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看着侃侃而谈的刘平,想着好好的计划被他搅和了,却觉得他的面目无比的可憎。
她满心的愤恨,但有过上周被喝退的经历,她到底心虚,不敢和他纠缠不清。
聋老太太见贾张氏没有动静,不由有些失望,然后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
她从未见过刘平这样的人,她所习惯的世俗人情的行事方式,好像丝毫无法限制他。
他就那样堂堂正正的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顾忌人与人之间的情面,却因为有理有据,又让人无法反驳。
当然,想说也不是不行。
比如他的态度,贾张氏毕竟是长辈,他那样说话就不合适。
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仗着自己的辈分,逼着他当众给贾张氏道歉——她一个长辈教训晚辈,谁也说不出她的不是,而且,根据这个民族历来尊老的传统,还应该维护她。
只要道了歉,贾张氏有了台阶,不管再说什么都方便了。
以贾张氏的性格,估计会继续重提刚才的要求,就算易中海拒绝,她也不会放弃,而是会一直磨到他同意。
易中海则是要面子的人,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做不出像刘平那样生硬拒绝的事,最终应该还是会同意的。
她不为别的,实在是她一直看不上刘平,尤其在他挡了她乖孙傻柱的路后,再加上刚才买自行车的事更是刺激到了她,能给他添点堵她也会感到开心。
不过,毕竟是贾家的事,她犯不上给她们忙活。
还有刘平不管不顾、什么都敢拿到明面上说的性格,对于能不能逼他就范,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要是说多了,反而会引起易中海的怀疑,那就完全不值得了!
她之所以担心引起易中海的怀疑,还因为刚才二大妈和刘海中说过的那些话。
她是四合院辈分最高的人,还有给红军做过草鞋的光环加持,正常情况下,她说那些话,别人也不会多想,但要是有了怀疑,恐怕就会怀疑她的用心了……
想到这些,她就息了帮贾张氏母子出头的心思,而是叹了一口气,道:“老贾家的,不是我说你,今天你们家本来是给一大爷他们道歉的,怎么还能提上要求了呢?”
她到底还是没能完全忍住,但贾张氏还是心里怄得要死,如果不是为了贾东旭的工作,她会舍得花十块钱请客?
秦淮茹自然不想气氛被破坏,忙笑道:“谁说不是呢。其实我们这次摆酒本来就是专门跟一大爷和平安道歉的,就是这两天东旭确实累得够呛,昨天晚上报怨了一句,我婆婆心疼他……”
“不过平安说得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娄晓娥笑道:“不经磨难难成人。”
“对!”
秦淮茹忙点头道:“到底是能给轧钢厂全体工人讲话的人,这句话说得真好,不经磨难难成人,老话也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等回头我和婆婆得好好说说他!”
说着话,她伸快子从白菜叶底下夹出一块肉递到了刘平专门要的碗里:“来,这块肉给你吃,你可不许因为刚才的一点小事再生气了啊。”
刘平摆了摆手,道:“咱们是邻居,有事儿说事儿,说开了就好,不会生气的。”
刚才有贾张氏在,他们顶多吃了点炒萝卜里的碎油渣,说着话他就端着碗把肉夹给了一大妈——一大妈真心为他好,疼他,他也打心底敬她、爱她,这已经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娄晓娥尽管见过许多次了,还是不由感叹道:“平安真孝顺!”
阎埠贵想到自家三子一女,尽管吃饭上没有展示的机会,但在其它小事上也能看出都是比较自私的,他也忍不住有些羡慕的道:“平安确实是个好的。”
一大妈原本想再夹给刘平的,但那样倒显得他是演的似的——他平时怎样做的,他们又不知道,再加上因为前段时间娄家送的谢礼,她们也不怎么缺肉,她就吃进了嘴里。
然后笑得脸上发着红光的道:“他平时就这样。我说他不知道多少次了,他总是不听。”
贾张氏看不下去她幸福的样子,但也只能附和她。
聋老太太则下意识的认为刘平是演的。
道理很简单,刘平要靠易中海才能生活,他那样做是故意讨好,以得到一大妈和易中海的好感。
而且,从他当时认一大妈当干妈的举动,就能看出他的心思不单纯!
但她很快想到,最近刘平不仅有了工作,还不断得到各种谢礼和奖励,有收音机票和自行车票,有米面粮油,反而是易中海他们跟着他享了福……
她忽然感觉一桌子由傻柱精心制作的饭菜没有不香了。
秦淮茹看着刘平把她夹给他的肉夹给一大妈,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情绪,感觉这个场景莫名的和谐……
她赶紧止住自己往下想去,又想再帮他夹一块肉——刚才她负责端菜,大约知道哪里还有肉。
不过,旁边有贾张氏盯着,棒梗又吵着要吃肉,她也只好作罢。
接下来,贾张氏母子偃旗息鼓,没有再闹妖蛾子,加上在这个物资不丰富的年代,能够吃上有油水的菜,喝上酒,本身就已经令人感到高兴,后面的氛围倒还算不错。
吃完饭,刘平对娄晓娥道:“晓娥姐,你送老太太回去吧。”
娄晓娥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好。老太太,我们走吧。”
聋老太太刚才吃饭就不痛快,现在见又是娄晓娥送她,原来都是一大妈和易中海亲自送的,她更加不满。
不过,见刘平已经挽着一大妈的胳膊往外走,易中海随后跟着,想到刚才他对她提刘海中也有不满,她也只好忍了下来。
然后,看到忙碌着帮忙收拾桌子的傻柱,她眼神一动,脸色又变好了:“柱子,桌子让淮茹她们收拾吧,你也送送我。”
傻柱好不容易有在秦淮茹身边的机会,根本不愿意送她:“奶奶,你让娄晓娥送你就行了,这里这么多东西,碗快还有借别人家的,秦姐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我留下来帮她吧。”
不等起身相送的贾张氏回头开口,聋老太太就一拄拐杖,生气的道:“柱子,奶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娄晓娥却是瞬间想到了刘平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又注意到刘平的脚步似乎停了一下,她就顺势从秦淮茹手里接过一摞碗,笑道:“傻柱,你送老太太回去吧,我留下帮淮茹收拾。”
聋老太太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但傻柱一个人跟她回去也好,她正好跟他说说她的想法:“走吧柱子。”
她有人扶,阎埠贵走在前面没人管,被风一吹,晃了晃,差点摔倒。
贾张氏有些厌烦的看了他一眼,这次请他来,他只顾着吃菜喝酒,一点忙都没帮上。
但也不能不管他,就吩咐贾东旭道:“你送送你三大爷吧。”
阎埠贵却没管是谁在扶他,他正在后悔。
昨天他都想好了,借这个机会跟刘平提一提阎解成工作的事的,但是,刚才刘平的不讲情面也震住了他,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却一直没有找到。
而且不兑水的酒劲太大,他一不小就喝醉了。
一喝醉,思维就变得比平时慢,以刚才的氛围,大家都尽量说些家长里短的轻松之事,他想提工作方面的话题都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