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以来,舒清月每天以早上醒过来便看到裴玉泽一动不动地躺在石莲花座上,而每到夜晚,舒清月沉沉地睡去的时候,裴玉泽却醒了过来,看着舒清月的睡颜。总是谁也叫不醒谁,见不到彼此清澈的双眸,听不到彼此温柔的细语。
终于到了第七天的白天,舒清月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裴玉泽,这已经是第七天了,裴玉泽会醒过来的。
从一大早醒过来,舒清月便开始精心地梳妆打扮,要让裴玉泽一睁眼便看到自己。从白天,到黄昏,舒清月的脸一直存着笑颜,只是裴玉泽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
如果你死了,我也就不活了,我一生中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我的母亲被自己的丈夫陷害而死,我的出生仿佛就是一种错误,唯一值得珍惜的人就只有你,如果连你都离开了我,来日便无可期。
舒清月一直盯着裴玉泽,一下仿佛谁动手打开了开关一样,两颗豆大的泪珠便滴落在了地上。
舒清月艰难地起身,一步一个脚印朝洞口走去。此时正是黄昏。
黄昏的残阳真是一绝,这凄美的黄昏调和着晚霞,将这片独特的特殊的时光一起送到舒清月的面前,也许因为黄昏将自己的情感表露得一览无余,舒清月的眼泪也才会毫不顾忌地肆意流了下来。
即使在这样的忧愁下,舒清月在黄昏柔和的光照耀下,却显得如此苍白。可能是一抹云霞受了夜的嘱托,才挂在西边的苍穹,也可能是温馨夜降临的前幕,但是无论怎样,黄昏都是那么的迷人,不仅因为它的彩云朵朵,更是它能抱一种毁灭自我来阐释夜的真谛的决心。
“清月!”裴玉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一定是幻觉吧,舒清月脚下一滑,但还是站住了,一步步向洞口走去。
夕阳西下,河上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
就让我来陪你吧,玉泽。
“清月,你去哪里?”裴玉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舒清月仔细一听,的的确确是裴玉泽的声音,心中一块高悬的视同一下子坠地,落地的声音那么响,以至于听不到。
舒清月茫然地回头,对上的却是裴玉泽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泪水一下子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地,掷地有声。
舒清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收起眼泪,扯出一抹微笑,用手将耳边的长发别到耳后,“玉泽,你醒了!”
两人相顾泪千行。
裴玉泽立刻飞身下了石莲花,走了两大步便来到舒清月的面前,一把抱住呆呆地站在原地的舒清月。舒清月仿佛还难以置信裴玉泽真的醒了,直到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
宽厚而温暖的怀抱,衣间熟悉的味道,青丝划过脸的感觉,温润如玉般的声音……舒清月终于确定,他的裴玉泽回来了。
“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夫人。”
“你回来了,相公。”
没有什么是我们分开的借口,只有你能让我停留,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溜走,带着你的影子站在街头,像恐惧的鱼拼命地游,十年的风景就像窗前的云,你和你的头发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