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蒋雅还有这样美好的一面,用无声跟他对抗好像对他更有效果一点。
好一会儿,顾延放开被他蹂躏的有些泛红的嘴唇,低头看蒋雅,她的眼里好像沁了水的黑玉,潋滟地望着顾延。
异样的纯真,令顾延的眸光一敛,喉咙瞬间变得十分干涩起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顾延轻拍着蒋雅,压抑住那一阵的冲动,哑声说道:“嗯,要出发了,你快去换身衣服,四点的飞机!”
蒋雅换身衣服出来,下午忽然变天,天空没有阴沉的厉害,看样子好像是要下雨。
她心里十分的烦乱,不知道这鬼天气会不会耽误今天的行程。
顾延一身黑色休闲装,慢悠悠地坐进车里,随后是蒋雅皱着眉头上车,刚一坐定,就听身边的顾延吩咐道:“开车吧?”
顾延头也没抬一下地看着手里的手机,沉声吩咐着司机,司机恭敬地应是。
蒋雅偏头去看不断变幻景致的窗外,街景也被这黑沉的天空感染的压抑起来。
她有点焦急起来,不会下雨吧……但愿别下,但真要下雨了,她也不能冒这个险!
终于赶在到达机场没有下雨,司机把行李箱拉到候机大厅,顾延揽着蒋雅,俊男美女,引来无数人的回头,软座VIP区等待通知。
司机顶着一脑门的汗,恭敬地告辞,顾延漫不经心点头让司机回去。
时间在焦急等待中缓缓流逝,顾延一直低着头在看手机,蒋雅现在不能总玩手机,无聊地看报纸打发时间,终于等到了可以登机的通知。
蒋雅坐上头等舱的一刻,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天虽然阴沉的厉害,但是没有下雨。
崩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放松,蒋雅陷入座位里没几分钟就睡着了,顾延嘴角带笑的看了一眼困倦的蒋雅,给她盖上了毯子,真是够倔的,就这么样都能忍着不问自己一句。
顾延放下手机,改侧头看着蒋雅,她此刻闭着眼睛,睫毛纤长且浓密,好像两个小铺扇一样盖在眼睫上,煞是好看。
蒋雅三个小时的行程,蒋雅一觉睡到了G国,顾延也就这么看了一路,眼神温和痴迷。
他们的座位旁边有一个年轻的摄影师,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把它拍了下来,这该是有多眷恋,多喜欢才能看了这么久都不觉得腻?摄影师在制作一个主题,这就是爱情。
这张可能是他拍这么就最喜欢的一张了。
飞机快要下降的时候,顾延才推醒蒋雅,蒋雅则按了按额头,坐起来,活动活动已经僵硬的四肢,让自己清醒一些。
“到了?”蒋雅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顾延声音十分寡淡的开口:“嗯,到了,一会下飞机咱们就去酒店,明天带你去见你爸爸!”
蒋雅压抑着悸动点头:“嗯,好的。”
坐在车上,蒋雅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顾延看在眼里,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其实这里他有套房子,但是看蒋雅这个样子,莫名就不想让她在这里多住了,还是跟他一起回去比较好。
第二天一早,顾延带着蒋雅来到医院,病房门口照旧有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这次不一样的是这两个保镖是外国人,他们身穿黑色西装,笔直地站在门口。
贴身的西装把肌肉的形状都勾勒了出来,看起来就很有爆发力,很不好惹的样子。
要不是跟在顾延身边,蒋雅很怀疑自己敢不敢进去。
看见他们过来,保镖恭敬地行礼问好,顾延轻点了一下头就进去了,蒋雅也跟着顾延进去。
这个病房应该是VIP病房,整个病房套间,只有她爸爸一个人,蒋保国躺在床上,神态很是安详,不像是陷入重病,就像是睡着了。
他被照顾的很好,气色也比在国内的时候好了不少,蒋雅好久没有看见爸爸,此刻乍一见虽然有心里准备,可是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来:“爸爸会没事的……对不对”
顾延看蒋雅在蒋保国床前哭的可怜,伸手一把揽住蒋雅,把她带入怀里,缓缓道:“会没事,绝对不会有事,别哭,控制情绪,你想要一个暴龙宝宝?”
蒋雅闻言哭声一顿,抽噎了好久才止住眼泪,这时候卡特医生带着助手走了进来:“顾总来了,你好你好!这位就是你的妻子?”
顾延淡笑着寒暄:“正是!”然后给他们相互介绍,蒋雅止住抽噎伸手握住卡特医生的手:“卡特医生您好,我爸爸就拜托您了!”
“顾夫人你放心,蒋先生恢复的很好,我对一个月后的手术很有信心。你放心好了!”助理把卡特医生的话翻译给蒋雅听。
蒋雅想不到面前这位身材矮小的男人就是卡特医生,也就比她高出不了多少,他有着欧洲人特有的肥胖身材,一双握手术刀的手,是那么圆润灵活。
蒋雅很是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全世界排名第一的卡特医生,还……还真是特别呢。
卡特医生跟顾延两个人寒暄一会儿,卡特医生就去别的病房了,蒋雅送走卡特医生之后,靠在门边对顾延说:“我想在这里照顾我爸爸,你看可以吗?”
顾延脸色微变,仔细打量着蒋雅,好一会才表情淡淡地说道:“可以,我去隔壁等你!”
说完就转身要去隔壁房间,蒋雅赶紧拉住顾延的胳膊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蒋雅有点犹豫,担心顾延反对,话到嘴边之后又不敢直接提出来。
顾延好整以暇的看着蒋雅,她也与之对视,直到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才用手把并不存在的碎头发别到耳后说道:“我想,我的意思是……”
顾延点点头说:“懂了,你想在这照顾你爸……”蒋雅飞快地点头补充道:“是啊,怎么能一个亲人都不在就把我爸扔在这异国他乡。”
顾延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想留在这里照顾你爸,不跟我回国了?”
顾延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他的脸色一点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蒋雅没出声,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她留在这里。
顾延冷笑着开口,好像恩赐一样给了蒋雅一条路:“我在这里有点事,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咱们回国!”
顾延这么说完才慢条斯理的转身,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顿柱脚步,又转回身子对蒋雅道:“还有你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别让我说出不好听的话,伤害感情!”
蒋雅的身子晃了晃,这可能是顾延最大的让步了,她觉得这件事可以跟顾延好好谈谈,她不想跟他生气,他们的关系刚刚有些缓和,也不想吵架。
顾延离开的背影竟然显得十分孤独,蒋雅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蒋雅转身回道病床旁,撑着腿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此刻昏迷不醒的爸爸,默默地擦着眼泪,止也止不住。
过了好久,有护工让蒋雅去病房外面的一个小厅吃饭。蒋雅擦着眼睛去餐厅发现顾延竟然还在,这个认知让蒋雅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支撑。
她什么都没有说一下子就扑到顾延的怀里,顾延迟疑了一下,伸手揽住蒋雅的肩膀,低声安慰道:
“别哭了,我已经找了世界上最好的脑科神经科的医生,你爸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蒋雅已经说不出话来,紧紧地抱着顾延劲瘦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地啜泣。
顾延很是无奈,他陪着她在医院里守了一夜,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强制她回旁边病房好好休息一下。
蒋雅怀孕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天睡的还不好,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顾延这次没有由着蒋雅折腾,第二天让她回酒店好好休息一天。
结果下午蒋雅就跟着黑着脸的顾延来到医院,她的脸色依然不是很好看,顾延的脚步忽然一顿,蒋雅惊讶的看过去,就发现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对面是廖紫嘉扶着一个微胖的老者,老人板着面孔,模样十分威严,这种不笑的样子跟身边的人很像。
蒋雅下意识就看向顾延,啧,还真是像!
雷政海混迹了一辈子的商海,就是现在退居二线了,谁不卖给他一个面子,能被顾延这么下面子,让雷政海面色十分阴沉。
他盯着顾延身侧的蒋雅,手里紧握的拐杖慢慢松开又握紧,看着面无表情的顾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谈谈吧!就我们两个!”
顾延想了想,对蒋雅说道:“你先去看你爸爸。等会我来找你。”
然后就让蒋雅进了病房,并交代保镖:“无关人员,谁也不能。”
廖紫嘉听完顾延的话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阿延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啊?你说过的,说过的!”廖紫嘉说着就哭了起来。
雷政海:“我老了,阿延,我是管不了你了,你现在可以不把我老家伙放在眼里,但是阿延你该知道,那个蒋雅她不配你,你们的差距太大,自古是门当户对,你们不会长久的。”
顾延耐着性子听完,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觉得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要看别人的脸色,那才是真正的窝囊!”
雷政海面色冰冷地看着顾延,手里的拐杖握的更紧了,看的出雷政海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你想要哪个女人?就是里面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说着用拐杖点了点那边的墙。
顾延想也没想,就坦然点头道:“是的,就是里面的女人!”
雷政海冷笑出声,阴沉着脸说:“你以前也说最爱紫嘉你忘了吗?这个会是最后一个吗?”
拐杖被他嘟嘟地拄着地,提步就要往外面走,走了没几步就停下来回头看顾延并没有跟过来,顿时狠狠敲了几下地板,不冷不热地嘲讽地说道:“怎么现在我都请不动你了?”
顾延也跟着不冷不热地说:“外公自然能请的动,只不过外公别再对她动手,毕竟她肚子里还有着我的孩子,我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顾延顿了一下,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您应该知道,我现在正稀罕着她,谁要是敢动她,到时候犯浑做出点什么,外公可别怪罪!”
这么不服管教的威胁,雷政海有几十年没听过了,闻言他气的浑身发抖,手里的拐杖狠狠敲击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要动她,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顾延嗤笑一声,说出的话明显带着情绪:“那怎么能,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跟您动手的,外公您了解我,我这人一向是公平,谁动了我的心头肉,我自然让他失去心头好!”
瞟向廖紫嘉的眼神变得轻蔑起来:“外公打拼一辈子,别到最后受人挑唆什么也不剩!”
雷政海整张老脸都黑了起来,用拐杖狠狠地杵向顾延,被顾延一把抓住,他不可置信地抽回拐杖怒道:
“你个孽障,你竟然威胁我?你觉得你现在翅膀硬了?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我能帮你把顾家权利争过来,也能帮别人争,以为现在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顾延不骄不躁地问道:“帮顾老二吗?你大可以试试?他能不能给你想要的,别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您这么大岁数何必操小辈们的心,安享晚年就好了!”
雷政海气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剧烈咳嗽起来,廖紫嘉给他拍着后背对顾延道:
“阿延你怎么能这么跟外公说话?你忘了当初外公是怎么帮你的了?他都这么大岁数你还这么气他!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为了她这么跟自己外公置气?”
雷政海脸色铁青对廖紫嘉道:“别跟这个混账讲道理,我看他是被鬼迷了心窍!”
顾延勾勾嘴角,轻笑道:“你们要来杀我妻杀我子,还是为了我好,我原谅你们才是孝顺?外公你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雷政海冷眼看着面前这个长相冷峻,身材魁梧的外孙,再也不是那个追在身后的奶娃子了,他阴沉着一张脸半天没有找到一句话,只拄着拐杖的手不断颤抖着,半晌怒道:“混账!”
顾延却表现的十分不以为意,好像惹怒雷政海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雷政海看向顾延的眼神慢慢变得阴狠起来,拄着拐杖慢慢转身离开,冷笑着说道:“你长大了,看来是不需要外公了,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