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茬,转眼间就已是三个月过去,来到盛夏之季。
城主府后花园,却是逐渐变得冷清,只有司空行云还会时常出现在这里,演练剑术。
大哥司空乘风依旧是那么的忙碌,相传他最近在忙着扩建粮仓,但这事儿交给手下人不就行了吗?他难道还要去当监工不成?
小弟司空隐虹不再活跃,基本上每天都呆在母亲的厢房内。
这些年来一直跟随着母亲的女侍秋叶,据说是回家探亲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探个亲三个月还不回来?这是不准备回来了吗?
以上皆是司空行云在练剑时的胡思乱想。
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在练剑时心绪如此繁杂的,他总是能保持专注。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因为就在不久前,母亲闵月病倒了!
“我早就知道像哪样子咳血肯定是有大问题!那血液的成色如此之反常,母亲到底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司空行云干脆停止联系,开始思索了起来。
但他并不懂医术,又能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这些年来他们请遍了各路名医来为闵月诊治,然而这咳血的老毛病却怎么治都治不好!
要不是被卧病在床的母亲勒令不能荒废剑道修炼,他司空行云这会儿本该和小弟司空隐虹一起守在母亲的厢房内里的。
现在,他心乱如麻,实在是没心思练剑。
“都说对症下药,母亲这些年来却一直在刻意隐瞒她染上这咳血之症的原因,不行,今天我一定得去问个清楚!”
随后司空行云便朝着母亲闵月的厢房去了。
临近时,却见小弟司空隐虹焦急地从母亲闵月的厢房里冲了出来,脚下一个不稳栽倒在了地上。
司空行云赶忙上去搀扶,却见司空隐虹紧抓着他的手臂,哽咽着说道:“大哥……快去叫大哥!”
什么?
司空行云愣了一会儿,接着扭头看向木门敞开的厢房内,发现卧榻上母亲闵月正探头在床边呕血。床底下放着一个木盆,伴随着闵月的呕血,一滩滩恶臭的黑色血液渐渐在盆子里积满。
司空行云意识到了小弟为何让自己赶紧去叫大哥过来。
一刻钟后……
“为娘恐怕是要不行了。”闵月面色蜡黄的趟坐在穿上,行将就木。
年长一些的司空乘风和司空行云这时就站在床边,两人皆是泣不成声,心知事已至此,实在是无力回天了!
以前,闵月咳血的病情还没加剧时,找来的哪些个名医都束手无策,现在病情加剧到这个地步,除非是神仙出手,否则何来生的希望?
小弟司空隐虹趴在床尾嚎啕大哭,泣声道:“娘,您不要丢下我啊……”
“好孩子,别哭。”闵月伸过手去摸了摸司空隐虹的脑袋,而后自顾自的说道:“其实为娘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一切了!年轻时和你们父亲闯荡江湖,靠着手中三尺青峰,不知击败了多少强敌,但这世界上没人能一直赢下去,你们父亲因武斗而产生的各种身体暗疾而病逝,为娘这咳血的毛病,则是被以前的一位邪教高手留下的,无药可治,最多也就是靠着一身精湛的功力强行推延死亡,能活到今天其实已经算是万幸……”
原来,这咳血之症乃是闵月早年闯荡江湖时因邪道修士的恶毒手段而染上。
司空行云保持沉默,心里边却是打定主意,回头一定要去查清楚,当年是谁对母亲下此毒手!
但闵月似是能听到司空行云的心声,她对司空行云说道:“云儿,你们三兄弟里,你既有着虹儿活泼开朗的一面,心思又同你大哥一样很是细腻。为娘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者,当年那位邪教高手早已成冢中枯骨,并且为娘也不希望,你被仇恨给冲昏头脑。”
讲到这里,闵月没有给司空行云回答的时间,就转头看向司空乘风说道:“风儿,你年少老成,通晓人情世故,能将这浔阳领给治理得井井有条,但是为娘去后,保不齐就有蛇鼠之辈跳出来与你作对,届时,你可动用一切手段进行镇压,但记住,领地里的哪些平民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此外,作为上位者无需事事亲力亲为,切莫累垮了自己。”
“孩儿谨遵母亲教诲!”司空乘风泪流满面,知道这是闵月对他的遗言。
接着,闵月伸手很是勉强的将司空隐虹拉到了怀中抱着,温柔的说道:“虹儿,以后为娘不在的时候有困扰就多问问你大哥和二哥,没事就别出去到处乱跑了,安安心心的呆在这城主府里,长大后找一个真心爱你的姑娘,成家立业,争取幸福安康的度过这一生……”
原先嚎啕大哭的司空隐虹这会儿却是已经没了哭嚎的力气,他缩在闵月的怀抱中,双臂紧紧缠绕着闵月的腰肢,一言不发,似乎是怕松开双臂后闵月会就此从他身边永远的消失。
最后,闵月摘下她戴在右手上的一枚戒指,递向司空行云。
“云儿,这里面的东西有助于你修炼剑道,为娘去后,你且往圣湖走一遭,将放在戒指里的一把无鞘之剑,放还于圣湖之中。”
所谓圣湖,乃是一片储放着无数上古灵兵的湖泊,在哪儿立足着名为“兵神殿”的武道势力,乃是大陆上公认的武学圣地。
但现在,司空行云并不关心这枚储物戒指,也不在意圣湖或兵神殿什么的,更没心思去想修炼剑道的事!
他现在只奢求能多和母亲相处一些时间!
然而事与愿违,司空行云还没来及从闵月伸过来的手中接过储物戒指,闵月便已伴随着戒指掉落在地所发出的声响,撒手人寰!
“娘!!!”
眼见母亲合上双眼,没了气息,兄弟三再一次情绪爆发,痛哭流涕!
不久之后,整个浔阳城,到处都立起了丧幡,气候也为之一变,阴云和风雨笼罩了整座城市。
夜里,雷鸣电闪,对外宣称是正在“施工扩建”的城市粮仓里,司空乘风拿着空酒壶,醉醺醺的坐在四号仓里,自语道:“如……如果我能再快一点,母亲就……就不会走,我知……道……你,你一定有办法救她……”
“只要你娘的尸体还没腐烂,我就有办法让她起死回生!”那温婉又高高在上的女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言语中却透露着强烈的自信,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感到相信。
“如果……你真有办法……我……一定尽快把你放……放出……”司空乘风话还没说完,便已是昏睡过去。
………………
深夜,月亮隐入云霄,黑暗笼罩大地。
偏远的小山村里,此际遍地横尸,血火弥漫。
“我是叫你们来抓人的,可不是叫你们来烧村的。”
村长家的大屋里,一名身着锦袍,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的威武男子阴沉着脸,语态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威武男子身后,七八名穿着统一制式服装的男子旋即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教主,是我们错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就算我愿意放过你们,孩子们愿意放过你们吗?”被称作教主的威武男子伸手指向屋内墙角处。
在哪儿,三个孩童蜷缩在地,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渍,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他们显然是受到了惊吓,眼中全是恐惧。
教主慢步来到墙角处,蹲下身子,对三个孩子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然后摸了摸三个孩子里,一个约莫八九岁大的小女孩儿的头,“别怕,叔叔这就给你们出气!”
话音落下,教主起身、拂袖,旁边跪倒在地不停求饶的几名男子声势立即减弱,他们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脸上满是惊恐,全身上下都在短时间内迅速老化,最后整个人变成了一具干尸,过程中从他们身上有一团团绿色的光芒被教主吸取到手心之中。
“这些,就当是给你们的补偿吧!”教主将手中的绿色光芒分成三份,传输到墙角处三个孩子身上。
三个孩子被动接受了这份力量,很快便晕乎乎的沉睡了过去,而他们的身体,却是在吸收这份力量之后强壮了许多,只是,昏睡过去的他们并没有感受到而已。
“来人!”教主唤道。
紧接着,便看到两名穿着蓝色劲装的冷峻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向教主单膝下跪行礼。
“免礼!回头记着给我把这三个孩子带回去,交给罗浩,让他给我好生栽培!”教主向两名手下吩咐完后,便就地消失,端的是神奇无比,好似仙人一般!
两名身着蓝色劲装的冷峻男子恭送教主离去,而后,目光转移到了墙角处,哪三个已经是陷入到了昏睡中的孩子身上……
转眼间,十五年过去了,曾经一夜间失去了几乎所有亲朋,在血与火中只能无助哭泣的孩童,已经长大。
他们三人,两男一女。
这天,覆海教的楼船基地中,三人汇聚在同一间屋子里。
“最近哪些正教人士很是活跃,不少邪教都被他们覆灭,好像就连教主都在与天剑山掌门人交手时落败,身受重伤。”一名长发飘逸的年轻男子坐在木椅上,左手端着被热水暖手,右手却是时刻摁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他叫秦川。
“很好!因为上次与南海镇官兵一战,教派里已经损失了不少人手,正值虚弱之际,现在宇文博又身受重伤,正是我们复仇的大好时机!”扎着马尾眉目间英气勃发的女子唇红齿白,她环抱双臂倚在门口,言辞间充满了恨意。
燕婕,当年哪个被覆海教教主宇文博笑着抚摸脑袋的小女孩儿,如今已是出落得漂漂亮亮,就是气质上太冷酷了些。
“聂晓,你怎么看?”燕婕问话,目光转移到一旁木床之上。
此时,姓名聂晓的年轻男子正趟坐于床上,翻看着一本名为《疾风步》的武学秘籍。秦川皱着眉头,走过来将《疾风步》从聂晓手上夺走,说道:“你一天就知道看这些,然后复制改良给宇文博,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死去的亲朋!那可是整整七十多口人!”
闻言,聂晓沉默,慢慢合上了双眼,似是想要小憩。
“你回答我啊!不要在这里装深沉!”秦川瞪大双眼,来到床边拎起了聂晓的衣领。
外面海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抚动聂晓那一头天然卷的茂密黑发。面对咄咄逼人的秦川,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口吐四字——“勿要送死。”
“你说什么?”秦川勃然大怒,举起手来作势就要殴打聂晓。
“住手!”燕婕赶紧过来制止了秦川,然后问道聂晓:“你什么意思?”
聂晓慢条斯理的从秦川手上拿回了《疾风步》,一边翻看着,一边说道:“十五年前,村长送我们十一个小孩进浔阳城到武殿,为的就是开启我们体内的那第二扇门,结果只有我们三人成功打开了这第二扇门。”
说到这里,聂晓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丹田。
“源轮,隐于丹田中的力量之源,凡胎肉体通往神圣的三扇大门之一,像我们这种能够开启源轮的人,可谓是万中无一,宇文博在浔阳城武殿显然是有内应,哪个内应向他传递了有关于我们三人的讯息,于是他就派人在我们告别父母,将要离开村子从此成为武殿学生的哪天晚上,派人来到村子里,意图将我们劫走,培养成覆海教的人,但是他的手下生性凶残,见村里人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便开了杀戒,肆意掳掠。
后来的事我们印象都很深刻,宇文博来了,他当着我们三人的面杀死了哪些在村子里造下杀业的教众,然后弄晕我们,将我们带回到了南海镇根据地。而无论是哪天晚上我们昏迷之前,还是到了根据地我们苏醒之后,宇文博都没有刻意隐瞒这一切,相反,在培养我们成长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强调,当初杀害我们父母的人是谁——覆海教教众,而他又是谁?覆海教教主。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聂晓这一问显然是难住了秦川与燕婕,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一齐看向聂晓,摇起了头来。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秦川很不耐烦。
聂晓笑了笑,说道:“因为宇文博要的就是我们对他,对整个覆海教都产生无法磨灭的仇恨,这样仇恨就会成为我们的动力,推动我们不断的成长!我们是剑!而宇文博就是那个打磨剑刃的人,仇恨就是他磨砺我们的工具,而这些年来我们作为他的利剑,也确实是为覆海教干了不少事儿,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我们虽然锋利,却也是把很容易就会伤到他自己的双刃剑?你们以为,他会对我们没有防备吗?这艘楼船是他的老巢,即使如今教派虚弱,他自己也都身受重伤,却还敢将我们唤到这艘船上,你们就没有想过,他是哪来的这般胆气吗?”
这一次,面对聂晓的询问,秦川与燕婕依旧是给不出回答。
聂晓将手中《疾风步》放下,起身行至门边,打开房门与燕婕擦身而过,走到了外边。
“我们对宇文博一无所知,也没有亲眼见到他受伤的模样,假若一步行差踏错,结果就是满盘皆输!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死去,因为十五年前,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亲朋,而你们两个是我现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最后所剩的亲人,希望你们以后考虑任何事都三思而后行,而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言毕,聂晓拉上房门,消失在了秦川与燕婕的视野中。
屋内,秦川用手紧紧握住剑柄,明显是在抑制怒火。
燕婕沉默了一阵,而后上前拍了拍秦川的肩膀,“他说的对,我们不能轻易冒险!正因为仇恨深重,所以在复仇一事上才要深思熟虑!”
就在燕婕与秦川对话之时,聂晓已是下到楼船底部的货仓里。不过与其说是货仓,此地倒更像是监牢,里面堆积着一个又一个铁笼,笼中关押着的,不是女人就是小孩儿,仅有的几个成年男子也都是很精壮的哪种,不过却也因为食不果腹而显得相当萎靡。
覆海教作为天下八大邪教之一,干的是人口贩卖与兵甲走私之事,这些被关押在货仓里的人,就和十五年前的聂晓他们三人一样,都是无辜老百姓。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会被覆海教转手卖到奴隶贩子或食人族的手中,只有一小部分会被覆海教内部消化。
怎么个消化法呢?其实也很简单,小孩子里,天资不凡的挑出来进行栽培和洗脑,将来就是覆海教忠心耿耿的教众。女的和男的么,当然是赐给哪些表现优异的教众,床上消化喽!
曾经,聂晓和秦川、燕婕,因为于心不忍,有想过帮助这些人。他们也确实是动手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悄放走了一批人。只是在他么还想做第二次的时候,宇文博刚好就出现,然后招呼他们吃了一桌子的素菜。
“你们不会想,以后每天的食物都是由那些被你们放走的人身上的肉做成的荤食吧?”宇文博当初说这话时轻描淡写,一点都不像是在告诫。
聂晓等三人却是被吓得心惊肉跳,从此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是他们不想救人,而是他们自己都已经深陷在这漩涡当中,难以脱身!
现在,聂晓来到货舱当中倒不是为了来看望这些被关押起来的无辜百姓,而是为了见一个人,他和秦川、燕婕的老师——罗浩。
“哟?今儿个怎么有空下来啦?”
货舱中间有一个木桌,此时一名衣装老旧,长发散乱的老者正坐在床边,一边饮酒一边嗑花生。
他就是罗浩,覆海教四大长老之一。
“老师,《疾风步》的奥妙与漏洞我已全部洞破,但这门功法的奥妙之处与我教顶级身法《踏浪无痕》其实无法融汇,盖因疾风步与踏浪无痕的精髓之处都在于体内元气的运转路线,然而两者各自的元气运转路线大不相同,学生做不到,将踏浪无痕的元气运转路线改成和疾风步一样精妙的同时,又不失踏浪无痕原本那轻灵飘逸的特点。”
“所以其实不是这两门功法无法融汇,而是因为你学艺不精,所以才无法将疾风步的优点融入到踏浪无痕当中,是吧?”
罗浩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出言贬低聂晓。
聂晓低头,“都怪学生才疏学浅。”
“好啦,逗你玩呢!”罗浩为老不尊的轻踹了聂晓一脚,然后说道:“我教的各类功法因为你,几乎都得到了改良,踏浪无痕也是一样,就算无法吸纳疾风步之精髓,这门身法也比从前要厉害了许多,所以如果你都是才疏学浅的话,这天底下恐怕也没什么人算得上有才了吧?这样,回头你把疾风步改良一下,尽量将发现的哪些漏洞填补填补但不要全都填上,然后,我们转手再将这改良版的疾风步卖给风影宗,嘿嘿……”
罗浩最后所说的风影宗,便是《疾风步》这门身法的创始宗教。
当今世界上,生而为人,体内三扇大门自开其一,所以,众生皆有其独到之处。而人生下来时体内自动开启的第一扇门,是为“命轮”,命轮是隐于大脑(另有一说是隐于灵魂)中的力量之源,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轮,而命轮的属性,也影响着后续另外两扇门——源轮和心轮的属性。
打个比方说,一个人生下来时,命轮属性是比较常见的“水”,那么他后续如果能开启源轮或心轮,属性大概率会是“冻结”、“恢复”、“控水”等与水息息相关的属性。
人体三扇大门,第一扇门出生时自动开启,获得隐于大脑或灵魂之中的命轮;八到十一岁时,是开启第二扇们的时机,开启后获得隐于丹田当中的源轮;十七到二十岁时,则是拥有源轮的人开启第三扇门,获得隐于心脏中的心轮的时机。
聂晓出生时,命轮属性是“洞察”,意味着他天生就有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加以培养可洞破百般虚妄。十五年前,聂晓有幸开启第二扇门,获得源轮,而他的源轮属性是“复制”,意味着在他有所了解的领域里,即使是独特的存在他也拥有将之复制出来的能力。
洞察+复制,这两个特殊的天赋具备相辅相成的条件,宇文博将聂晓带回覆海教交给罗浩培养后,眼光毒辣的罗浩从聂晓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在哪之后,聂晓被迫学习百般武艺,从刀剑等常见兵器到九节鞭、月牙刺等奇门兵器,从内功到外功乃至音波功,从暗器手段到双修之法,他被罗浩强制全部都要学习!不求样样精通,只要样样都有所了解就行!
记得当初罗浩是这么说的,“只有懂得这一切,将来你才能更容易看穿这一切,并将它们复制乃至于改良!”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聂晓,他既可以为覆海教改良门内功法,也可以通过观战将其他门派的功法复制出来,让覆海教纳他人之所长,乃至于拿着他人的功法来卖钱!
风影宗的《疾风步》,就是个典型。
与罗浩就《疾风步》的事商议一番后,聂晓告辞,离去时经过一个铁笼,笼子里关着的一个衣不蔽体、浑身脏乱的女人朝着他吐出一口唾沫,污染了他身上蔚蓝色的华丽衣装。
聂晓侧目看了铁笼里的女人一眼,沉声道:“将来某一天,你会重获自由,然后跪倒在我面前,叫我公子,叫我恩人,因为你那重获的自由乃是我所给予的恩赐。”
话音落下,聂晓悠哉哉离去。牢笼中的女人仇恨的看着他的背影,还想继续吐口水,却因为口干舌燥而无法在挤出多余的唾液来了。
罗浩笑眯眯的看着聂晓离开货舱,低声自语道:“想要让他们重获自由,你可得赶在他们被卖出去之前就找到打倒宇文博的办法!”
很奇怪,罗浩显然已从刚才聂晓所说的话语中听出了聂晓对宇文博这个教主的反意,但他身为教派长老在听闻此言后却还能泰然处之,也不知是有心袒护聂晓,还是对宇文博心有不满?
…………
是夜,楼船甲板上火炬明亮,覆海教四大长老之一的“杨千重”带领着十数名教众排好队列守在这儿,显然是在等候着什么。
而杨千重身后的一众教派弟子当中,就包含着聂晓、秦川和燕婕三人。
他们和周围其他弟子都穿着蔚蓝色的华丽锦袍,是覆海教精英成员才有得穿的制式服装。而杨千重,身披紫色长袍,此际正背负着双手,仰望夜空。
某一刻,就在黑云半遮住月亮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声鹰啸。
“来了!”杨千重眯起眼睛。
只见一只巨大的黑鹰以极快的速度突然出现在楼船上空,盘旋间,鹰背上一名中年男子翻身从十多丈高空跃下,转眼间便降落在了楼船甲板上,其人落地时无声无响,从高空降临却又不显半分凌乱,显然是一位高手。
“黄老大这来访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栽啊!”杨千重看着来人说道。
“哼!废话少说,赶快把我们金刀会的《焚风斩》秘籍副本交出来!”黄耀祖没好脸色的看着杨千重,身为金刀会首领,得知教会绝学竟流落到覆海教这一邪教手中,他不惜亲自出马,为的就是把焚风斩的秘籍给讨回来。
杨千重道:“黄老大莫急!既然您都亲自登门拜访了,我们覆海教当然会给您一个面子,只不过这焚风斩不能您说给,咱马上就给,这样我们覆海教多没面子啊?那什么,之前大家不都在信里谈好了么?黄金五千两,就当是资助资助我们覆海教,增进增加咱们两家的情谊,多不好的!”
“杨千重,你真以为我会向你们这种邪教妥协?”黄耀祖冷哼一声,随后拔出金刀,显然是想靠武力来解决问题。
也就是在黄耀祖拔出金刀的同一时刻,海水中两名头戴鬼面的持刀男子一跃而出,跳到甲板上,站在了黄耀祖身后。
“想不到,黄老大竟然把你们金刀会两位鬼面护法也带过来了?怎么?一个人送死不够,还要多搭上两条命吗?”杨千重冷眼看着黄耀祖,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微笑。
但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覆海教正值虚弱之际,教主宇文博更是在与天剑山掌门人一战后身受重伤?这也是黄耀祖为何敢如此咄咄逼人的主要原因。现在,眼看杨千重还敢放狠话,脾气本来就不小的黄耀祖哪还能忍?
“动手,杀光船上所有邪教徒!夺回《焚风斩》秘籍!”黄耀祖高吼一声,而后便与两位鬼面护法举刀杀向了杨千重及其身后的一众覆海教弟子。
“黄耀祖,你找死!”杨千重怒了,他抽出腰间佩剑正面迎击黄耀祖。
铛!
金铁交加的声音响起,无形中一股冲击波散发开来,将周围好多人撞得身形趔趄。金刀会两位鬼面护法实力高深,未受影响,更是趁机杀入了一众覆海教弟子当中,好几位覆海教弟子措手不及,被一刀削首。
“邪教徒,都该死!”
一名鬼面护法杀得兴起,转手一刀劈向一名长发飘逸的覆海教弟子时,却被该弟子反手一剑化解了攻势,甚至还被其趁机在肋间划出了一道口子。
这长发男子正是秦川,不同于聂晓那洞察+复制的综合型天赋能力,他的命轮和源轮属性分别是“速度”、“剑道”,完完全全的战斗型天赋能力。而鬼面护法连源轮都没有开启,虽然因为年岁的关系战斗经验和实力修为上还是要胜过秦川一筹的,但秦川也差不了他多少,所以才能在稍纵即逝之间反手伤到这名鬼面护法。
“你,该死!”鬼面护法勃然大怒,当即举刀猛攻秦川。
秦川施展身法“踏浪无痕”,选择避其锋芒,鬼面护法虽然厉害,速度却比秦川差了一筹,加上过程中还要分心对付其他围攻过来的覆海教弟子,这位鬼面护法根本就没能威胁到秦川。
与此同时,聂晓和燕婕联同其他两名覆海教弟子,正与另一名金刀会鬼面护法对抗。
燕婕是作战主力,她的天赋能力和秦川一样,都是完完全全的战斗型,是“耐力”加“超爆发”的组合。
因为耐力远超常人的关系,在聂晓等人的辅助下,燕婕正面抗住那鬼面护法,时不时来一次爆发,一身实力百分之两百的发挥出来,鬼面护法初时因措手不及而吃了个小亏,然后便暗中留心起来,却也因此而束手束脚,燕婕却因为耐力十足的缘故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爆发。
看起来,局面似乎比较僵持,金刀会的两位鬼面护法在与覆海教十数名精英教众的对抗中只能保证不落下风。
然而,杨千重却在与黄耀祖的战斗当中,遭到了对方的压制。
“杨千重,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赶紧叫宇文博出来吧!怎么着?他的伤势已经重到了不敢出来见人的地步?”黄耀祖说话的同时攻势不断,一刀一刀劈在杨千重的长剑之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缺口。
杨千重虽然被压制住,却还能暂时维持不败,他沉声道:“想要我们教主出手,你得先把我给击败!”
回过头来,聂晓这边,燕婕手持长枪攻守兼备,已然是将对手的鬼面护法死死缠住。聂晓手提三尺青峰,在某个时刻,趁着鬼面护法抬刀横斩时,猛地出剑直取其左腿膝盖部位。
见状,鬼面护法大惊失色!
噗!
聂晓一剑扎进鬼面护法膝盖上。
鬼面护法吃疼,身形趔趄,燕婕抓住机会一套爆发,在鬼面护法身上连续戳了五六个窟窿。另外两名教众也趁机在背后狠狠砍了这鬼面护法两刀。
“唔咕……你怎么……知道……”鬼面护法满身是血,跪倒在地,不甘的注视着聂晓。
“你刚才使用的是金刀会《开天刀法》的第七招——横刀断水,但使用这招时体内大量元气会因为运转路线而停滞在身体左侧,特别是当你以左脚为重心出招时,他人一旦从侧翼攻你左膝,你就算反应过来,收招变招时仍会慢上半拍,来不及防御左边,特别是下盘!”聂晓冷冰冰的看着他,言辞间暴露出对开天刀法的透彻了解。
这名鬼面护法还想问聂晓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的,他身后两名覆海教弟子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刀下来斩掉了他的头颅。
“兄长!”与秦川对战的哪位鬼面护法见到这一幕后睚眦欲裂。
“你的对手是我!”秦川急速突进到这位鬼面护法身前,一手快剑绚丽无比,鬼面护法架刀抵御,并未被伤到。
“我来助你!”腾出手来的燕婕赶忙来到秦川身旁共同与余下这名鬼面护法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