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认识这剑法的修士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惊叹的并不是这离山正道剑的剑法和剑意。因为这本就是离山之中最为基础的剑招,毫无特点,或者说只是入门级别的剑法,但凡是离山弟子,哪怕是门外弟子,都能修炼。
但是越是寻常的剑法,越是能够修炼出来最为精纯的剑意!
这李松溪的一招挂金等,朴实无华,但是用剑之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剑之中所蕴含的无数奥义。那奥义便是在于那出现在他身前的百朵红花。
每一朵花便是一道剑,虽说这剑芒并无真气,但是漫天的剑雨落下,当真是神鬼惊惧。
众人不由得想起来,那李松溪五岁拜入离山。十岁便跟着师兄弟们走南闯北,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一年前,十岁的李松溪凭借一路离山正道剑,破了蜀山剑宗淮门弟子的风沙剑法,从此踏上那英才榜的席位,并且牢牢占据第二十六位。虽说只是末位,但毕竟那是英才榜,并非是寻常的修士就能够进得去的!
“的确是好剑法。”唐渡厄看着那万朵剑影,眯起眼睛,脸上也满是惊讶之色。他不通剑法,但是这李松溪的剑法,与他的年纪却是极为的不相称。
虽说未达到那一剑西来,神龟惊惧的至高境界,但如果能够再修炼几年,怕是完全能够成为一代用剑宗师!
况且他今年只有十二岁的年纪,十几岁的宗师在中土世界,本就不多见。
“只是…”唐渡厄啧了一声,随机摇头,他后面的话并未说出口。
“可惜了,他成就不了用剑的宗师。”师傅的没说出口的话,徒弟说了出来。
白桥站在远处,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得真切。
语气之中透着一股欣喜但也有些许的遗憾,欣喜的是在于他和唐渡厄一道看破了那李松溪的剑意,便猜到了这场比斗无论如何,李松溪也难以取胜。
可惜的是一代天才,很可能因为这一场溃败而一蹶不振。
世上天才无数,但是能进那英才榜的又有几人?天下之大,也莫过于那二十六个人!
而俗话说骄兵必败,李松溪就是骄兵,所以他必败。这不是意气之争,而是白桥和唐渡厄看的真切的。这边是高手,单凭一路剑招,就已经想到了随后的无数剑招的出处。
“呵呵,小师弟是想要羞辱那聂秋?”有那离山弟子端详了一阵,笑着道。
“用离山的正道剑法破聂秋的剑招,这是实实在在的打脸呢。”
“更何况,这正道剑法,早被小师弟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天底下,能破离山正道剑的至高剑法,也就只剩下了蜀山剑阵和相国寺的那一路密宗剑法了吧?”
离山宗的弟子和泥犁宗的弟子们,眼看着李松溪的一剑刺出,却也忘记了两个宗门之间的隔阂,彼此交流了起来。
然而弟子们看到的却并非只是其中的奥妙,也有可能只是皮毛!
反观,一旁的谈肚饿唐渡厄神情轻松,紧张凝重的反倒是那苏璇玑了。
唐渡厄,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口。“离山的正道剑,走的是刚猛霸道一路,完全是那种毫无道理的嚣张霸道。这倒是符合李松溪的脾性,也难怪他在这一门基础的入门剑法上,下了如此大的功夫?”
女弟子江楠心细如发,发现那茶盏之中茶汤一饮而尽,便立刻为师傅又倒了一杯茶水,并同时问道:“师傅你和师兄都看出来了这小子之后的剑意?”
唐渡厄摇了摇头,白桥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聂秋和李松溪,同样摇了摇头。
唐渡厄不置可否,心思如海。但白桥却还是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道:“李松溪的剑意不用去揣测,相信小师弟也不会去揣测,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同样是用剑高手的朱富贵神色平静,那张憨厚的老脸上面,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道:“小师弟修炼的是太阿九剑,同是那刚猛霸道,毫不讲理的剑路。既然如此,双方比斗又不得使用真气,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不会用剑,甚至功法修为都极为普通的江楠恍然大悟,随即莞尔:“怪不得,我懂了。”
江楠懂了,但是李松溪并不懂。
局中之人,自然当局者迷。更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聂秋的太阿九剑,总共九剑。而那离山正道剑,一共二十六势,招招精彩。但越是精彩,就意味着破绽越多。
李松溪很努力的,只是可惜,他那一手引以为傲的离山正道剑针对上了太阿九剑,无论剑招多么精彩,总会露出一抹破绽,最后别九剑之中的任何一招破之。
李松溪一招挂金灯,灯影无数,花朵灿烂的姹紫嫣红。看似一招,但却千变万化。
瞬息之间,已经化作了无数剑影,破开虚空之中,李松溪的影子已经和聂秋交织在了一起。
一剑!
第二剑!
第三剑!
片刻的剑影看似片面,薄如蝉翼,但却剑势的纹理看的却是让人心惊肉跳,胆战心惊!所有人都想着,若是聂秋换成了自己,能够抵挡的下那离山正道剑几招?能躲开那挂金灯的几道剑影?
很快,所有人的疑问便尘埃落地了!
一共六招,六道剑影飘过长空!
聂秋的脚下步步生莲,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而当那李松溪看到了聂秋脚下的婆娑步伐的时候,却是心中一沉,随即乱了阵脚。
“你输了。”
一句话,三个字,却也让一切迷雾散去,尘埃落地。
聂秋躲开了第六剑,换句话说,实际上是用手中的如月,硬生生的挡下了李松溪的第六剑。
那短剑碰撞在了如月之上,爆发出一声让人极为难受的刺耳声音。单纯的钢铁碰撞,没有真气,自然没有剑气。于是那擦出来的耀眼的火花,映衬了李松溪那张稚嫩的脸庞。
随即他立刻后退,不是退而求其次,而是真心实意的后退。二人近在咫尺的交手了七八个回合,起初他自信满满,第三四回合的时候,心中变得越发没了底气。
而如今,那张十二岁的稚嫩小脸儿阴沉如水,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急速后退,躲避欺身而来的聂秋。躲避着他的剑,也在躲避聂秋的那双眼睛。
而随后,他失算了!
他考虑到了聂秋脚下的速度,考虑到了聂秋那一门古怪的剑法和轻功,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换句话说,是低估了聂秋的实力!
英才榜第二十六,李松溪坐实了整整一年!期间有无数人尝试挑战他,有宗门内的,也有宗门外的。
他这一整年刻苦修炼,真的很辛苦,为的便是那过段时日之后,那一场大唐皇宫内设下的百子宴,他要进阶,他有自己的目标,十六岁之前称霸英才榜,成为大陆年青一代之中的第一。
然而他失望了,这一整年的努力只被聂秋一招挑的付之一炬。
那如月的剑锋上露出了一抹苍茫月色,随后一阵暖意险些灼烧了他的眉毛。
铛朗一声,李松溪只觉得虎口一阵麻痛,下一秒手指便不听自己是换的摊开,手中的短剑飞出去数米之远的距离,正巧落在了那苏璇玑的面前。剑身深没入青石板之中,发出咔咔的声响,青石板都被那插入的短剑震的裂开了数道裂纹。
你输了,简单的三个字,却是让李松溪顿时六神无主。
随即脚下一个踉跄,吐出一口猩红鲜血。这并非是聂秋将他打伤,而是气急攻心,心中真气逆行,导致的内伤。换句话说,是心眼太小,气的。
然而,就算李松溪吐血再多,聂秋赢了李松溪,这是不争的事实。
胜负已分,结局已定。
然而,那李松溪还是他起头来,眼神略显怨毒的看着聂秋:“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