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微凉,空挂残月,月下美人背影独立绰约。
“殿下,起风了,您身子不好,太医叮嘱过,您万不能再受凉了。”美人肩头一阵暖意传来,是宫女带了披风来。
“大半年了,北边的祸事还没平吗?”美人丹唇轻启,看着残月轻声问道,声音满是惆怅担忧。
“殿下是在担心侯爷吧,放心吧,侯爷前几日不是还来信说估计再有三月就回来了吗?”宫女道。
“三个月,太久了,万一生了什么变故怎么办。”美人道。
“殿下放心吧,侯爷可不是那些酒囊饭桶的少爷兵,侯爷可是从小跟着开国将军再军营里摸爬滚打长起来的。战场上的事,难不住侯爷的。”宫女劝慰道。
“但愿如此,回去吧。”美人转身道。
信阳殿——
“婇寰,取本宫的琴来。”美人解开披风立刻有宫女过来将披风收起。
“是。”宫女欠身离去,不消片刻便取了琴过来。
“你们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美人道。
“是。”宫女们得了准许可以休息自然是开心的退下了。
就在美人将葱白的手搭上琴弦,准备弹奏的时候,眼睛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的蒙住了。
“三哥你这招玩了许多年了,就不腻吗?”美人无奈道。
可半天过去,眼睛上的手却没有放下,“好了三哥,都知道是你了,就别玩这一招...”美人无奈抬手想把自己眼睛上的大手移走,不料两只手刚碰到一起,美人就敏锐的感觉到了现在盖在她眼睛上的这只手,不是她三哥的。
他三哥是喊着金勺出生,娇生惯养出来的标准纨绔皇子,手不可能是这样粗糙又布满茧子的。
可她也没声张,“这里除了本宫没别人,阁下不必如此。”
“传闻中信阳公主身娇体弱,冰雪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男子轻笑一声,地**体,故意压低身体,凑近到信阳公主的耳边,沉着嗓子说道。
“侯爷还真是神兵天降,今日刚提起侯爷,侯爷就来了。”美人睫毛微颤,似一把浓密柔软的刷子扫过男子的手掌,更似猫爪轻搔过扫过男子的心。
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迅速松开了手。
“不是说北边祸事还需要几个月的吗?”美人转过身来问道。
“听见了美人月下思念,臣便快趁着月色马加鞭赶回来了。”男子略带笑意的说道。
“你确定不会有纰漏对吧?他会长眠在那里,由你来顶替这个位置。”美人冷漠道。
“公主殿下,疑人不用这句话,当初还是您教给臣的。”男子道。
“你倒是入戏很快,不错,看来本宫当年没有选错人。”美人重新坐了下来,轻抚琴弦。
“处理得干净点,本宫不想日后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平白污了本宫和皇帝哥哥的耳朵。”美人道。
“遵命。”男子说完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亲爱的皇兄,好戏终于要开场了,但愿你可以活的久一点,否则这场好戏,可就要大打折扣了。”美人一弦弹出,尽是肃杀之气。
一夜过去。
“殿下,该起了,太后娘娘今日召了您去请安。”宫女隔着床幔轻声说道。
“太后?她老人家怎么有空想起本宫了?是她最爱的庆阳走丢了吗?”美人懒洋洋的问道。
“殿下又在说笑了,庆阳殿下可是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呢。”宫女无奈道。
“有她伺候还叫本宫做什么?本宫身子骨不好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若是一不小心又晕倒了,庆阳又该说本宫碰瓷了。”美人道。
“殿下,今日去见太后,穿这件陛下前几日送过来的广袖流仙裙如何?”宫女问道。
“紫色的?不错,就它吧。”美人随意看了一眼,不甚在意道。
难得她家殿下今日没有挑三拣四,宫女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一个时辰后——
“殿下,太后娘娘差了人来请您过去。看样子,是太后娘娘等的不耐烦了。”门口悄声走进一位宫女,走到信阳公主面前轻声说道。
“不耐烦?本宫还没嫌弃今日早起被你们一通收拾衣装烦呢,她倒是先烦起来了,去,告诉她,本宫心疾发作,去不了了。顺便去告诉皇兄一声,新裙子我不喜欢,让他换些别的过来。”信阳不爽道。
“是。”宫女脚步轻快的出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本宫饿了,去通知小厨房上膳吧。”信阳摸着头上冰冷的发饰,对着其他宫女说道。
半个时辰后——
不请自来的某太后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信阳殿。
“哀家竟不知道信阳何时有这么大的本事了,连请安都不去了?心疾犯了?好啊,张太医,去,好好给哀家的信阳瞧瞧,千万别耽搁了。”
“谁啊,大清早就在这里撒野,不知道本宫喜好清净吗?”信阳在众宫女目瞪口呆中用手抓了个鸡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门口,倚着门,一副市井女流氓的姿态看着院子中只比她大了十岁的太后嚣张道。
“张太医!哀家的话,你是没听到吗?!”太后横眉一竖,厉声道。
“张太医,本宫记得你儿子在淮安侯手下当差吧?”信阳恶狠狠咬了一口鸡腿,看着张太医道。
“信阳,你又不肯好好坐在屋子里吃饭,朕说过很多遍了屋子外面太脏了,会吃坏肚子的。”
一道宠溺的声音响起。
“参见陛下!”
“皇兄此言差矣,本宫也想回屋子里吃饭,可惜,有人大清早就在这信阳殿里找不痛快。皇兄,臣妹早就说过,我们既然相看相厌,就不适合住在一个屋檐下,臣妹觉得从前生活的护国寺挺好的。”信阳扔了手里的鸡腿,拍了拍手,就进了屋子,还顺手把门关上了。力度之大一点也不像一个久病不好的人。
隐形妹控皇帝:“......”
气的七窍生烟的太后:“反了,反了?!她还敢摔哀家的门了?”
张太医:“.......”现在偷跑没人会注意到我吧?
“太后记忆恐怕出错了吧,朕若是没看错,这里是信阳殿吧?信阳摔的是自己的门,并非太后的门。张太医跟着太后多年,竟然不知道太后有头疾这回事吗?看来太医院需要换些人进来了。”隐形妹控皇帝道。
果然没逃过一劫的张太医:“......”
被污蔑有头疾的太后:“......”
“太后头疾发作,身体抱恙,不适合执掌凤印协理后宫。凤印即刻起交由信阳公主掌管。”隐形妹控皇帝说完就离开了,全然不顾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的太后和无辜被牵连撤职的张太医。
“死丫头,你给哀家等着。”年轻貌美因意外丧夫而轻而易举登上太后之位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对着门内的信阳公主咬牙切齿道。
“殿下,恐怕太后不会善罢甘休。”宫女一边布菜一边担忧道。
“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以她的脑子,估计会让庆阳过来找不痛快。庆阳是个聪明的,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来烦我,所以今天很有心的没跟来。”信阳道。
“殿下,凤印自古以来就没有在公主手中的,陛下这么做,前边肯定会有动静。需不需要奴婢去提点些。”婇寰凑近道。
“不必,此举太过刻意,放心,那群老家伙们聪明的很,知道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信阳道。
“是。”
“殿下,凤印及后宫账目陛下已经差人送来了,您要过去查看吗?”婇茱道。
“不急,等本宫睡醒了再说。”信阳说着抻了个懒腰,打算去睡个回笼觉。
婇茱和婇寰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认命的服侍自家公主殿下睡觉去了。
庆阳殿——
“殿下,太后娘娘就这么把凤印拱手相让了?”宫女不甘心的说道。
“皇兄亲自下令,母后又能如何。这宫里说到底,都是皇兄一人做主的。”庆阳剪着花枝慢悠悠道。
“殿下,若五殿下伺机报复可如何是好?”宫女忧心道。
“信阳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她也不屑于玩弄这种下作的手段。”庆阳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五殿下毕竟是自小在宫外长大的,心思可未必如殿下般纯澈通透。”宫女道。
“纯澈通透?在宫里纯澈通透的人,都是活不长的,你是在暗示本宫命短吗?”庆阳阴晴不定道。
“奴婢不敢。”宫女紧忙跪下磕头赔罪。
“起来吧,差人把这花给信阳妹妹过去,这可是上等的凤仙呢。”庆阳道。
“是。”
信阳,我们走着瞧。
御书房——
“陛下,庆阳殿下给信阳殿下送去了一瓶上等凤仙。”秦公公收到了消息,就来汇报了。
“上等凤仙?朕记得信阳不喜欢凤仙。”皇帝放下手里的折子道。
“信阳殿下是不喜欢,又不好推辞,所以,把花送来这了。”秦公公一甩拂尘,身后跟着的干儿子就把花呈了上来。
“...扔了吧,剪的真丑。”皇帝看着案牍上多余的凤仙,忍不住吐槽道。
“陛下,信阳殿下说这花好看。”
秦公公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放着吧。”选择性妹控皇帝瞬间改变了主意。
【作者题外话】:信阳就是转世后的舒瑶,侯爷是不重要的男配,后边会被龙渊夺舍,太一的名字还没定好,希望你们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