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的事情,长青明显的成长了不少,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变的不是那么爱笑了,一张帅气的脸看起来十分严肃,就连他说起为什么这么做来的时候,也是慢条斯理令人信服。
“我这做有两个好处,第一个好处是所有的人都在希望我死,而我死了这一切也就结束了,至少在一段时间以内,我就是安全的,除非有人发现我还活着!”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在司马卬和吴广的脸上各停顿了几秒钟。
“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还活着!”吴广立刻表态。
司马卬尽管没有表态,但长青也从他的脸上读到了同样的意思,他并不是不相信他们,只不过是让他们知道事情的重要而已,就算是回家躺在床上,就算是喝了再多的酒,也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长青继续说道:“第二个好处是,我已经死了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能传遍各地,那个时候隐藏在暗处,想要让我死的人,自然也就会浮出水面。敌暗我明不好办,但是反过来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虞霏第二次帮赢舒包扎好伤口,顺便把那把刀没收了。
她在这次包扎的时候,才明白当时长青把这把刀交到自己手里的时候,那股澹定意味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刚才赢舒在自己的腿上不过捅了二十来次,就多了两个窟窿,也就是说这个长青临时赶制出来的东西,失效的概率大概在十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说长青这是在用自己的命,赌那十分之九的概率!
这个概率按说挺大了,但是当用命来做赌注的时候,这个概率却小的可怕!
幸亏这一次赌赢了,要是赌输了呢?虞霏不敢去想,她也不想让长青再去赌第二次,所以他想知道长青的每一步想法,若是发现他再有这样的安排,她一定无论如何都要阻止。
好运,不会总伴随一个赌徒的!
长青转身面向虞霏,他已经从虞霏的眼中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
虞霏在长青看向自己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阵战栗,她认识长青也很长时间了,可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那种令人胆寒的森冷怒火,并没有通过姿态活着语调表现出来,而是一股如同死亡般的黑暗,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我这个人虽然不太爱争执,但是当对方真的想要了我的命的时候,他也必须要付出代价!”
长青说的很慢,也很坚定!
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那就还需要有收尾的工作来做,长青要让所有人,从此不敢轻易再打自己的主意,就算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也要掂量掂量,跟长青作对,他们是不是能够承受的起这样的代价!
……
一个月后的某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便又被乌云遮住,紧接着便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驱散了笼罩在人心头的烦闷和燥热。
在吴地的这个世界,这种天气倒也很常见,因为阴雨连绵,所以徭役也都停了,就连日常的训练也都停了,吴广今天心情很好,他蹲在军营门口,就着屋檐下低落的雨水,慢吞吞的用门边的那块石头,磨着他常用的那把腰刀。
这把刀还是他当年从军的时候,自己花钱打的一把刀,已经伴随了他好多年,他已经住在军营里三天没有回家了,他有点想家,却又有点不太想回,他想到了他的妻子也想到了他的孩子,心里的压力更重了一些。
他的妻子是楚地一个普通的女人,在十六岁那年嫁给一无所有,当时还是个小兵的吴广,第二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看到儿子的第一眼,让吴广高兴了很久。
可是随着孩子不断的长大,吴广也感觉到肩头的压力越来越大时,所以他只能将这股压力转化为动力,无论是稽匪缴盗,他都比别人更勇勐一些,只为了能多赚些军功,多挣一些钱,老婆和孩子也能过的好一些!
当他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终于也升到了屯长,薪酬虽然还不多,但是也足够一家四口过的舒舒服服,第二个孩子是女孩,吴广同样喜欢的不得了……
吴广磨完刀,又用拇指在刀锋上蹭了蹭,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起身返回营房,那些新兵蛋子都还没有醒,一个个躺在铺上呼呼大睡,下雨天人总是格外的困倦,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所以他并没有打扰他们睡上一个难得的懒觉,只是走到墙边,取下那坛收藏了好久也没舍得喝的酒,给自己慢慢的倒了一碗,慢慢的喝了起来。
这酒是他媳妇亲手酿的,虽然比不上外面酒馆里的酒有劲,甚至还有些酸涩,但他就是喜欢这一口。
“头?”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子,趴在铺上抬起头,迷迷湖湖的看着吴广叫了一声。
“外面在下雨,你接着睡吧!”
吴广说完,那个小子又趴下睡了过去,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喝完一碗酒之后,吴广的眼睛亮起了光,他的心跳也开始有点加速,全身开始暖和起来。
他摘下挂在墙上的蓑衣穿在身上,低着头走向雨雾之中,他为了今天已经等待了一个月,公子长青很信任自己,他当然也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在这同时,长青也正在窗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出神,他手中竹笔尖上的墨都已经干了,面前桌子上的白娟上,画着一幅山水还差最后一点没有完成。
这个屋子很小,小到摆放下这张桌子之后背后就是床,再也没有多少空间。
除了没有满墙壁的书卷,倒是跟他十二年来生活的地方很像,经过一个月的修养,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这一个月以来,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已经将他澹忘了。
“你在想什么?”一双雪白的手臂从帷幔中伸出来,慵懒的环绕在长青的肩头,那个熟悉的味道温暖的贴在他的后颈的皮肤上。
“你醒了?”长青回过神来,在那白娟空白的地方,飞快的补了两笔,一道隐入雾中的群山清晰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担心?”
“不!”长青抓住肩头白皙的手腕,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虞霏还有些惺忪的笑脸:“我想你应该再睡一会儿!”
“可是我睡不着,我知道你已经都安排好了,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长青重新回到床上,“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的,我这次已经策划的非常完善。”
“嗯,连我都看没有想到,别人更不会想到,你……啊……”
“他们在行动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该行动起来了!”长青的声音低沉,沙哑而充满了挑逗的魅力。
“嗯……你怎么这么……坏啊……”
当一个女人说你坏的时候,往往就是在说你好,这个时候你要真觉得她是在讨厌你,那你可就错的离谱了。
帷帐里已经已经没有说话的声音了,只剩下越来越急促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