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大队此刻有些热闹，值班的人正在给服务员和吃饭的客人录口供，大家吵吵嚷嚷纷纷哀叹倒霉。
白鸣显然是接到电话赶过来的，脚上还穿着皮卡丘的拖鞋。
“没事吧？”递给陈奈一杯水，白鸣坐在他身边，现在接近凌晨四点，两人都疲累不堪。
“嗯，谢谢。”
“你女朋友给的资料相当劲爆，可惜的是黄杨精神有问题，可能不会被判刑。”
“故意伤人也不会？”
“会找家精神病院关进去，也就这样了。”
陈奈低头思考黄杨最后说的那句话，“或许……他不是精神病呢？”
“我们也想过他是装病，但上次他到非常专业的机构进行检测，我们全程跟着，确实有问题。诶……”
木棉正在远处打电话，神色严峻双手抱胸，不知是在跟谁沟通但结果肯定不尽如人意。
等到二人从警局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吃完早饭还要去开车，亨泰酒楼拉起警戒线围满了人。
“黄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陈奈精疲力尽坐在副驾。
“王暖阳去看过了，没事，胳膊错位，胸口的刀不能说是皮肉伤但也不伤及要害。”
“那就好！这稿子谁写？”惊天大瓜，黄家兄弟反目成仇肯定特别吸引人。
木棉双手摁在方向盘，经过一夜的折腾脸色煞白，“咋俩谁都不能写，得让警察局写。”
……
接下来的两天二人暂时分开各自窝在家里等消息。
周一上班，孔艺见到陈奈后上来就是个熊抱，激动得难以言表，后来陈奈才知道吴经理对他犹如后娘，一天修图八百张，凡是需要出动的辛苦活全数都是他的。
“孔哥，他俩是不是有什么梁子？”
“哦……倒也不能说有。”孔艺看着天花板的灯，“我以前在他手底下干过一段时间，那时贪玩误了不少事儿。”
“都是大事儿吧？”陈奈猜也猜得到，他今年三十有二，无牵无挂，行为一直都比较孩子气。
孔艺欲哭无泪，“我特么干脆去搬砖算了！”
二人毕竟还是搭档，凑在一起话都变多了不少。公司变动较大但宣传和搜索量明显变好，尤其是陈奈的几篇撰稿，更是让森林娱乐被更多人熟知。
“你还知道回来啊？”林冬站在二人身后。
陈奈和孔艺对视一眼同时捂着胸口低下头去。
“我说林大小姐，您是怎么做到走路不出声的呢？”
“陈奈，你最近干嘛去了？怎么总不在办公室？”林冬忽略孔艺的重复提问。
“我工作上有些变动，出外勤比较多。”陈奈红着脸，背对着林冬盯着电脑。
“我去跟哥说，让你多在办公室呆着吧。”
“别！我觉得这样挺好的。”陈奈转身急忙拉住林冬的手，柔软的触感让陈奈反应过来急忙松开，“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林冬双颊泛红忍不住笑意，随后垫着脚尖蹦跳着离开。
陈奈跟木棉在一起需要经常逃跑，手牵手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可以哦！”孔艺冲他竖起大拇指。
吃过午饭陈奈整理好最近收集的资料，顺便上网刷刷看有没有关于黄杨的消息，只是除了那些粉丝自发的诡异猜测外，什么都没发现。在看当地警方的布告中，有一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外省务工人员酒精猝死，上面隐去了姓名，但对死亡当日穿着的衣服有着确切描述。
陈奈惊讶站起连连后退记不，身后的人再次被倒了一头的茶水。
“第二次！”老胡咬牙切齿。
拿出手机给白鸣打电话，对方忙得不可开交没接，陈奈干脆驱车来到事发派出所。在看到死者的照片时，陈奈双腿发颤甚至需要扶着桌子才勉强撑得住没有摔倒。
是那个跟踪自己又被堵在火车上的男人。
“换句话说，这些人更像是因你而死。”林宣的话至今还在耳边婉转，如今这么快就得到再次验证！
陈奈回公司的路上一直在考虑要怎么办？但凡是给自己泄露消息的人，全死了！一个都没剩！可现在手里什么线索都没有，除了知道对方是个老者之外。
恍忽着走进林氏大厦，迎面撞上一个人，周围传来惊呼。
“你怎么了？”林宣正巧在跟人说话，没看到浑浑噩噩的陈奈。
“对不起。”陈奈失魂落魄，脑海中别说线索，现在仅剩一张张死去的人脸。还说什么要报仇，简直就像是笑话。对方作桉没有任何漏洞，刚刚在派出所问了无数遍有没有可能会有别的遗漏，对方要不是看在白鸣面子上，怕是会直接将他轰出去。
意外，又是意外。
陈奈暗自悱恻了很长时间，等抬头时正好对上林宣深沉的目光，再看看周围，是楼下的咖啡厅。
“又发生什么了？”
陈奈心中郁闷难以排解，加上对林宣有奇妙的信任，索性将这件事儿完整的告诉了他。
“你说的对，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陈奈抱着头痛苦万分。
林宣没有否定这句话，端起黑咖啡喝了口，“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线索太少。”
“我是个商人，看事情多数从利益出发，我给你的建议是：放开这件事儿，及时止损。”
“可是洛灵父母呢？他们难道要冤死？”陈奈目光空洞。
林宣点点头，“最起码，不会再因为你死更多的人。”
陈奈没说话，他不得不承认林宣是对的，自己对那个人一无所知，但他对自己似乎无所不知，如此消息差除了让人惊恐之外，更让陈奈产生出强烈的无力感。
“林总，该走了。”女秘书走来提醒，“下午的会很重要。”
“好。”
林宣对这件事儿只是好奇，无意参与进去，临走前破天荒地拍了拍陈奈肩膀，旁边的秘书都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这位未来的林董事长对人最亲近的时候就是口头表扬，肢体上的触碰那是从来都没有过。
“哦，对了。”林宣即将踏出门时又转身回来，“我一直很奇怪，如果你的猜测都是对的，为什么那个人不直接对你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