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兮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睡得四仰八叉的司命。
她施施然的飞了上去附身在司命耳边阴测测的说道:“司命星君~张三娘子来了。”
正睡得舒坦的司命闻言立时睁开了眼坐了起来,眼睛也四处望着,一副惊恐的样子:“哪里哪里?”
婳兮抱着手臂冷哼一声,对着司命道:“司命你好大胆呀,竟然敢玩忽职守!”
司命一看是婳兮松了口气讨好的笑着:“原来是帝姬啊!帝姬前来所为何事啊?”
边说他边擦了擦额头的汗从半空中降了下去。
只要不是张三娘子一切好说……
张三娘子乃是司命陪着尚且年幼时的婳兮下凡玩耍时碰上的。
那时婳兮作男子打扮端的是一副英俊潇洒,仗着这幅面容对着街上颇有些姿色的少女妇人一阵狂撩,好巧不巧撩到了张三娘子头上。
张三娘子虽然长得娇俏可人,但她的脾气可跟外表相差甚远,立时将二人当做登徒子追着二人足足跑了一条街险些将司命砍伤。
司命许是从未见过这样彪悍的人竟然落下了阴影。
司命一想起张三娘子手中那把森森的菜刀就心有余悸,捏着衣袖止不住擦汗。
给婳兮倒了杯茶司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听后发落。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这小祖宗好长日子不来他这了,这次一来碰巧遇到他偷懒,按着小祖宗的脾气还不得将事情闹大让他狠狠地被罚一顿?说起被罚司命自然而然想到了太子东则那一张冷冰冰的不苟言笑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
太子罚人那可是一个狠,丝毫不留情啊!
见着婳兮拿眼角斜着他心里更是直打鼓,他咽了咽口水,问道:“不知帝姬为何事而来?”
婳兮食指在桌上懒散的敲击着,发出点点声响,她看着司命额角的汗水知道差不多了便道:“司命,我前些日子历劫的命数都是你写的吧?”
声音淡淡的,很是平静。
司命觑她一眼回道:“正是小仙。”
婳兮点点头,抬手抿了口茶:“甚好。”
一句甚好,不知是说什么好,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好,司命余光看着她,见她神色平静不似不虞,有些捉摸不透。
司命又问:“帝姬觉得可是有不妥?”
不妥?婳兮微微挑眉,忽然笑了露出两排森然的白牙,将茶杯放在桌上,婳兮冷声道:“不妥?不妥之处大了!司命你是不是对我颇有微词啊?怎的我历劫三世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五?啊…不对,最后一世倒是活了二十七年…”
司命心中直呼要命,冷汗津津的说道:“小仙对帝姬绝无什么微词。”
婳兮一只手搁在桌案上,说道:“那你说说你给我弄个这么短命的命格做什么?第一世吧,被人一剑捅死,第二世又是魂飞魄散,第三世更惨,被人射成刺猬!”
此话一出司命冷汗连连,连一旁尽量缩减存在的仙童都忍不住惊呼,就这命数若说没仇他们都不信!
“帝姬呀…我这都是为你好呀,你看这历劫嘛早历完早回来嘛不是……”
说的也是,婳兮扬扬眉,原她来也不是为这事的便摆摆手不在说这话题。
“那这个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司命你把我历劫的小本本拿来我看看。”她伸出手道。
司命一怔,忙摇头:“帝姬这可使不得,这本本不能交与帝姬。”
婳兮:“为何?”
司命:“这是天君下的旨意,历来便是如此的。”
婳兮咬了咬牙,连个本本都看不了,可恶。
婳兮问道:“司命,我下凡历劫这段时辰白辞上神在何处?”
司命眼神闪了闪,恭敬的回道:“在天宫。”
婳兮见他眼神闪躲心中已了解了一二,遂笑了笑摆手:“行了,我也不叨扰你了,走了。”
“恭送帝姬。”
婳兮走后,司命长长的舒了口气,果然他不适合撒谎呀。
知道了大概婳兮心情颇为愉悦,一路哼着小区回了点翠宫。
……
……
这日,婳兮在西阆苑与白辞下棋,忽然想起自她回来便没有见过弦贞那老妖怪不由心生疑惑。
往日弦贞可是隔三差五的就来西阆苑的。
她问:“弦贞有来过天宫吗?”
白辞摇头:“尚未。”
她咦了声,说道:“奇了怪了,他不是最爱上天宫招惹是非吗?怎的没来?合虚山就他一个有什么好玩的,竟然连天宫也不来了,稀奇稀奇。”
听她这么一说,白辞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胡乱的落下一子,婳兮咂咂嘴:“不如下张拜帖?难道他转性了?我是不信的,不若我们去合虚山探探究竟?”
她眼神如星子般亮闪闪的,白辞看着竟没好意思拒绝,点了点头他道:“与他下什么拜帖,径自去就是了。”
婳兮嘻嘻一笑,见他落子她也紧跟着落下一子,竟是看也不看棋局。
“哎呀,又被吃了,白辞真是好厉害呀。”她恭维道。
白辞不理,只看着她的笑颜到底闪了闪神。
明明是不会下棋的,却偏生要拉着他一起下棋。
一阵风吹过,梨花簌簌的落下,掉落在棋盘上和身上。
婳兮紧锁着眉头咬着手指纠结这一步棋究竟该落在哪里。
实在不是她忽然良心发现要好好下棋了,而是白辞警告她在胡乱下棋以后便不与她一起下棋了。
对此婳兮当然是拒绝的,白辞统共没有什么乐趣,连棋都不能一起下了她还怎么和白辞增进感情。
犹犹豫豫的落下一子婳兮捡起落在棋盘上的花瓣抬头便看见白辞墨黑的长发上落了许多梨花花瓣,煞是好看。
“花仙子……”她喃喃道。
声音不小,白辞自是听见了,脸色微变他伸出手去扒拉头顶。
婳兮见他此状忙按住他的手,惊恐道:“别别别,好看的。”
白辞面色微黑,看着她,说道:“成什么样子!”
婳兮是懂得,他是在说他一个男仙顶着满头花不成样子。
她笑了笑,说道:“反正这里也只有你我二人,有何可在意的,我就喜欢你这幅样子。”
她眉眼弯弯的将风吹乱的碎发压回白辞耳后,嘻嘻笑了声:“真好看。”
白辞看着同样顶了一头花的婳兮到底把手放下了,端起已经冷掉的茶一饮而尽。
梨花洋洋洒洒的,二人从容的在树下下着棋,一人红衣,一人白衫,一人浅笑,一人淡漠,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俨然一副美丽的花卷。洗砚在一旁看得有些痴了,愣了片刻才默不作声的换了壶热茶又退了出来。
从屋里拿了本书洗砚坐在一旁看着,西阆苑的氛围美好又和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