住公主一行,行礼问安道:“公主,这儿是爷的书房,没爷的吩咐,任何闲杂人等不能进去。平日里连府里正妃都不能进书房,公主请回。”说得硬气,丝毫没将公主的身份看在眼里。

云海公主在她最不待见的人面前落了面子,顿时恼火道:“胡说八道!那她怎么进了?”公主手指住谢梧瑶。

谢梧瑶无语望天。太监庆容不慌不忙地回:“爷的正事,小的无权过问。”转回头,躬身让道:“谢小姐,请这边走。”

云海公主气得直咬牙,待谢梧瑶从她身边走过,忽高声道:“几米香,已是本宫的了!”

谢梧瑶停住,本想就这么过去的,还是忍不住提醒道:“不知销售尽几米香库里存货,公主准备卖什么?”

公主语塞。生意上的事她一窍不通,眼前这人令她过得不如意,那她定要叫眼前这人也过得不如意。不提刚才的话题,云海公主转又笑道:“柳少春公子也是本宫的人!”

柳少春最近刚花了大价钱收购她的大浪淘沙,看来她还需对他再涨些价。谢梧瑶看向公主,笑着摇头道:“哦?这么说,大浪淘沙也归了您?您怎么会有使旧东西的喜好呢?”说罢转身去了。

谢梧瑶边走边笑,到了西苑还大笑不止。谢梧珏埋怨道:“刚公主都跟我说了,这么好的生意被人强占了去,亏你还笑得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谢梧瑶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风情万种地道:“离了我这儿,大浪淘沙还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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