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
碧水随风皱,白衣水中舞。甄少爷走后,夜离坐在琴案前,手扶琴台,却还在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而那时,曲不成曲,章不成章,泪洗胭脂红。
“呜..呀...”一阵破碎的琴音,从那断弦上响起。
此时,一个紫衣女子,走到夜离身旁,轻轻唤了声:“小姐,莲儿给小姐沏了茶...是青山之麓采来的菱花茶。”
斜下一瞥,莲儿看到了琴上的那一抹浓血,心中一惊,道:“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莲儿,不要吓莲儿!!”
夜离被她一唤,忙清了清神道:“莲儿呀,小姐没事...莲儿刚刚说,这真是菱花茶...”说完便晕在了木琴之上。
檀木厢房。
妙羽莎坐在夜离的床前,为夜离擦去额间的汗,自言自语道:“好久了,十多年了吧,琴儿、夜儿、依儿三个孩子来天水楼,都十年了。时间可真不等人啊。染月,我的孩儿,一生下来便离我而去的孩儿,这十多年来,你...你在哪...你的一切,都还好吗?为娘...为娘让你受苦了。”
捡药回来的莲儿,正好听到“为娘让你受苦了”,便一惊道:“妙妈妈是小姐的娘亲?那为什么,妙妈妈骗我们?难道,妙妈妈有什么苦衷吗?”想到此,莲儿黯然地垂下头。她连自己的爹娘是谁,都还不知。那些从前的记忆,似乎都是空白。只听妙妈妈说过,自己是被捡回来的。如今,莲儿有种预感,妙妈妈一定有很多事,瞒着自己...可,莲儿不懂,这是为什么?突然之间,莲儿觉着她的小姐好可怜,娘亲就在身边,朝夕相处,却不能相认!!如自己这般,不知身自何方,反到自由许多吧!!
如是想来,莲儿把已走进屋子,把药放在床边的案上,然后半跪床前,道了声小姐。妙羽莎忙回过神来,见是莲儿,便问道:“莲儿,药捡回来了吗?”
莲儿点头道:“嗯。莲儿这就去给小姐煎药。”
“你在这里照顾小姐,我去煎药便是。”
“妈妈...”有种感动,从莲儿的心中涌起。从莲儿记事起,这个妙妈妈给人的印象,是那种准老鸨形象,唯利是图。尖酸、刻薄等等无一不有。除此之外,还让学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挑针、过竹海、越独桥、过刀沟等等。而这些,都不是一个女子所能承受得了。如今,莲儿相信,一直以来,她只是在隐藏自己。
“莲儿,怎么了...”
“没什么呢,妈妈...”
妙羽莎轻轻戳了下莲儿鼻尖,笑道:“傻莲儿,妈妈煎药去了。好好照顾夜儿...”
夜风起潇忧,清月惹人愁。一梦春潇醒,何处话经年。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扇,洒在厢房的桌椅上,与那屋内灯光交织。而夜离的梦,便在这灯光辉映之下,愈加迷离。
梦飞.月起.菱花乱
“菱花,那真是菱花...”夜离站在青山之巅、月湖之畔,看到了湖的彼端、有紫色菱花。她忙奔向那端,不任那湖水入骨般的清冷、也不任那冰刃锥心般的疼痛。可那月湖,似乎永远都走不完。直到那菱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她哭了,第一次,她在梦中哭了。那泪,滴在月湖之中,化作了湖里的一泓水。而那菱花,却在那一刻,飞到她的身前。突然白光一闪,菱花竟化作了一个白衣少女。
她想问那个少女菱花在何处,却一句也说不出。只有一个声音,反复回荡在她的耳畔。
“我是菱花仙子...千年菱花仙...我便是菱花,菱花亦是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