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一旁的林大贵也才起没多久,正准备拿着担子去村中的水井那儿给老宅挑水,也没想着自家娘会突然带着三弟妹以及小妹,出现在自家这头。
“大贵,你给我老婆子闭嘴!”不等林大贵将话说完,便被林老太给直接打断了,“老婆子问的是你婆娘!不是你!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了?你媳妇儿做错事,我老婆子还说不得了?杨阿花,你自己个儿说,这些个粟米你打哪儿来的?”
年轻时林老太原也长得不差,妥妥的小家碧玉,但岁月不饶人,随着年岁增长,臃肿的下眼袋,下垂严重的眼角让那双有些长歪的丹凤眼更显阴沉凶悍。
此刻,林老太如毒蛇般的目光直盯盯地看向杨阿花。这个原就没在考虑范围里,偏偏被大贵一眼相中,被她蹉跎了这些年,非但没变老反而更显风韵与娇弱的大贵媳妇。
“说!是不是外头哪个野男人给你的?!”
杨阿花不吭声,主要也是不想让她那蛮横不讲理的婆婆林老太回头因为这事儿难为前头的大嫂,即便按着林何氏那泼辣性子,多半也占不到什么太大便宜,可毕竟家和万事兴不是。
可当杨阿花听到林老太竟然这般恶毒地污蔑她,本就没多少血色的巴掌大小脸顿时惨白,连连摇着头否认道:“没有,娘,不是这样的。”
“娘,您,您在说啥呐。”一旁的林大贵也红了脸,无措地看向林老太,“这,这些粟米……是,是……”
毕竟多年的夫妻,杨阿花不肯说出实情,林大贵也能猜到其中的缘由。
大嫂为何要趁着天黑暗搓搓地过来送粟米,显然也是不想让同住在老宅的那些人知道。
正因为清楚,同样也不愿意供出林何氏的林大贵磕磕绊绊,主动将事儿都揽了下来:“娘,是我,这些粟米是我托了人从镇上带来的。夏儿娘没啥奶水喂夏儿……”
“二哥,听你这意思,是在怪娘没让二嫂做好月子咯。”林家小姑翻了翻与林老太长得很是相似的吊梢眼,冷不丁地插嘴道。
听到自家老闺女这般说,林老太本就落在林大贵身上的目光,更是带了两分探究与怀疑。
林大贵原想否认,恰巧仅仅隔着一张破草帘子的内屋传来了他那小闺女如猫儿般啼哭的声音。
“阿娘,妹儿醒了。”大郎抱着正扯着嗓子努力哇哇大哭的半夏,从里屋走了出来。
“哭哭哭,老婆子还没死呢。”听到哭声的林老太只觉着心烦意乱,不悦道。
“奶奶,妹儿哭是因为你们太吵了。”童言无忌,大郎说话直戳林老太的心窝可林老太却不能对大郎发火。
杨阿花也是难得见自家小闺女哭得这般伤心,慌忙从大郎手中接过半夏,碰了碰额头,没见发热,这才长松了口气。随后轻声道:“半夏儿……许是饿了。”
帮着把完了尿的杨阿花也不敢抱着小夏进里屋喂奶,只好调整了一下抱姿,先将人哄好止了哭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