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扶着她上了马车。
到达静王府后,马车停稳。
他率先下去,之后伸出手,看向张雪言,“来吧!”
只见他微微仰着头,嘴角含笑,眉眼温柔,就像烦闷时吹过的微风。
干净而纯真,真挚到动容。
能被这样的男子放在心里,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吧!
张雪言想。
见她没有动作,李宣抬了抬眉,示意她把手放过去。
他身形倾长,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伸在她面前。
当真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像是一副温柔了岁月的画。
张雪言缓缓将手伸过去。
李宣一笑,小心翼翼扶着她走下来。
待来到门口,张雪言眼神突然变了变,
“怎么了?”李宣问。
张雪言神色很快恢复如常,摇了摇头,“没什么。”
老管家已经恭候多时。
见他们过来,连忙向前引路,“太子殿下、太子妃请!”
“二弟的病好些了吗?太医怎么说?”
老管家连忙回答,“说是风寒,没有大碍,已经好多了,劳烦太子殿下跑一趟。”
“静王殿下得知您来,很高兴呢!”
老管家的话滴水不漏。
一路来到主院,果然闻到了一股药味。
推开门,静王李烨半坐在床上,一脸虚弱的模样。
见到李宣、张雪言两人,咳嗽了两声,“大哥、大嫂!”
李宣走到床边,眉眼关切,“脸色怎么如此不好?”
“无妨,大哥,已经吃了药,说是过几日便好!”
李宣仔细给他压了压被角,“虽是如此,今后也该注意些。”
李烨虚弱一笑,“是,多谢大哥关心。”
张雪言在一旁看着,这画面,当真是兄友弟恭。
“父皇也挂念你,说是等你病好了,就进宫去。”
“替我谢谢父皇,儿臣让他担忧了。”李烨满眼愧疚。
“说起来,现如今,三弟应该快到蜀地了吧?他自小心思重,原以为长大了能好些,没想到竟干这样糊涂的事。”
李烨淡淡一笑,“他去蜀地也好。”
“是啊,远离朝廷是非,正好。”
“还记得小时候,你和他性子调皮,却非常喜欢吃我母后做的桂花酥,每次闯了祸,挨了骂,嚎啕大哭时,只要我拿桂花酥过去,你们就能破涕为笑。”
李烨垂眸,遮住眼底的一丝怀恋。
前皇后确实非常好,对待他们从不厚此薄彼。
记忆中,她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小时候他们兄弟三人的感情还不错,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他却不记得了。
只知道,自前皇后薨逝后,他的母后和贵妃便很少来往,再也不像以前同桌而食,闲话家常。
渐渐的,两宫便开始疏远,直到水火不容。
他母后说过的一句话,他永远记得,帝王之家,没有兄友弟恭,只有无尽的算计,一将功成万骨枯。
“大哥。”
“嗯?”
“人是要往前看的,你总想以前干什么。”
李烨平静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凉意。
李宣的眼神彻底暗淡下去,“还是三弟说得对,父皇也总说我,太过优柔寡断。”
“看来我以后,定要改掉这个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