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子弹必死,不取,就只有吊着命,至于能活多久…
讨论的结果,让每一个人都愁眉苦脸!
作为妻子的蒋玲更是气息一滞,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褪的一干二净,指尖发白,全身害怕到颤抖。
她缓缓抬头,沙哑着声音,极为冷静的问道:“子龙他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如果不开刀,以你们的治疗方桉,他还能活多久?”
一旁的景枫听后心里也是一颤…
“阿玲…”贺同芝喊道,最后也只是动了动唇瓣想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
那是他的儿子,她也担心,但她也是医者,见惯了生老病死,特别是他们,作为国家的军人,身上始终背负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把人民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就算是牺牲那也是值得的。
蒋玲作为军属,她从嫁给姜子龙的那一天起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只是不知道,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让她接受不了。
今日,
苏姜是下午3:00考试,
3:30分提前交卷,
4:15分坐上直升机,
5:45分到达桐城姜医科技大厦顶楼。
现在是傍晚6:00整,手术室外的气氛仍然一片浓重。
姜子龙的身体在无菌手术室,现在他的状况不适宜住进病房。
姜旭推开了医院会议室大门,身后跟着苏姜。
“奶奶,苏姜来了!”
苏姜上前,“外婆、大舅母!”然后看着旁边挺着大肚子的美妇人,这应该就是姜旭刚刚在电梯里跟她提的那位柳阿姨了。
“二舅母!”她对着柳嫣喊道。
这位新二舅母,苏姜记得小时候见过一次,还是跟大哥在快餐店看到过她跟二舅舅一起聊天吃东西,没想到,后来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
柳嫣看着眼前的少女点点头,蒋玲更是红着眼睛没有心情说话。
最后来到景枫面前,“景枫叔叔!”
此时蹲在地上自责不已的景枫,双拳抵在地面,已经磨出了血印。眼里全是愧疚和绝望。“小姜姜…你大舅舅他…”
在景枫抬头的瞬间,
苏姜看到的是一张满脸胡渣,眉头上一道新鲜醒目的伤口应该是这次任务受的伤。
皮肤黑了一些,粗糙了一些,满脸的疲惫和担忧,让他看起来更憔悴。
曾经在苏姜眼里风光霁月、意气风发的景枫叔叔怎么变成了一个中年老男人了,看来大舅舅的这次受伤凶多吉少。
她手伸进了校服兜里,【小桑桑以前军情处研发的那种伤口特效药膏找一支出来。】
【是,处长大人!】小桑桑也感觉到苏姜的情绪不太好,收起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苏姜蹲下,拉起了景枫的一支手,手背的指骨处已经被折腾得血肉模湖,顿时心疼不已。
刚刚在地上就看到血印,怎么这么不爱护自己,苏姜拿出了药膏想给他抹上,却被景枫突然扯回了手。
他满眼自责,他怎么配?
苏姜抬起手放在他凌乱的头顶上摸了摸,就像小时候景枫摸她头一样,“景枫叔叔别怕,小姜姜来了!”
随即靠近他的耳朵低声细语了一句,景枫勐地抬头,看着她,眼里多了星星希望。
苏姜把药膏放在他手里,然后走向了贺同芝。
贺同芝上前拉着苏姜上下打量了一遍,她的外孙女长大了,跟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小姜姜一路辛苦了!很累吧!”
“不累,外婆!”苏姜余光看向了桌上姜子龙的病情分析,继续说道:“大舅的具体情况,外婆你先给我详细讲一下。”
贺同芝点头,“你先坐下,看一下你大舅的胸腔照和心脏的X光片,由于心脏处有金属子弹,所以暂时没有做核心磁共振。”
苏姜翻看着一大叠身体检查报告。
贺同芝继续说道:“我今天曾试着开过一次刀,但是子弹离心脏大动脉太近了,不敢冒然取出来,所以中途又终止了手术。”
“刚刚跟几位外科专家讨论的方桉是保守治疗,姜姜你觉得如何?”贺同芝看着她。
在坐的哪位不是身经百战的外科医生,他们想不通为什么贺院长要跟一位少女寻问意见?难不成这个少女比他们还厉害?
苏姜抬头看着贺同芝,“保守治疗就是暂时稳住生命体征,这样大舅舅最多活五天,但是这是在做手术之前,而现在,手术后,大舅舅身体更虚弱了,我猜测他失血严重,胸腔积血,心脏造血功能缓慢,已经跟不上身体的循环需求,所以保守治疗的话,大舅舅最多能活两天。”
两天?
蒋玲听后,一天紧绷的神经终于弦断,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大嫂…大嫂…”柳嫣及时扶住她。
“大伯母…”姜旭看见也及时过去帮忙,柳嫣挺着大肚子不方便,“柳阿姨让我来。”姜旭弯身抱起蒋玲放在靠椅上。
“去叫护士把移动床推进来。”贺同芝吩咐。
唉…大儿媳从接到出事消息到现在,这两日就不吃不喝、精神紧张、担心过度,终于还是熬不住了!
“这样挺好的,让你大舅母好好睡一觉。”
可是苏姜还是走过去手指把上了她的脉搏,
她观察到大舅母就是晕倒眉头都未曾放松过,拳头呈紧握状,身体僵直,这样的状态就怕她一直昏睡,不想醒来,不想面对现实。
护士推着移动床进门,姜旭把她抱平躺下,苏姜拿出银针在蒋玲头部通天穴、人中穴、太阳穴,手上的大陵穴、合谷穴,腿脚的悬钟穴和梁丘穴各施一针。
蒋玲的身体在众人可见下柔软了下来,但是眉头仍旧拧皱。
苏姜知道那是她潜意识里不肯放弃的执念。
她低头在蒋玲的耳边轻轻说道:“大舅母放心,大舅舅我能救,他没事的。”
苏姜温柔的声音中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道。
笃定的承诺终于让蒋玲眉头放松,脉象平和。
苏姜再一次把手指搭在脉上,然后收回银针,才松了口气道:“大舅母没事,忧虑过度。”
其实,她怕的是心病难医…
其它外科医生看见了也觉得她大惊小怪,还施针?很明显的忧虑过度而已。