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银说出自己的见解后,元淬宗六女没有提出反驳,知晓这分析不无道理。一行人没有过多停留,再次启程。
至于仍在昏迷的齐逵,则是由齐晨他们这边的男性轮流背着。
走出一个分岔道口时,烽银看着一个在火光的照明下布满兵器尖利碎片的坑口,看着齐晨说道,“你弄的?”
齐晨点头,“原以为还能为大家营造一个休息的空间,不过却被湮无之地的变化搅合了。浪费这些战斗上可能用得上的兵器,真不甘心呢。”
通过齐晨的侧脸,烽银看出了对方虽然不甘,但其中的责任感以及之前没有的干劲,却是不曾消散。
“放心吧,既然小爷华丽丽地复出,眼下困境就不能算是什么。”烽银在齐晨的指引的路线下,绕过了充满血腥味的坑口,抹了额头的大汗说道。
“那就拜托陆小爷你了。最好快点,相信我们大家都快要渴死了。”走出岔口的齐晨拿过一把匕首,赶紧利落地割去及腰长发,只留下爽短的一截,显然是想以此方式,试图谋得一席清凉。
不过,成效却不是很大,他依旧感觉浑身上下都像是一个烘炉,闷热不已。
上路后,之前都是有的没的开口的烽银,没有齐晨的制止下自行闭嘴,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巨大的阴霾。
这阴霾的来源就是他们在这闷热下,他们若不尽快找到水源,倒下只是迟早的事情。
踏上寻找水源的路程后,他们自然不可避免地遇到其他队伍。不过对方却没有露出太多的敌意,知道这种程度下战斗不会得利的同时,只会白白耗去体内的水分。
一炷香后,先前参与岔口把守的两女渐渐感到脚步虚浮,开始因为脱水而头晕目眩。
两炷香后,这两女无法再支撑下去,如齐逵一样失去意识。元淬宗剩下四女没有放弃她们,将其背上,继续前进。
半个时辰后,齐扬渐渐感到面前虚幻,继两女之后出现脱水迹象,由齐晨搀扶着,继续前进。
倒下三人后,几乎每个人心中发生剧烈动摇:前方真的有水源吗?我们真的能走下去吗?
放在前三天,这半个时辰即便是充满战斗,也不会让他们感到如此难熬。
闷热感产生的各种不良状况,都在放缓他们的感知,让他们感到时间的流淌变得极其缓慢。
“要不,我们先停下脚步?我也认为七大宗门不会那么狠心一下子筛走所有人,这股闷热感应该不会像是阴风那样持续四个时辰。”元淬宗一女开口道。
齐晨顿了顿身子,随即继续前行,只留下段句话给女子,也是给元淬宗余下清醒的三女。“就算我们停下等到了这股闷热结束,然后呢。我们依旧没有粮水,而那场令我们战力折损的战斗也丢掉一半的辟谷丹,不足以供我们每个人服下。你难道期望下一个变化是出现关于水吗?就算是,可能也只是洪水。”
三女咬牙间,继续跟上齐晨那始终坚定的步伐。
而说出这一段话的齐晨,心中已然明了第二轮测试的素质就是毅力,唯有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继续前行,才有可能走出湮无之地。
知道这点后,齐晨心中涌上一股信念,坚信前方必定有水源,必定有曙光。
拔足,踏步,拉前自己的身躯。
这三个行走的简单步骤,在濒临脱水的边缘下变得极为艰难,尤其是背着一人的情况。不仅如此,继缺水之后,他们的肚子也开始跟他们作对,咕咕作响地显示他们同时饱受饥饿困扰。
放弃的心思,再次出现在元淬宗仍保持清醒的四名女子心中,她们从未想过自己会经历如此艰苦的过程。
眼皮微垂的男装女子想到了什么,努力抬头聚焦视线,齐晨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首位前行,步伐虽然也不可避免地出现虚浮,但踏下的一瞬依旧坚定,不见丝毫犹豫。
见此,她再次压下放弃的心思,继续顶着闷热感前进。
“累吗?要不换我来。”雨珊吃力地提快数步,与齐晨并肩道。
已然将失去意识的齐扬扛在背上的齐晨摇头,“还好呢,你没从我的记忆中看过我被困在练气境后,是如何接受我爹他给我安排的肉身训练吗?”
“那是针对你可承受的极限而设定的,怎会一样呢。”雨珊的余光看到齐晨身上崩开不少的伤口,眼中闪过一抹心痛。
“我不是同样长大了吗?怎么还能按照以前的极限来。臭美一句,我现在可是在幕国中仅次君上的存在,乃是幕国第二人,怎能屈服在这小小的第二轮。”齐晨抬手刮了刮雨珊的鼻子,报以一笑后,继续迈步前行。
可走出一步,他便停了下来,这令雨珊以为他伤口恶化,连忙上前的同时,男装女子因此也以为齐晨终于是硬撑不下去了。
殊不知,齐晨却是带着一抹精芒回头,调息后以振奋人心的语气开口,“前方隐约传来喧闹声,像是有一场骚乱。”
常人对于骚乱自然是避而远之,但现今能令湮无之地中的人爆发骚乱,势必跟水源或是出口有关。
齐晨的话语狠狠刺激了清醒的人,他们连忙提快数步,来到齐晨的身边,竭尽心神去让自己接收更远的声音。
寂静数息后,每个人脸上都升起一抹激动。
“我就说七大宗门不会赶尽杀绝的了。”烽银激动间,想要抬脚踹向齐晨的腰部,却被目睹这一幕的雨珊立即将他推开。
背着齐逵,只剩下一只脚支撑的烽银,在这一推中自然是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地摔在地上。
烽银吃痛呲牙间,出口愤愤道:“我知道他身上有伤,懂得控制力道,就算你护夫心切也不用给我来这么一下啊!你要体谅我还背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在最后一句落地后,一把幽幽声音从烽银的身后传来,“貌似,现在我已经不是半死不活了。还有,你压着我了。”
烽银跳起后,带着古怪的神色看向清醒后立即站起来的齐逵,仿佛所有伤势都愈合了,并且也没有出现脱水的迹象。
“早知道摔你一下就能让你醒过来,就不用我背你这么久了。”烽银嘀咕中,搂过齐逵的肩膀,一副相熟很久的口吻继续说道:
“跟你说件事,你刚才伤了脊椎,我可用了疗伤圣药的一部分才把你救回来的。你虽然加入我们,但一码还一码,我想你应该结结账了。你先不用说话,我知道你的财产有可能都被这个家伙的长辈给清了。不过,第三轮的埋宝之地还可以东山再起嘛?到时候,给我这个数目。看你的眼神,是在质疑我的疗伤圣药吗?那这个数目呢?”
齐晨微眯着眼睛,凝视不断比划手指的烽银,心想这个快要脱水的家伙,怎么还有时间惦记这个。
他们现在仅是见到了希望而已,都还没有摆脱困境,怎么就又将主意打在第三轮上了。
在齐晨想要制止时,烽银似乎已经谈妥了,正走向他。
“搞定了,算是彻底将你这位厉害族人捆在我们身边。”烽银传音给齐晨,简洁地解释了他刚才的意图。
齐晨一愣后反应过来,心中暗笑,成长的看来并不是他呢,烽银也是。
或许,烽银这个家伙很早之前就已经远比他成熟了,看到问题以及解决的方法与他截然不同,只是之前奈何实力不足,才不能好好施展罢了。
不过怎样都好,他们终是看到了前方有希望所在,齐逵也恰好醒来,那么他们相当于多了一层保障。
齐晨背着齐扬走向齐逵,向其简述了自他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齐逵的目光从齐扬身上拉回来,嘴角翘起道,“听起来挺不错的,睡了这么久醒来就能活动身体了。可以出发了吗?”
“当然了,现在这个状况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呢。”齐晨回应道。
迈着沉重的步伐,再次走出上百丈后,喧闹的源头终于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一块数十亩的土地,其中种植的是什么,齐晨不得而知,他的目光无法穿透土地上积聚的上十万人。
直到定睛许久后,他才从在两人手中拉扯的一截枝干,知晓这是果树。
这截枝干上的果实只有数颗,指甲大小。两人却是将其当做是帝印一样,争得样貌狰狞,面红耳赤。
最后,一人在关键时刻反而松手,让对方受不住力量,一头栽倒。
松手之人立即飞扑上去,掏出匕首了结对方,最后将枝干上的果子以及树叶嫩苗统统摘下后,又再在一旁伺机争夺。
齐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得手者,手中的长枪抬起,正要奋力掷出时,却被一把声音止住行动。
“那个举枪的,只要你们给我数十颗*丸或是强光弹丸,我们就能给你们一大袋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