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张燕燕的家，嘻嘻。”
吴前开始后悔相信她，这真的不是从一个恶魔身边来到另一个恶魔身边？
五十平方的面积没有分区，按潮流的话说应该叫开放式设计。
只是，正对着门口是一个硕大的神龛，供奉着道家的陶弘景、葛洪、张道陵，竟然还有三清！
这几个人都有自己的派别，放在一起不会打架吗？
即便是吴前对这方面不懂，也该有常识才对！
“害怕什么？这叫博采众长，哪个有用就用哪个。”
张燕兴致勃勃的介绍道家尊神、佛教菩萨、上帝等等人物。
不管是什么派别，对立不对立，统统放在这个屋子里。
正中间一柱高香，顶上有配套的排气扇，想的还挺周到。
“别管这些，说说你的症状吧。”
张燕戴着面具端坐在蒲团上，手里拎着十字架，头戴紫金冠，膝前摆着桃木剑。
看着就不太正经，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身边跟着一只恶魔”他开始整理思绪，慢慢说着。
“它的声音和我一样，经常出现在脑海里，提示错误的信息。”
“那声音有很大的迷惑性，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做出错误的事。”
他隐瞒了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恶魔让他杀人，也不想让人知道那是他想做却又努力克制的事。
这都是恶魔的挑唆，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是个受害者。
“错误的事，杀人吗？”
面对张燕无情的拆穿，吴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奇怪的面具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阴森可怖。
“说中了吗？”
“不是”他不自觉的否认。
“医院的事，我已经看见了。”
吴前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她，彷佛下一刻就要出手杀人。
恶魔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装神弄鬼的女人，她想讹你的钱，最后一点钱。”
钱，钱，谁也不能动我的钱！
说着冲过去掐住了张燕的脖子，近似疯狂的笑着。
其实，他兜里只有十块钱，那是两天的饭钱。
本就不信任张燕的他，在恶魔的挑唆下，很快失去理智。
“我去你妈的，死骗子！”
张燕提膝踹向对方的重要部位，吴前被迫松手，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好家伙，够烈！”
捂着裤裆的吴前看见她在地上大口喘气，幸好还没死，心安了一点。
他愧疚的坐在地上，把头埋进双腿中间，达到了正常人不能完成的程度，几乎贴地！
“你干嘛，放弃了？给我起来。”
张燕是个不服输的女人，自学各方驱鬼术，一路磕磕绊绊还真小有成就。
“我有办法。”
自闭的吴前，脑袋几乎从地上弹起来，等着她说话。
“十字架！”
听到十字架，吴前掏出自己的那个放在胸前，似乎这样更加心安。
“你那个不行，太小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的吴前，发现张燕身后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貌似是金属制品。
“只要顺着这个尖扎进去，恶魔自然就会消失”
戴着面具的张燕，伸手在上面摸了一把，指头上渗出红色的液体。
“这”吴前小心翼翼的躲开对方，“这不会太危险吗？”
扎进去，大罗神仙都活不了。
巨大的十字架足有两米长，倾斜着挂在墙边，像是在等待送上门的猎物。
“她是想杀你，看不出来吗？”恶魔适时出现在脑海里，“那是邪恶的十字架，我能感受到同类的气息。”
这是它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身份，吴前有些分不清真假。
”唯一的办法，先下手为强。“
“她是恶魔的使者。”
一连串的话语让吴前处于迷惑的状态，但它不能相信恶魔，而这个女人的确不平常。
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对方先说话了。
“十字架不行，那就以恶制恶！”张燕笑着说：“待会我请一个恶鬼现身，直接打的它屁滚尿流，放心吧。”
他其实并不相信，但是看着张燕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答应了。
现在的状态很糟糕，必须要有解决的办法。
脑袋里回想着储物室里的情境，看向张燕的时候，对方身体上布满了红色的线。
或许应该从那里下刀，砍出来的肉块才足够漂亮。
无数种恶毒的想法出现在脑袋里，吴前甚至不敢抬头，怕真的会干出不可挽回的事。
在他挣扎的时候，张燕已经完成了作法。
“恶魔？”
粗糙的声音绝不是一个女孩子能够发出来的，张燕慢慢逼近他。
也许她真的有点本事，吴前稳住心神，待在原地没有回退。
张燕的面具上画着奇怪的脸谱，像是活过来一样，他觉得对方在笑。
“额，额，啊”
吴前抓着对方的手，仍然挡不住被提起来的趋势，对方正抓着他的脖子。
像刚才他抓着张燕的脖子一样！
“看吧，她想要你的命”
“刚才就该杀死她，还不相信我吗？”恶魔总是及时出现。
吴前快要喘不上气，对方的力气非常大，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难道他要死在这里吗？
不，不要死，不要死，他还不想死。
张燕继续加大手上的力道，无论吴前怎么反抗都没有反应，就像是电影里的行尸走肉。
“听我的话，我会帮你的。”
“你不会想死在这里吧，还没有赡养父母，还没有娶妻生子，还没有看着我消失，你甘心吗？”
“不甘心的话就杀了她，杀了她就能活下来。”
恶魔的低语依旧在持续，吴前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相信你，相信你，帮我！”他忍不住怒吼，可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黑色的生物从他身上爬出来，蜿蜒前行，张口吞掉了张燕身上的黑气。
吴前觉得手上的力道松了，大喊着我不甘心，用力推开张燕。
他抓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眼前的景物都是重影，大脑处于缺氧的状态。
“血，血。”
屁股下面传来热乎乎的触感，伸手摸了一把，他吓得疯狂后退。
抬头发现张燕挂在对面的十字架上！
低着头，一动不动！
他，他杀人了。
吴前看着自己的手，难以置信又理所当然的看着前方。
这不是幻觉，真的杀人了，他真的杀人了。
“你不是故意的，不能算杀。”恶魔的语气变得温和。
不是故意的，他绝对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张燕要杀他，才，才出手反击。
对，一定是这样，是这样，属于正当防卫。
“离开这里吧，异教徒不值得留恋”恶魔在笑。
离开，是的，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吴前嘴里滴咕着站起来，昏暗的光线之下，他看见周围的神像都对着自己笑。
慈眉善目的神仙佛祖，都像是不怀好意。
“啊！”他终于忍不住，跑出去了。
蛇形黑影尾巴一甩，这里瞬间被火光笼罩，它消散在原地。
回家，马上回去，除了一个人呆着，哪里都不安全！
路过楼下的时候，碰上了拾荒的李阿姨。
“哎幼，小吴这是你扔的猪肉吧，还带着血呢！”
慌张的吴前下意识握紧自己的手，“不是，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屁股上还沾着血嘞。”
“这么好的肉不能浪费了，拿回家去。”
阿姨取出来里面的肉，发现有点不对劲，竟然有一截人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