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结束得比较早,紧张忙碌的工作后我和貂蝉依偎在一起看肥皂剧,宽大的龙床上满是温馨。陷在柔软被子里的貂蝉被那些恶俗得如同本文的剧情逗得花枝乱颤,不住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我的思绪却早已四下游走,心思根本没在电视剧上面。穿越过来几年了,俺刘能确实靠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和不近女色的巨大优点吸纳团结了一批人才,包括貂蝉、东方朔、张小让……这些就不提了,与皇图霸业关系不大。郭嘉、徐庶、赵云、魏延这些倒都是当代文武中的佼佼者,但郭嘉跟着曹操回徐州了,徐庶也返回了淮南,魏延还在匈奴辛辛苦苦的配种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赵云虽然武勇,但单枪匹马……又能杀几个七进七出?
还有一个金心水……但他毕竟是匈奴人,俺刘能就是再不济也不能引狼入室,否则就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的罪人。
穿逢乱世,俺刘能无拳无勇,也没有英俊的外表和过人的智商,只有一个皇帝的身份和对历史一鳞半爪的了解……而现在历史也已经变得面貌全非,所以我剩下的就只有这个皇帝身份……还是一个傀儡皇帝。
没有地盘,没有兵马,没有忠诚可靠的属下,甚至都没有民众的支持……虽然俺刘能一向勤政爱民,但那些百姓只会记得领主的好,对天子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一个模糊朦胧的阶段。难道要一辈子寄人篱下吗?也许是的,还是认命吧。
现在问题来了,寄在谁的篱下会比较好一些呢?
曹操那里无疑是最为安全和稳妥的,遗憾的是他太不争气被马超给打跑了。袁绍实力也很强大,并且对我有着深深的敬畏之心,但那份敬畏多半是因为不了解。我要是真的跑到袁绍那里,用不了十天半月就会暴露出黔之驴的本质,而俺刘能囿于身份又不会蹄之……那还是让他继续敬畏下去的好。刘备和我名义上关系很近,但他是一个急需扩充领地的军阀。我相信要是去了淮南刘备一定会不吝于打着皇帝的旗号收了荆州益州搞一个统一全刘的军事行动的,到时候俺刘能就是千夫所指。孙权那边与我有着杀兄之仇;刘表自己都快要死了;而刘璋对我确实不错但自身难保;张绣早就和马超沆瀣一气了,结成了西凉出身的同盟;张鲁还在一如既往的打着酱油……
算来算去,留在马超这里倒变成最好的选择了。并且还不用逃跑,降低了不少难度,要知道我的家业可都在许都呀。
两集电视剧中间是冗长的乏味而无用的广告,乏味是因为播放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些,而无用则是因为我们就算想买也买不到。貂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发现我居然还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便问:“陛下,您在想什么呢?”看我没回答,她就把发梢使劲往我的鼻孔里面塞。
“没什么,有点走神而已,刚才我们看到哪里了?”
虽然马超雄踞许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之前一直忙着奥运会和各种比赛,我们君臣还没有就大汉今后的发展规划进行深入细致的沟通。今天早朝时,连半个时辰都没到,我就无比清晰的认定马超这个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军政府主义者,并且颇以此为荣,丝毫不加掩饰。
“陛下。”马超朗声说:“末将以为唯有强盛的武力才是一个国家立足的根本,发展军队是重中之重,而政权也必须掌握在军队手中!这样,也有利于国家的稳定。我个人觉得是很有必要的。”
那些文臣们心中肯定是不屑的,面上却不露半点端倪,自然也没人敢出声反对。白养了一群白眼狼,我心中暗自腹诽,强打精神说:“马将军,如今在您的武力威慑下,大汉已经是河清海晏,正宜放马南山,又何必给国家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呢?”
马超的脸红了一下,可见他还有几分羞耻之心,尚不是不可救药。“陛下,如今虽然诸侯们还算安分守己,但四夷并未臣服,离武皇帝之时泱泱大国的显赫声名还差得远呢?因此,末将以为还是必须全力打造武备,方为上策。末将虽不才,也愿为大汉、为陛下开疆拓土,立不世之伟业。”
队列中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四夷总被人怂恿着进攻我们大汉的京师,还能在王畿之地烧杀掳掠,自然不会臣服。”
我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马超虽然已经官拜大将军,但在朝堂资历尚浅,自然也没能听出来,一干文武一个个低垂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贾诩出列辩驳说:“当年武王伐纣之时,也是借了夷狄的力量,此事史有明文。”
“依先生所言,今上桀纣?”祢衡出列,昂着头满腔正气的问。
果然又是这个食古不化的家伙,马超和贾诩一起在心底暗骂。祢衡要是真是生性耿直也就罢了,但他除了在西凉军刚刚进入许都时狠狠的讽刺了一下马超提升自己声望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直到现在陛下又出现在龙椅上,见有人给自己撑腰了,这才阴阳怪气的表述你们西凉军事集团做得不对,其行径与土匪无异,而且居然勾结外族进犯京城,必须要接受惩罚。贾诩对其恨之入骨,但还是不得不继续辩解:“先生请勿断章取义,在下绝不是这个意思。陛下英明神武,仁政爱民,德比三皇,功过五帝,实在是一代明君,中兴之主。我西凉起义兵进京,实为清君侧,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贾先生此言甚是。”祢衡深以为然的点着头说:“如今君侧已清,陛下龙体也已经痊愈……马将军原是外镇诸侯,似乎不宜久居京都,容易引起闲话呀。”
满脸铁青的马超好不容易趁机插了一句话说:“本将军不惧人言可畏!”
“将军不惧天下人悠悠之口,那可畏惧昭昭日月,朗朗乾坤?”祢衡边说边向上拱手。“若陛下下旨,请将军率军回西凉,那将军从是不从?!”
这帮家伙,辩论就辩论,干嘛总把话题枉我身上扯?一会儿我行同桀纣,一会儿又变成旷世明君了,现在居然还让我表态?!祢衡你不怕死,朕还怕死呢!
好在大家都没给我这个下旨的机会,贾诩接过话头说:“如今君侧虽清,但朝廷内外仍是暗流涌动,仍需庞大的军事力量加以威慑。陛下天纵奇才,又岂能不清楚这个道理,必不会下如此乱命的。”
不管谁说什么话,我都泥雕木塑一般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
祢衡还欲再说,孔融把他给拉下去了,北海太守随即开口道:“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像二位这个辩论方式,只怕一百年也不能说服对方。我们都是做臣子的,又焉能如陛下那般高瞻远瞩,待陛下圣裁便是。”
孔融比那些人全部加在一起还要可恶,这下我不能不说话了,轻咳了一声后我缓缓开口,“方才马将军提到了武皇帝……他老人家之所以能以武治攘服四夷,是建立在文景之治的基础上的……打仗打的就是金钱。”我装作悲痛的样子低下头去,沉默了片刻方才继续说:“但朕的皇考……留下的是怎样一副摊子,列位想必也都是清楚的。事易时移,不可盲目效仿先朝呀。马将军虽有开疆之勇,奈何我大汉如今并没有拓土之能。不过将军目前已经位高权重,想必也不会有过多的遗憾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使李将军,遇高皇帝,万户侯何足道哉。’”
马超没话说了,用目光暗示贾诩帮自己解围。我心中暗喜,论口舌之利,俺刘能就算是说不过诸葛亮孔融秦宓,挫败你一勇之夫还不容易?!贾诩正要开口,我便抢先说:“朕病体初愈,现在有些累了,退朝。”
张小让有点不大高兴,因为我抢了他的台词。
问题的关键不在马超而在贾诩,这家伙好像从来就没跟随过智力值在六十以上的主公,并且也从未有过智力值超过七十的同事……相对而言,贾诩才更像是决策者而马超只是个执行者,尽管执行力并不是很强。奥运会期间,我觉得和贾诩接触得还算比较多也应该积累了一定的感情,并且他还有几分忧国忧民之心……
这就够了,我想。
但如何不动声色的将贾诩争取过来呢?这无疑是赤裸裸的刨地沟,作为皇帝,吃相还是不要太难看的好……可惜郭嘉和徐庶都不在,也没人能给我出个主意……那就索性装病吧,马超爱怎么搞怎么搞,反正我也制止不了但肯定不会支持,就连名义上的支持也不行。
于是,身体一向羸弱的皇帝大人又缠绵于病榻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