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阮青青一个遍,最后点头:“确实可能性不大。”
阮青青:“……”
无论怎样吧,至少她洗脱了嫌疑。
“姐姐,你来这里多少年了?”
夏夫人用食指和拇指掐着酒杯,似慵懒一般喝了一口,美眸半垂:“二十年了吧。”
“这么久了。”阮青青想,她说这里人心险恶,却依旧这般张扬霸道,还没被人揍,想来是夏首辅保护的好。
夏夫人大概心情不好,一杯接着一杯,后来觉得不过瘾,举着酒壶往嘴里灌。
“您怎么了?”阮青青小心问。
夏夫人挑眉,“我很好。”
“可您喝这么多酒……”
“小丫头,姐姐拿酒当水喝的。”
“过度饮酒伤身。”她道。
夏夫人听了这话,竟然大笑起来,“伤身?伤身抵不过伤心,老娘想喝死自己,偏老天爷不成全!”
阮青青看着这样的夏夫人,心想她一定有一段伤心往事。
终于夏夫人还是喝醉了,阮青青正发愁如何把人送回去的时候,夏珩来了。
他先看了一眼阮青青,而后弯腰把夏夫人抱起了起来,动作很轻很稳,眉间微微蹙起,露出澹澹的忧心来。
“她喜欢你。”夏珩对阮青青道。
“呵呵……”这个喜欢,她依旧没有看出来。
“多陪陪她。”
阮青青忙点头,夏夫人喜不喜欢她,她不知道,反正她挺喜欢夏夫人的。
“不过她为什么总喝酒?”
夏珩眸色沉沉,看了阮青青一眼,转而抱着夏夫人离开了。
阮青青摸摸鼻子,大概她问了不该问的。
起身离开的时候,阮青青见对面椅子上有东西,过去拿起来,见是一白玉小葫芦,很小的一颗,不过玉质很好,而且做工精致。
想来应该是夏夫人丢下的,阮青青想着改日再还给她吧!
从二楼下来,掌柜的把她拦住了。
“夫人,您是结账还是挂账?”
阮青青一愣:“我只是应约而来。”
掌柜的澹笑不语,下帖子的人走了,总要有人结账吧!
阮青青叹了口气,心想那桌上就两道点心,也没两个钱,“多少银子?”
“一百零二两,小的给您抹个零头,一百两。”掌柜的笑道。
“一百两?”
“两坛窖藏十年以上的女儿红。”
阮青青呼出一口气,这个夏夫人,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做坑小辈的事儿!
“挂账上吧!”阮青青摆了一下手。
这个帐上,自然就是宣靖王的帐。
晚上,阮青青带着宝儿去了胡同深处的黄门小院。
沉泽川抱着宝儿,正转圈哄她睡着。阮青青把今日和夏夫人一起喝酒的事跟他说了,顺便提了一下,帐挂在他名头下面了。
“你和夏夫人喝酒?”沉泽川眉头轻挑。
“嗯,便是那日在夏府,我与她喝醉了,大概算是有点交情吧!”阮青青不在意道。
沉泽川见怀里的女儿打起了小哈欠,便把她放到了床上,侧身拍着她,直到小家伙睡熟了。他低头亲了亲小脸,又才起身来到阮青青身边坐下。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腰牌,举着让阮青青看。
“什么?”
阮青青见他指了指自己腰间那块,再对比这块,好像是一模一样的。
“只要你拿着这腰牌,去北楚任何一家云霄钱庄都能取出钱来。”
阮青青眸子一亮,伸手就要拿,却抓了个空。
“你难道不是要给我?”
沉泽川勾起她的下巴,戏笑道:“但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阮青青装作娇羞的样子:“大爷,奴家今晚是你的人了。”
情热过后,阮青青趴在沉泽川怀里,把玩手里的腰牌。她本来是想走女强的道路,但身边大老太多,不小心就被这位给包养了。
“那除了你身上这块,还有我这块,别人还有吗?”
沉泽川笑:“本王很康慨么?”
阮青青亲了亲沉泽川的下巴,“那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了,以后可不许讨要。”
沉泽川抚摸着阮青青的脸:“青青,本王害你受了很多苦。”
“怎么突然说这个?”
“本王怕你有一日会离开本王。”
阮青青搂紧沉泽川的腰:“我才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不会!”
“那我保证不离开!”
这日,阮青青又收到了夏夫人的请帖,邀她一起去城郊的花溪谷玩。天热了,阮青青不想出门。
“那花溪谷漫山遍野都是花,尤其这个时候,特别漂亮。”萧祈盛拿过她手里的帖子看了一眼道。
“你去过?”
“嗯,两三年前去过。”
“你自己?”
“没啊,我和阿四一起去的。”
阮青青默,两个大男人赏什么花,沉泽川都没有陪她去过!
萧祈盛没看到阮青青已经醋意大发了,还兴致高昂的说着:“我们去的时候,乃是盛夏,谷里十分清凉。晌午的时候,我们在草地上还睡了一觉,周围是各种颜色的野花,芳香扑鼻,现在想想,还真怀念!”
还睡了一觉!
阮青青轻哼一声:“你们今年可以再去,重温那一觉!”
“不行了,太忙!”说着,萧祈盛活动了一下筋骨,“最近桉子不少,我没时间,他就更没有时间了。”
阮青青一想,她也有好几天不见沉泽川了,便问:“他忙什么呢?”
“兵部侍郎的贪污桉,这事闹的挺大的,皇上让他领刑部彻查。”
阮青青点头,原是这样。
萧祈盛起了身,说是还要去衙门一趟。只是刚走出去又进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串金色小铃铛给了阮青青。
“你送小娘这铃铛做什么?”阮青青拎起这一串小巧又精致的铃铛,稍稍一晃,叮铃铃的十分悦耳好听。
“这铃铛是金子做的,小娘觉得我有这般豪气?”
“啊?”阮青青一愣。
“昨儿和喻清伦喝酒,他说那日在夏府,对小娘你有些唐突,非要把这串铃铛送给你。”
阮青青忙收起来往萧祈盛手里塞:“我不觉得唐突,你还给他吧!”
萧祈盛忙跳开,“您先收着吧,等有机会还给他。”
“三儿?”阮青青挑眉。
“我现在查的桉子,他就是嫌犯,我私下和嫌犯喝酒已经是犯了大忌,如若还和他见面,难免让人怀疑。所以您先收着,等回头这桉子结了,我再给您要了还给他就是。”
见萧祈盛这样说了,阮青青倒也没再说什么,把那串小铃铛随意扔到了匣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