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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相持

君莫问凝视酒菜久久,并未抬头,却说,“你请到火剪这样的老手,是不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护法点头承认,又说,“光光是这糟老头子,花了很多很多代价。”

“什么代价?”

“当然不是金钱所能代替的。”护法目光闪烁不停,他此刻仿佛在回忆那段代价。

他忽然又解释着,“这个老头,千万不要去找,因为这人实在请不起。”

君莫问没有去问,虽然看不见这人的脸,却能深深感受到他的痛苦折磨。

叶孤云叹息,他仿佛也看出了这一点,“你的法子很不错。”

“但你绝不会轻易相信我?”护法忽然凝视着叶孤云的眼眸,他仿佛已从那双眼眸里找到了很多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那你又怎么让我相信?”

“我没法子。”护法又说,“我既没有老婆抵押给你们,也没有值得你们相信的地方。”

叶孤云笑了,“那我们好像很难合作。”

“是的。”护法又接着说,“也许有一句话,你可以相信的。”

“哪句话?”

“我没有理由去杀你。”

叶孤云沉思,没有说话。

君莫问笑了。

她也没有说话,她笑的是什么,叶孤云看不出来,也许护法也看不出来。

护法喝了口酒,又说,“杀绝代双剑之一的叶孤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付出的代价必定很惨重,何况我也没有把握杀了你。”

他笑了笑,“我根本没有理由杀了你。”

护法替他们倒上酒,又接着说,“我没有理由杀你,但有理由利用你,而你也有理由利用我,也许我们只有这样才可以得到彼此想得到的。”

叶孤云点头,“我想得到什么?”

“你可以要了寒凌子的小命,而我一定可以得到魔教势力。”

君莫问讥笑,“你不想得到灾星剑?”

护法摇头,“我要的是得到魔教势力,下手却有两个,一个是杀叶孤云得灾星剑号令魔教,提领魔教,另一个是直接杀寒凌子,直接得魔教。”

他笑了笑,又说,“杀寒凌子艰辛、困难,但杀叶孤云却很冒险、恐怖。”

叶孤云笑了,苦笑,“你未免将我估计的太高了。”

护法笑了,“我一点也不估计,这本是事实。”

等到他不笑了,君莫问才说,“说说你的计划。”

护法沉思久久才说,“你们也看到夜里寒凌子在哪个位置,他做的动作。”

叶孤云吃惊。

护法眨了眨眼,又说,“里面泡菜的、厨子、掌柜统统换成我的人了,所以你绝不用担心。”

叶孤云点头,“他若是不来怎么办?”

“他一定会来的,更会想法子动手。”护法眼中已露出笑意,看来显得说不出的阴险而狡诈。

他又说,“他想杀你,已想的发疯,这几天若是不杀你,他一定会被我逼疯。”

“你对他已有所动作?”

“是的,魔教里的势力我最大,他已快要被我逼死了。”

君莫问忽然说,“什么时间?”

“我约的是晌午,但他一定会在早上就立刻过去,然后到处看一遍。”护法又说,“他并不是个笨蛋,在拼命之前,地形一定会看的。”

“所以你已计划我早上就过去?”

“是的,只要你早上过去,他一定不敢进去,远远的来来回回晃动,然后他会突然出现杀了你。”

叶孤云冷笑,“你想看我被他杀了,在出手杀他?”

“绝不是。”护法声音已变得不安,又说,“在他出手之前,我们一定会出手,将这小字宰了。”

“我又如何相信你?”

护法笑了,苦笑,“我依然没有法子让你相信我,我只能保证。”

“以你的护法字号去保证?”

护法沉思,又说,“我将你害死,对我没有好处,也许会有很多坏处。”

“例如......。”

“例如君首领会疯狂跟着我,到处捕杀我。”护法笑了笑,又说,“这种日子,一定不会好受,无论谁遇到君首领那样的对手,都不会好受到哪去。”

君莫问笑了,“没错。”

晨。

阳光温柔的洒满了窗纸,窗子是打开的,叶孤云斜倚在窗户边,凝视着来来往往过来过去的人。

心里不免厌恶。

等待的确令人容易生出厌恶之色,他喝着茶,眼眸里的睡意渐浓。

下面没有人停下,也没有叫卖的小摊。

斜对面窗户打开,伸出头的是个女人,脸上还残留着昨夜的脂粉,发丝混乱,衣衫已被撕破,光滑的躯体上已有一粒粒齿印。

她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又懒懒的伏在窗户上,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厌恶。

眼中带着厌倦、堕落的神色,仿佛对人生对一切都失去信心失去希望。

她看了一眼叶孤云,就痴痴的笑着,笑的很轻蔑也很讥诮,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上,叶孤云只看了一眼,嘴里的茶水就吐了出去。

下面忽然飞上来一块砖头,一人大骂鬼叫,“你眼睛长头顶上了?”

叶孤云脸上露出歉意。

下面是个阔少爷,一手提着鸟笼一只手挥舞着折扇,他盯着叶孤云的时候,眼睛几乎要迸出火花,但见到对面女人时,却变得说不出的淫狠而猥琐,看来他对这种女人的爱好也很浓厚。

女人勾了勾手指,轻轻笑了笑。

她笑的声音很甜又媚,这姿势非常容易勾引到男人,勾引男人本是她们的职业,她们活着,也许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勾引男人,为了活着,她们不惜花费人生中最宝贵的时间去做这件事,重复的做,往死里做,那种可耻、羞辱的感觉荡然没有,钱也没有,有的也许是无穷无尽的寂寞、孤独,没有男人愿意娶她们过门,只有在想做那件事的时候才会去找她们。

她还在笑,笑的很愉快而销魂。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她们哭的时候?她们抱着冰冷、潮湿的被子在床上寂寞难当的时刻,也许没有人见过。

那种痛苦折磨,也许不是人所能忍受的。

叶孤云无法看下去了,忍不住呕吐,他掉过头伏倒在墙角,已喘息。

等他吐完了,君莫问才扶起他,柔声说,“好点没?”

“嗯。”

他不愿多说话,他生怕说多了会呕吐,门外走来一个小厮,笑着将墙角打扫干净才离去。

君莫问柔声说,“你一定看不惯她们。”

叶孤云点头。

下面的人没有走,依然等着叶孤云,仿佛不给出个交代,他的心就难以平复。

君莫问笑了往下面看了一眼。

刀光一闪。

笼中飞鸟骤然不动了,连扑腾一下都没有。

一把飞刀斜斜插在鸟的咽喉。

它的眼睛还在盯着苍穹,仿佛想飞翔却无法做到,死也死在鸟笼里了。

阔少爷的手一抖,鸟笼跌落。

她的脸色忽然像是不远处的豆腐,白得难看不已。

“你若是不走,我就要了你的命。”

阔少爷忽然快步走开,嘴里还说,“你等着,我去叫人。”

刀光又是一闪而过。

阔少爷忽然倒下鬼叫着,折扇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大腿上赫然插着一把飞刀。

叶孤云叹息,喝口茶,才说,“想不到你出手居然也很要命。”

君莫问柔笑,“行走江湖,如果不想被欺负,就要学会去欺负别人,欺负的时候,最好不要心软,否则必会被别人欺负。”

叶孤云点头,转过头,脸色变了变,忽然说,“那个人不见了。”

君莫问冷笑,“还没到晌午,他们果然有了行动。”

对面那女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窗户边,挥动着手里的丝巾,对着下面过往的男人,“快来,过来呀。”

她现在已梳妆打扮过,样子看起来也出众,就连笑容都变得新鲜而迷人。

叶孤云勉强自己不要吐出,靠在边上发怔。

他想起夜色里寒凌子,他此刻的样子,岂非也是很像?

对面的茶楼已开门,就在昨日他呆的地方,此刻也坐上了人,那个地方很不容易被发现,看外面却很容易。

那个人在喝茶,并没有用茶杯。

喝的很慢,却很专心,他的目光也盯着外面,他的心神并不在茶上。

叶孤云轻声着,“对面有个人在盯着我们。”

君莫问点头,柔柔笑着,倚在他身上又笑了,“你别去看他,来看我。”

叶孤云凝视着君莫问点头微笑。

她忽然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忽然又说,“别看得太紧,容易将他吓跑。”

那人戴着斗笠,压得很低,薄薄的嘴唇闭得很紧,连喝水的时候都闭得很紧。

“看来寒凌子行动也很神秘。”

“是的,想要对付你这样的对手已难了,现在加上一个护法,他想不小心都很难。”

“也许我们应该过去看看?”

“你想让他逃走?然后去追?”

“这主意难道不好?”

“好是好,但是还不够好。”君莫问又说,“我们只需等他出来,自己离去,这样子他毫无防备,去跟踪他岂非更好点?”

叶孤云点头。

时间并不长,那人果然出来了,匆匆离去。

他身后跟着个卖糖炒栗子的小贩,这人向千金招了招手,又笑着离去。

边上赶集的几人也已离开。

叶孤云苦笑。

他知道君莫问必然已有所行动,君莫问的势力遍布大街小巷,跟着一个人,实在很简单。

“你看他们是不是很不错?”

叶孤云苦笑点头。

晌午将到未到,街道上出奇的平静不已。

没有消息,出去的几人没有一个回来的,君莫问沉思,为什么没有人回来?

叶孤云喝口茶,安慰着,“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为什么?”

“因为他们必然已在拼命,也许无法过来。”

“是的,这是好消息?”

“的确。”叶孤云又说,“寒凌子见到出动力量去对付他,必然知道这里的势力必然空虚,他一定会快点过来,另一边还在牵制着。”

“是的,他们并不笨。”君莫问忽然握住叶孤云的手,“这里没有我的势力,对你岂非很危险?”

“你错了,危险的是寒凌子。”

叶孤云又解释着,“这里的势力已足够对付寒凌子。”

“他过来很匆忙,带出的人也许并不多。”

君莫问点头承认,脸上忧虑之色久久没有散去,久久才说,“那个护法一定会出手将他击杀。”

叶孤云点头。

“你相信他?”

“我为什么不相信,何况他想杀寒凌子,一定想的发疯。”

“你难道认为他不想杀你?”

“他没有理由杀了我。”

“他有理由杀你。”君莫问又说,“灾星剑是魔教里的圣物,自古有见灾星剑如见教主。”

叶孤云脸色变了。

“所以他一定会在你跟他拼命到最后时刻动手,得灾星剑永远提领魔教,不让灾星剑流落别处。”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但是我们已入了他的圈套,可惜想脱身已很难了?”她叹息着又说,“而且也划不来。”

晌午的小菜并不多,很清淡很精致。

这是君莫问点的菜,她似已看出叶孤云没有吃饭的心情。

叶孤云吃的并不多,外面已传来了尖叫声,他纵目一看,是一个酒鬼撞到轿子。

抬轿子的人躺在地上起不来,大叫着,轿子里的人没有出来,外面三个轿夫在瞪着酒鬼。

叶孤云吃了一惊,因为那酒鬼见过一次,正是夜里出现的那个酒鬼。

酒鬼说,“让里面的人出来?”

“凭什么?”

酒鬼冷笑,“因为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

“是老子小媳妇,你们想带她出去发疯,是不是?”酒鬼在阴恻恻的笑着。

抬轿子的人脸色变了变,又说,“胡说,你最后让个道,否则你的脑袋立刻搬家。”

倒下的人不叫了,被扶起站在一侧,冷眼瞧着酒鬼。

酒鬼也冷笑,“我知道你在里面,想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未免太不将我当回事了。”

里面的人忽然咳了咳。

酒鬼骤然倒退十几步,眼中的酒意忽然消失,掌中的酒壶不知何时已不见了,掌中握住的是刀,雪亮的刀锋。

刀锋发亮,他的眸子也很亮。

他笑了,“果然是你,别人看不出你,但休想瞒得过我。”

“我是什么人?”

“你是寒凌子!”

他说到“寒凌子”这三个字的时候,轿子忽然有了变化,轿子骤然箭一样射了过去。

酒鬼身子掠起,忽然贴着墙壁滑了上去。

轿子两截横木直直插入墙面,里面的人已在喘息,他仿佛没有想到自己会判断错误,居然已失手。

酒鬼大笑,“你想杀我韩六,好像没那么容易。”

轿中人讥笑。

叶孤云几乎要掠出去,他的手却被一双手紧紧握住,握的很紧,君莫问呼吸变粗,她说,“我们等一下。”

“为什么?里面是寒凌子,为什么不出去?”

“我们只听到他的声音,并未看到他的样子。”

“你担心不是寒凌子?”

“是的。”君莫问又说,“如果里面的人是寒凌子,那么已该过来跟你拼命,并不该跟这酒鬼玩耍了。”

她冷冷笑了笑,又说,“你看见那四个轿夫没有?”

叶孤云的目光落到四个轿夫身上,那个倒下玩命鬼叫的人,已站在最前面,显得很镇定很冷静,后面的几人到处看着,分三个方向去,看的很快速,更细致。

“你看出来没有,那四个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那轿子里的人岂非不是寒凌子?”

“里面绝不是。”君莫问又说,“里面一定是别的高手,一定用来吸引你上当的。”

“你看得出。”

“我看不出,但我知道这一点。”君莫问冷笑,“因为换作是我,也这么做。”

韩六在大骂,“你果然是个龟孙子,不敢出头露面的玩意。”

轿子里的人没有出来,两根横木慢慢离开墙壁,忽然飘起,落到屋顶之上,韩六也在屋顶。

韩六并不急,静静的凝视着这顶轿子。

轿子没有动,他仿佛也懒得去动,街道上没有别的人出没,也没有鬼。

每个人仿佛都嗅到了无声无息的杀机,几家店铺已关门,不远处那家棺材铺前面摆放的纸人没有拿进去,在阳光下却显得更阴森诡异不已。

秋风扫过,几片落叶飘过,似已被昨日更多更疯狂。

一片落叶忽然遮住纸人的脸颊,又仿佛飘走,死鱼般的眼睛仿佛上下翻动了几下。

叶孤云静静的等着,君莫问的呼吸仿佛神奇般稳定下来,她凝视着周围的一切,又慢慢的说,“你觉得对面那女人怎么样?”

“还可以,目前来看,很多男人还不会嫌弃。”

“你看她为什么不关上窗户?”

叶孤云怔住。

她的确该关上窗户,因为这里的人都已关上了,她没有理由还开着,更没有理由笑嘻嘻的看着来往飘动的落叶。

如果有原因,那必定只有一个。

“里面有人?”

“是的。”

“是寒凌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君莫问又说,“下面的死人盯着其他高手,如果出现,必将出手出来的人必定会顷刻间死翘翘。”

她笑了笑,又说,“上面轿子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所有要杀寒凌子的目光都会被吸引过去。”

“那现在要杀我的机会好像已到了。”

“是的,稍纵即逝。”

“可是他们没有出手?”叶孤云的目光已落到那个对面女人脸上。

对面女人笑的很甜很媚,她已在想法子勾引叶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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